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是神仙教母

　　时间倒回精神病院开始晃动，墙壁浮现出现红色“管道”后一分钟。

　　走廊重新恢复平静。可原本隐匿的阴气全部暴露而出，黑雾胶着在空气中填满了整个空间。而墙上新长出来的“管道”像是有生命一样，鼓动得很有节奏。

　　江易搂着尹晓的腰，离墙面远了些，边环视四周边问：“咒语里可没说墙上会长血管。这是什么原因？”

　　“想知道？”

　　“嗯。”

　　“把手撒开。”

　　“啊……哦！对不起！”

　　江易低头才发现，要是没有自己的外套挡着，他怕是能把人家姑娘按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退后一步松开尹晓，见她原本平整的斗篷外套被他揉出了褶皱，顺滑的头发也因摩擦产生的静电而悬在半空。

　　“抱歉抱歉。”他上手帮她按下那些调皮的发丝，“我刚才是怕……”

　　“小学生吗你？这有什么好怕的。”尹晓拍开他的手，自己来，“你到底有多惜命。”

　　“不是我怕，是我害怕……”

　　尹晓轻捋头发，道：“不一样吗？”

　　江易心说自己怎么就偏偏看上她了。平时说话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就算了，还是个比076甲板还直的直女。他上辈子到底欠了她多少，这辈子得谈一场驴唇不对马嘴的恋爱。

　　他无奈吐出一口气，毫不走心地“认错”：“我以后不敢了——校长陛下——”

　　“朕宽恕你了。”尹晓整理完，说，“你刚问这里怎么了？”

　　江易朝她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不知道。”

　　“啊？”

　　“一点也没见过。”

　　“你早说啊！”

　　早说他就不放手了，最起码人和真相当中，他还能得到一个。

　　尹晓见他跳脚，心情好了许多。当然，她说不知道不是在逗他，她确实没见过这种红色管道。毕竟，她当年被选为试验品，进入“铁围城”阵的时候，里面并没有这么花里胡哨。

　　尹晓看着墙面，突发感慨：“要不是还有事，我倒是乐意拿刀把它切开看看。万一有巧克力粉呢。”

　　“哪里会有那么不入流的东西。”江易忍不住吐槽，“但凡说有石油，都能算你说的符合国情。”

　　说归说，两人中没有一个人真想留下来仔细探究这些东西。

　　因为红色“管道”虽然看起来可怕，却只是嵌在墙上，不曾移动。万一他们冒然出手，这些“管道”发生异变，攻击他们。能不能打得过只是次要，重要的是它会阻碍他们寻找线索的时间。要是牵动“铁围城”再生变动，毁坏可能找到的证据，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有人把用来掩饰阴气的阵破除了。”尹晓说，“可能是那些灵媒。

　　真是怀念啊。上一次和一群同行闯进一个阵，还是一百年多年前。大家在阵里面各显神通，然后全死了。”

　　江易：……

　　“他们要是能解阵，倒省了我们不少事。”

　　“就怕以他们的能力只能添麻烦。”江易嫌弃道。

　　“那就没办法了。你管得了自己，能管得了别人吗？满楼乱窜的五个人比五只猪都难抓，还是由他们去吧。”

　　尹晓说着，迈步走向楼梯间准备去往三楼。离开江易转身的瞬间，她的眼神突然阴暗下来，低声道：“但做错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之前江易观察过楼梯间的情况，通往三楼的楼梯分为两部分，中间需要转一次弯。现在的楼梯和刚才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多了黑雾，手电筒能照到的范围缩短至三节台阶以内。

　　即便尹晓在身边，但这不意味着江易可以高枕无忧。他现在宁愿死，都不想在她面前再出错。更何况先前在金色福茂购物商城地下室，他也见识过离乾教在楼梯上做的手脚。所以，这次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

　　但一旁的尹晓背着手，悠闲地唱着歌：

　　“你无自由，你失自由，痛苦伤心眼泪流~~你走错路，你踏错步，总之心伤透~~~”

　　“别闹！”他拉过她的胳膊，一本正经道，“上楼呢，你严肃点。”

　　“上楼有什么好严肃的？”

　　“唱歌踩空扭到脚怎么办？”

　　尹晓：因为这个吗？！

　　江易按住她，重新看向脚下的楼梯。他先踩上一个台阶，确定安全后，才让尹晓上来。接着迈向另一节台阶。尹晓站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不过没有说话，只是配合他的步伐。

　　正在江易全神贯注地上楼时，只和他隔了一节台阶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条宽阔且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

　　从台阶数量和上楼方向来说，他绝不会天真地以为已经到了三楼。虽然走廊出现时，阴气没有波动，但也无法证明这条走廊不是幻觉。再者，他曾经在商城负一层的楼梯中也遇到阴气不变，幻觉却出现了的情况。

　　尹晓暂时不让他用道术，他还不能用符纸探测虚实。斟酌再三，他从背包中摸索出一块方型口香糖轻轻往前扔。

　　口香糖呈一条抛物线直奔前方，掉落在地板上又弹起来，顺着轨迹蹦到离江易约一米远的位置，但只高出了两个台。这倒是超出了江易的预料。

　　口香糖所在位置证明这条走廊是真实存在的。

　　真实空间有时会出现假象。众人熟知的鬼打墙就是一个例子。

　　出现幻觉的人以为自己一条路上走直线，实则是在原地打转。可不论幻觉如何，真实世界中要有一条路，或者足够用来行走的空间，才能蒙骗对方。假如一个人被放在等身大小的盒子里，一步都迈不出去，就算鬼打墙的幻觉再真实，对方也一下就能识破。

　　因此，江易面前的走廊如果只是他的幻觉，那么一米远的位置，扔出的口香糖应该落在至少比他高出三级台阶的水平线上。但现在却不是这样。

　　“站这儿做什么？”尹晓好像对这种景象并不感到惊讶，“走啊。”

　　“你看到了。”江易手指着走廊上的口香糖。

　　“嗯。”

　　“这条走廊不是阴气制造出来的幻觉。该不会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他跟尹晓说完，又转头怀疑自己。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逊。您不是一向自信心爆棚嘛，少爷。”尹晓眼中带着戏谑之意，无所谓地说，“眼睛有问题可以拿出来扔掉，省得放眼眶里占地方。”

　　“这不是不用眼睛就能解决的问题吧？”

　　“自己想！想不出来，大不了你就死在这儿。”

　　尹晓说完这句话，原地消失不见。

　　江易手中一空，四处到处不见她的身影，气得他对空气大喊：“你是神仙教母吗，说消失就消失……

　　人家神仙教母好歹也给灰姑娘变出裙子才走呢，你倒是给我留点啥。”

　　江易没有办法，只能将注意力放回到那条走廊。如果用道术，他能用十几种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偏偏现在被限制。

　　他叹了口气，心道：“尹晓也是奇怪，来时明明说抓紧时间找证据，现在倒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我是你男朋友，又不是你学生，用的着吗？谁刚才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不喜欢玩养成！还敢说不是有目的地接近我，从你第一次来我家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

　　他的思绪到这儿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他认识她以来，她做的每件事、每句话都有迹可循。现在她留自己一个人在原地，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把破解之法告诉他了。

　　她消失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想不出来你就死在这儿。

　　“……不对不对，怎么想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法术，就进行活人祭。那样成本也太大了。”

　　江易连连摇头，将这个想法剔除。忽然间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啧”了一声，颇有些厌弃自己的意味。

　　他为什么要纠结走廊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这里最能确定是真实的东西就是自己脚下的楼梯！就算只从建筑的角度上来说，楼梯都不可能到这儿就断了，它一定还要往上延伸。

　　尹晓说过表象会变，但本质不会变。他想这句话不单单是用于破局，也可以针对阵法中各种异变的情况。

　　也许正是她所说的，他的视觉欺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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