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是伤疤

　　尤金说，新的药物不能被称作长生，而要被称作新生。不仅要让人体逆转自然规律，返老还童，还要能够让断肢重生，重塑肉体。

　　尤金对此也十分感兴趣，可正准备要大干一场的时候，精神病却出了事。

　　这一段时间是精神病院内最黑暗的时刻。除了每日因药物实验而死亡的病人外，还有许多医生和护士莫名死亡，而且死状极其凄惨。那些人生前都被扭断了手脚，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很多病人叫嚷着说精神病院有鬼。

　　尤金没见过他们说的那些鬼魂，只是那段时间他经常生病，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研究进度一再推迟，精神病院还点差因此关停。

　　直到那个亚洲老头再次到来，约翰逊精神病院才恢复正常。而这次他不再是走马观花，看看就离开，而是将整间精神病院重新整肃。

　　畸形秀秀场被关停，所有和研究不靠边的事全部被禁止。

　　他挑选新的护士补充人手，护工也是由他带来的。他将医院的员工分成三部分，制定了不同部门之间不能交流的规定。尤金说那人找来的护工就像活死人，每天只机械性地干活，履行命令。

　　此外，那人要求在所送来的样本上标注编码。除了后面的字母没告诉尤金他们是什么意思外，前面的字母分别代表样本的生前状态：是否健康、是否患癌，体重、性别、人种。

　　然后，他让尤金记录好每个样本的实验出来的状态。在这方面，他比尤金还严谨专业。

　　而中间的试药过程更为残酷，致使病人受到了很多迫害。

　　尹晓他们在精神病院中见到的狂犬病人就是实验失败的结果。他的体内长出了第二幅骨骼，但没有长出血肉，更没有把原先的骨骼替换掉，所以成了那个样子。

　　丁蔷也是在这一阶段死亡的。用她是为了检测药物是否可以恢复精神疾病，可最后的情况却是让她魂魄中多出了残魂，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不过她的试药生涯并没有随着死亡而结束。

　　“它还要试什么药？”高皓然问，“总不能凭空长出一副肉体来吧。”

　　“所以我说我们被骗了。从第二批新药研究出来后，他就换了方向，但没告诉我们，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批新药……成功了？”

　　尤金冷笑一声：“成功了一半……当时我们都觉得成功了。那老头也装出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带着药物和弗雷德去参加晚宴。那些人都应该吃过那种药。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那天回来之后，弗雷德让我对那老头防备一些。”

　　“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弗雷德犯贱。在宴会上偷听那老头和其他人说话，被那个老头发现后，差点被掐死。还是布莱克总统的妹妹求情，他才幸免于难。”

　　尹晓顿时想起了记忆中的两个人，于是说：“弗雷德有没有跟你们说那人会见的是谁？”

　　尤金一耸肩：“他说那是两副生面孔，气质很不一般，不是老钱，也是当官的。弗雷德猜测他们来是要和那个人商量药品分成的事。”

　　“再没了？”

　　“没了。弗雷德根本听不懂中文，他什么信息都没掌握。可第二天那个老头追到了精神病院，警告了弗雷德一通，连带着我也没逃过。我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私下里有交谈的。

　　结果……”

　　尤金低下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他给我们展示了那间精神病院的全貌。我也是、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些……灵魂。”它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他说、他说的他的眼线到处都是，我们根本看不见。他能知道我们所有的动向。不想被他下咒，就老实做事。之后，他还当着我们的面把一个护工的头拧了下来，那个护工瞬间变成了稻草人……”

　　尹晓抓住它话中的重点。

　　“能给他汇报信息的鬼？也就是说当时那些鬼还有意识。并没有变成我们后来看到的那样痴呆。”

　　“嗯。其实他根本没有将那些鬼驱走，只是让它们伤害不了活人。那些鬼是他需要的原材料，真正想做的药物的原材料。

　　我一直到那新药出事后，才知道那些鬼的效用。”

　　尤金他们当初研究的新生药物并非毫无副作用，只是副作用起效慢。而且一旦发作就是要命的。当天宴会中吃了那粒药的人，要么成了植物人，要么四肢出现不同程度的溶解，还有的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衰老症。

　　所以，尤金他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些出现的副作用，让所有人恢复正常。

　　那个亚洲人好像早就知道这种结果一样，根本不惊讶，反而不紧不慢地研究新的治疗药物。

　　“他说的东西我不太明白，只知道要在鬼魂的脊椎中间抽取一些东西，再混合上一定比例的前额叶，就能配制出几乎没有副作用的新药。而之前那批失败的药物，就是少了鬼魂脊椎里的东西。

　　那老头带我看了抽取的过程。抽取完毕后，那些鬼就彻底变成了疯子。

　　但其实他更像疯子。他甚至还打造出了一种精密的仪器，专门用来抽取鬼魂身体了的东西。”

　　江易搭在尹晓肩膀上的手一僵。他又想起了她后背上的疤。只是尹晓要是和精神病院里的鬼一样，那只怕此刻坐在这里的人和鬼都死了。她身后的伤疤到底是怎么造成的，难不成地府的人也从她的身体里抽走了什么东西吗？

　　他心间一疼，压在她身上的手也加大了的力度。

　　尹晓察觉到他的异常，遂问他怎么了。

　　“我……”涉及她的隐私，他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说这件事，只摇头说：“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病人。它们的后背都有非常细密的倒三角形伤口，我之前还在疑惑，现在知道是什么造成的了。”

　　尹晓目光重新投向尤金：“那些疯掉的鬼魂为什么没有被处理，它们还有其他作用吗？”

　　“试药。他给它们喂新药，同时还往它们身体里塞入第二道灵魂。”

　　在场的人无一不眉头紧锁，不懂融合魂魄能用在什么地方。

　　对此，尤金也是一知半解。那个老头只跟他简要描述，他想达到的状态，好让他可以观察病例。

　　即一只虚弱的鬼魂和一个强壮的鬼魂粘合在一起。虚弱的鬼魂占据主导地位，操控强壮的鬼魂。类似于鬼上鬼身。

　　尤金听不懂，实验自然也乱作一气。每次那个亚洲人来都会把实验报告扔到他脸上，大骂他是废物。

　　中途有一阵那人一直没有来，很久以后，他才回到精神病院。尤金发现他的身体比以往更加虚弱，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他来到精神病院，给了尤金一个明确的方向，让他不要再从药物入手，而是采用外科手术的方式，将鬼魂脊椎中的东西抽出来，注入活人的前额叶。

　　高皓然直接在电脑上调出一张合照。上面是两个人，一个人戴着小熊面具，一个人身材消瘦，脸上有点皱纹。

　　“我想我不用问了。你们肯定成功了，病例就是这个小男孩。”

　　高皓然将没有戴面具的那人的脸用红色圆圈圈出。

　　尤金感叹他们掌握的信息不少。高皓然都把事实摆在它面前，它再否认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干脆承认。

　　“就是他。这个人还是第二种没有副作用药物的成功试验品。他吃了新配的药后，衰老症痊愈。在他出院前，那个老头突然开枪自杀，并且死前命令我将他的鬼魂注入那男孩的前额叶中。

　　我不得不照做，那个男人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我们谁都斗不过他。我不这么做就是死。而这个人的突然离开，也导致我没有拿到准确的数据，之后的几天不得不重新开始实验。”

　　高皓然问：“你知道那个男孩的身份吗？”

　　高皓然之前拿着图片做人脸比对，国内的数据库没找到相同的人脸。他没有国外的数据库，放在网上也查不出来。

　　“我只知道他是R国人。他家里很有钱，弗雷德说他是某家企业的继承人，让我们一定要治好他。关于病例我只知道这么多，我平时的工作没有调查病人背景这一项，全听那个老头和弗雷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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