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是屡教不改

　　据凌红说，姚翰平一进来就被司法部带走问话。虽说地府常年办事效率低下，但在这件事上，进度却出乎意料的快，不断有进度向外爆出。姚翰平也迅速进入到审判阶段。

　　姚翰平认下了所有罪责，就是没提勾结鬼差的事。它说度假山村是由它和另一个已经死的人设的局，因此骗过了鬼差。而它们在山的另一面还见过来巡查的鬼差，只是鬼差没有发现它们。这套说辞帮勾魂部洗刷了渎职的“冤屈”。

　　凌红在第一次看到公开进度时就对此提出了异议。她认为既然勾魂部巡查过那片区域，就更不应该隐瞒不报。但勾魂部坚称他们是能力不足，没有发现异常。没勾回来的鬼魂他们想要自己处理，这才没有上报。他们拿出当年的外出记录，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凌红没证据，姚翰平又咬死了这件事和鬼差没关系。所以有一阵她也觉得是自己多疑了，勾魂部只是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他们无能，所以才隐瞒下来。

　　然而，初审时，姚翰平听到判官说它必须把十八层地狱都走一遍，并且以阳间年百年为期限服刑，刑法过后，百世做猪、百世做牛，以命偿抵消它杀害的人命。最后被驱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姚翰平立马软了腿。当庭翻供说自己只是听那个伙伴的指示，一切都非它自愿。那个同伴和地府的鬼差有勾结，这才没有人跑去山区勾魂。姚翰平连年还要给地府的鬼差上供。

　　姚翰平不懂地府的规矩，以为和阳间一样，当污点证人能减轻罪行。可地府的法律不讲这一套。功过可以相抵的前提是活着的时候做好事。

　　但判官听他这么说，觉得牵扯地府内部人员，务必要将这件事情查清。于是命令司法部将姚翰平带回去重审。可当晚，姚翰平就魂飞魄散了。

　　凌红说：“司法部还翻找出当时监控录像，在新闻发布会上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播放，立证姚翰平是自己消散的。”

　　“没有一点征兆？”

　　凌红起身打开办公室内的老式电视，在下面的录影机内放入一盘厚重的、长方形的黑色录像带。

　　录像中姚翰平一直蹲坐在监狱里，期间没有任何一个鬼差靠近他的牢房。忽然它就魂飞魄散了。鬼差是在之后查房中，才发现鬼魂不见的。那人处理的方式也很专业，立马拉响了警报。

　　“这盘录像我已经看了好几遍，也找秀秀来鉴定过。没有剪辑痕迹。”

　　凌红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姚翰平蜷缩成一团，蹲在角落。她放大画面，说：“可你看这个位置，我感觉它的嘴在动，表情也很紧绷，好像在跟谁对话。不过另外一个摄像头内没有拍到别人。

　　可惜拍摄像素不高，看得不是特别清晰，就算我觉得不对，也不能当做实在证据跟上面汇报。”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骂道，“通讯部的一帮废物，一天干什么吃的，拿着我们交的税不干人事。升级一下设备会死吗？明儿我就写报告投诉他们。”

　　尹晓瞥了她一眼，心道：真是针不扎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她接过遥控，将姚翰平那段消失的画面看了许久，说：

　　“一只鬼看到了幻觉，在无人干涉的情况下消失……它是不是被下咒了？”

　　凌红指着屏幕说：“我也这么想过。但姚翰平是什么时候被下咒的。要是活着的时候被下咒，它初到地府的时候就被看出来了。可咱们都没有发现呐。

　　如果它是死后被下咒……特殊牢房有独特的结界，能阻挡一切外界干扰以及镇压内部阴气波动。对方总不能大胆到把结界关了。结界消失，整个地府都会有感应。”

　　这下尹晓也回答不上来了。凌红说的没错。诅咒和怨气一样，都是背负在鬼魂身上的。这些东西藏不住，特别是到了地府，鬼差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来。而司法部的特殊牢房布下了独特结界，会让所有术法失灵。为的就是防止那些穷凶极恶的鬼魂作乱，或者依靠外界的力量逃出去。

　　凌红接着说：“但不管怎样，我觉得都和他们脱不开关系。姚翰平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说了和鬼差有勾结后才死。”

　　“它情绪激动的时候就没说是谁？连那人的特征都没有提到？”

　　“没有。我想它可能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知道有这件事。只是想借此减轻自己的罪孽，拖延自己服刑的时间。”

　　尹晓沉默良久，说，“如果它是说不出来呢？它想说那个人是谁，只是因为被提前下了咒，所以讲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住了嘴。也因此触发了诅咒，导致自己灭亡。这样看来，未必会和司法部有关。

　　这么严谨的态度加上悄无声息的咒术……我只能想到一个人，而且他和姚翰平关系匪浅。”

　　她将遥控交还给凌红，说起了她和江易在韩家见到的诡异大门，并称那扇门需要用酆都闭户咒才能关上，里面的阴气极重。阿水甚至误以为那是地府的大门。但经他们调查发现，大门的根源却在一个度假小屋内，并未通向地府。

　　另外，她在约翰逊精神病院遇到了五个大限相同的人，他们被用来开启一个散播诅咒的阵。阵法一旦落成，将会有百万人受到波及。

　　“这两个杰作也是出于姚翰平的同伙之手。不过我还不能确定他要百万人的性命做什么。但那五个灵媒的死亡时间只靠算命先生推算，可达不到这么准确的地步。没有里应外合的人，谁会信呢。”

　　“那个……岳岳？”

　　尹晓诧异道：“你跟那老不死的有什么关系，叫这么亲密？”

　　“不是，我是没想起来他叫什么。但姓岳，对吧？”

　　“是，岳乾坤。”

　　“岳乾坤……名字起得这么大。乾坤……超越乾坤……山寨地府，伙同鬼差偷看生死簿，还能发明出骗过鬼差的咒术……他想做什么？总不能想成仙吧？”

　　“也许真有这个打算。你要不找你前领导处理这件事好了。反正她是神仙，她有经验。”

　　“不是我跟你吹，要她在，这会儿已经大结局了。”凌红提起那人，滤镜立即拉满，心潮澎湃地说，“你是没见到，当年我被关在地牢里受人欺负，然后她一剑就把那人的手砍下来，还送我她的衣服……

　　那场面，你不是我，你不懂那种心情。后来，她……你去哪儿？”

　　“去楼下买根淀粉肠。希望我上来的时候，你这些破事已经说完了。”

　　“别别别……”凌红把她拉回来，“这不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你这小孩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再说她现在只是个中学生，过自己的日子呢。我们别打扰人家。所以还得靠你。既然线索在岳岳……呸！岳乾坤身上，那你就顺便查查。”

　　凌红说着，把桌子上那张画有地图的纸塞进尹晓手里。

　　尹晓看都不看，只将其折成小豆腐放入裙子侧边的口袋。

　　“先说好，如果查出来那人和地府的鬼差勾结，是为了推翻地府。那你到时候别惊讶我会站到那边去。”

　　“那我怎么办？”

　　“放心，他们成功之后，我会立即跳反，黑吃黑。以后你就是新的阎王。”

　　“快给我闭嘴吧！”凌红白了她一眼，“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是觉得这件事也许会成为我推动改革的契机。”

　　她将自己的目的透露了一点给尹晓。

　　尹晓对于她的动机根本不在意。她毫不走心地点点头，并问：“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去吧……哎！”她叫住她，“别急着上去，马上过节了。你留下来看着你学生，我已经给上面打过报告了，这段时间允许你进入学校。”

　　“那你一会儿在写一份报告，告诉他们我要带阿水他们几个上去一趟。按阴间的时间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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