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棋手

　　木村上忍的吼声，像一声惊雷，炸响在三号阵地这片小小的，血腥的泥潭里。

　　“所有人，保护好他！”

　　那些还在各自为战的下忍们，都愣了一下。

　　他们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战场中央，不断发号施令的黑发少年。

　　保护他？

　　一个下忍？

　　这个念头，只在他们脑子里转了一瞬。

　　然后，就被眼前残酷的现实，给碾得粉碎。

　　“听他的！”

　　一个秋道一族的少年，刚刚用肉弹战车撞飞了两个敌人，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大吼一声。

　　“刚才要不是他，我们早就完蛋了！”

　　“没错！”另一个山中一族的女孩也跟着喊，“照他说的做！”

　　信任，这种在平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建立起来的东西。

　　在战场上，有时候，只需要一瞬间。

　　一个正确的，能让你活下来的命令。

　　就够了。

　　“唰！”

　　离神乐最近的几个下忍，几乎是同时，动了。

　　他们没有再各自为战。

　　他们自发地，向神乐的位置靠拢。

　　用自己的身体，在神乐的周围，组成了一道，虽然还很稚嫩，但却很坚决的，人墙。

　　最外围的，是犬塚家和秋道家的忍者。

　　他们皮糙肉厚，最适合当肉盾。

　　中间的，是奈良家和山中家的忍者。

　　他们负责用秘术，进行控制和支援。

　　最里面的，是第七班和第十一班。

　　他们，成了神乐最后的，也是最强的防线。

　　卡卡西的白牙短刀，像一道永不停歇的闪电。

　　带土的豪火球，也变得比刚才，更大了几分。

　　德间的柔拳，护住了神乐的左翼。

　　八云的幻术，则悄无声息地，在神乐的右翼，布下了一张无形的网。

　　神乐站在这个临时的，由六十名同伴的性命，组成的“指挥部”里。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在场所有人的生死。

　　他的见闻色霸气，像一张覆盖了整个战场的蛛网。

　　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任何一点杀意，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来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

　　砂隐村的忍者，疯了一样地，冲了过来。

　　他们的目标，不再是撕开防线。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杀了神乐。

　　“秋道家的小子！”神乐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最外围。

　　“左边，十点钟方向，用倍化之术，给我顶住！”

　　“犬塚家的！跟着他！从侧面咬！”

　　“是！”

　　“奈良家的，看到那个结印最快的家伙了吗？用影子模仿术，把他给我按在原地！”

　　“明白！”

　　“山中家的，别管那个被按住的！控制他对面的那个！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收到！”

　　神乐的指挥，变得比刚才，更快，更密集。

　　也更不近人情。

　　他就像是一个，最高效，最冷酷的棋手。

　　他手里的每一颗棋子，都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他正在用这些性命，去和对面的敌人，进行最直接，最残酷的交换。

　　“油女家的！”

　　“你的虫子，别撒那么开！集中起来，攻击那个用毒的！”

　　“日向分家的那个！”

　　“别管正面！用你的白眼，看住地下！砂隐的土遁很麻烦！”

　　“卡卡西！”

　　“嗯？”卡卡西的声音，从一片刀光剑影中传来。

　　“你右前方，那个用双刀的家伙，交给你了。”神乐说，“我需要你在十秒之内，解决掉他。”

　　卡卡西没有回答。

　　但他手中的白牙短d刀上，那股刺眼的雷光，变得更亮了。

　　“千鸟！”

　　一声尖锐的鸟鸣。

　　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就贯穿了那个双刀忍者的胸口。

　　不多不少。

　　刚好十秒。

　　“干得不错。”神乐很平静地评价了一句。

　　“闭嘴。”卡卡西的声音，有些喘。

　　他不喜欢被人命令。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

　　这家伙的指挥，很有效。

　　“带土！”

　　“到！”

　　“你的查克拉，还够放几个豪火球？”

　　“两个！不！三个！”带土大吼。

　　“省着点用。”神乐说，“等一下，听我口令，往天上放。”

　　“往天上放？”带土愣住了，“那有什么用？”

　　“别废话，照做就行！”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三号阵地，彻底变成了一台，疯狂运转的绞肉机。

　　木叶这边，不断地有人倒下。

　　但砂隐那边，死的人更多。

　　神乐的指挥，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计算机。

　　他总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

　　他甚至，开始指挥那些受伤的，已经无法再战斗的下忍。

　　“你，断了胳膊的那个！去把那个重伤的拖回来！”

　　“你，腿受伤的！别傻站着！把地上的苦无都捡起来，递给还能动的人！”

　　他把每一个人，都压榨到了极限。

　　他的行为，看起来，很冷血。

　　但没有人骂他。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能活下去。

　　“那个小鬼……”

　　砂隐的指挥官，看着自己的手下，像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地倒下。

　　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混蛋！”

　　他不再和木村上忍纠缠，转身，直奔神乐而来。

　　他要亲手，拧断那个小鬼的脖子。

　　“你的对手，是我！”

　　木村上忍怒吼着，拖着一条受伤的腿，死死地缠住了他。

　　“滚开！”

　　神乐的见闻色霸气里，感知到了这一切。

　　他知道，木村上忍，快撑不住了。

　　他也知道，他这边，也快到极限了。

　　必须，打破僵局。

　　“带土！”

　　他忽然大吼一声。

　　“就是现在！往天上！”

　　带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剩下的所有查克拉，都凝聚了起来。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一颗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

　　在昏暗的，充满了硝烟的天空中，像一颗短暂的太阳。

　　“所有人！”

　　神乐的声音，在这一刻，传遍了整个阵地。

　　“闭眼！”

　　那些还在厮杀的木叶忍者们，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而那些砂隐的忍者，则都因为那颗突如其来的火球，而抬头看了一眼。

　　就在这一瞬间。

　　八云的幻术，发动了。

　　她没有去攻击任何一个人。

　　她只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

　　将一个，最简单的，强光闪烁的幻术，通过那颗天上的“太阳”，覆盖了整个战场。

　　“啊——！”

　　所有的砂隐忍者，都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们的眼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剧痛无比。

　　他们的视线，在这一刻，全都陷入了短暂的，绝对的黑暗。

　　就是现在。

　　“动手！”

　　神乐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那些刚刚闭上眼的木叶忍者们，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那些，因为失明，而变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惊慌失措的敌人。

　　“杀！”

　　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和杀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开始了。

　　神乐没有参与这场屠杀。

　　他的身影，在所有人动手的前一刻，就已经消失了。

　　他穿过了混乱的战场。

　　他的目标，是那个，同样因为强光，而暂时失明了的，砂隐指挥官。

　　那个上忍的战斗经验很丰富。

　　他虽然看不见了，但还是凭借着本能，在疯狂地，向四周挥舞着武器。

　　但这一切，在神乐的见闻色霸气面前，毫无意义。

　　神乐，甚至没有拔刀。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走到了那个人的身后。

　　然后，把那只覆盖着武装色硬化的，漆黑的拳头。

　　轻轻地，按在了对方的后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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