第22章 羁绊

　　训练场上，三个人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上的云，慢悠悠地飘着。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哈……哈哈……”

　　日向德间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没什么力气，声音嘶哑，像是破了的风箱。

　　“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们……居然真的跑完了……”

　　他喃喃自语。

　　趴在他背上的鞍马八云，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

　　“谢谢你……德间君……”

　　德间笑不出来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背上这个软趴趴的丫头，好像也没那么重了。

　　神乐躺在最边上。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拆开又重新装上了一样。

　　疼。

　　但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坏。

　　水门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旁边。

　　他没有笑，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们。

　　“感觉怎么样？”他问。

　　“感觉……快要死了……”德间有气无力地回答。

　　“嗯。”水门点了点头，“这是好事。”

　　“一个忍者，首先要了解的，就是自己身体的极限在哪里。”

　　“今天，你们摸到了。”

　　他伸出一只手。

　　“起来吧。”

　　“一乐拉面，我请客。”

　　半小时后，一乐拉面馆。

　　三碗热气腾腾的豚骨拉面，摆在了三个小鬼面前。

　　浓郁的香气，瞬间就勾起了他们的食欲。

　　德间和八云，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神乐。

　　神乐已经拿起了筷子。

　　“吃吧。”他说，“老师请客，不吃白不吃。”

　　他这话，不像他平时会说的。

　　有点……随便。

　　德间和八云都愣了一下。

　　然后，德间也拿起了筷子，大吼一声。

　　“我开动了！”

　　他开始狼吞虎咽，吃得满头大汗。

　　八云也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吃得很慢，但很认真。

　　气氛，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种压抑的，尴尬的感觉，好像随着那一百圈的汗水，一起蒸发掉了。

　　“神乐。”德间嘴里塞满了面条，含糊不清地问，“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问的，是那三件负重背心。

　　“我只是耐力比较好而已。”神乐平静地回答。

　　“切。”德间撇了撇嘴，“骗谁呢。那重量，体术课的老师都够呛。”

　　他没有再追问。

　　他知道，问了也白问。

　　这家伙不想说的事，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不过，德间现在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只要知道，这家伙是自己的队友，这就够了。

　　“神乐君……”八云小声开口，“你的手，没事吧？”

　　她看到，神乐那双握着筷子的手，虎口的位置，有点红肿。

　　那是长时间抓着三件负重背心，被勒出来的印子。

　　“没事。”神乐把手往回缩了缩。

　　“那个……我……”八云从自己的忍具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膏盒子。

　　“这是我们家族自己配的药膏，对缓解肌肉酸痛很有效……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她把药膏，轻轻推到了神乐面前。

　　神乐看着那盒药膏。

　　然后，他点了点头。

　　“谢谢。”

　　吃完拉面，三个人都有点撑。

　　水门老师结了账，又带着他们来到了第十一号训练场。

　　“吃饱了，也休息够了。”他笑着说，“下午的修行，现在开始。”

　　“还来？”德间发出了哀嚎。

　　“放心，不是跑步了。”水门说，“从今天起，你们要学习的，是这个。”

　　他拿出了一张阵型图。

　　“三人菱形突击阵。”

　　“这是最基础，也是最实用的三人小队作战阵型。”

　　“德间，你的白眼和柔拳，是队伍的尖刀，负责正面突击和侦查。”

　　“八云，你的幻术，是队伍的控制核心，负责支援和扰乱。”

　　“神乐，你的头脑和那把刀，是队伍的终结者，负责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忘掉自己是一个人。”

　　“你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都要和你的同伴，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上。”

　　“这就是羁绊。”

　　新的修行，开始了。

　　过程，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德间，你突进太快了！八云的幻术还没跟上！”

　　“八云，不要发呆！神乐已经给你创造了机会！”

　　“神乐，你的站位太靠后了！你要相信你的队友能保护好你！”

　　水门老师的吼声，不断在训练场上响起。

　　三个人，摔倒了无数次。

　　配合失误了无数次。

　　德间的身上，又多了好几块淤青。

　　八云的查克拉，耗尽了好几次。

　　神乐的衣服，也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但没有一个人抱怨。

　　也没有一个人放弃。

　　德间突进失误的时候，神乐的刀，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身边，挡住致命的攻击。

　　八云查克拉不济，快要摔倒的时候，德间总会用身体，给她当肉盾。

　　神乐为了寻找最佳的攻击角度，陷入包围的时候，八云那不成熟但足够及时的幻术，总能为他创造出一丝空隙。

　　他们就像是三块形状各异的石头。

　　在水门老师这双大手不断地打磨和碰撞之下，开始慢慢地，磨平了各自的棱角。

　　夕阳西下。

　　“好了，停！”水门老师喊了停。

　　三个人，都累得快站不住了。

　　“最后一次。”水门说，“把你们今天学到的东西，都给我用出来。”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东西。

　　信任。

　　“散！”

　　神乐低喝一声。

　　三人瞬间散开，站好了各自的位置。

　　德间在前，八云在后，神乐在侧。

　　一个虽然粗糙，但已经有了那么点意思的菱形阵，成型了。

　　他们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作为“敌人”的水门老师。

　　神乐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另外两个人的体温。

　　麻烦的家伙们。

　　但是……

　　好像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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