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是再次出国

　　R国受寒流影响，天天下雪，温度比A市低了很多。还没出机场，李婉琳便全副武装。尹晓去了一趟厕所，回来之后，被江易戴上了他提前买的白色兔毛耳套。

　　她这副打扮看起来颇为可爱，江易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尹晓见他傻笑的模样，不禁嫌弃道：“我说你前天对着手机发痴，还买加急快递，就是为了这个？”

　　“多好看。”他揉了揉旁边的白色毛毛。忽然间又对着它心生羡慕：

　　你多好啊，可以一直贴着她的脸。这兔子真是死得其所。

　　“你在看什么？”他的眼神愈发炙热，尹晓觉得他快要把自己烧穿了。

　　“我……”

　　“我跟你说啊，我们一会儿先去找常莹……”李婉琳整理完毕，挽着尹晓的胳膊往出口走，完全忘了他们这次是三人行。

　　江易跟在她们身后，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难道不应该是他和尹晓以及李婉琳吗？怎么现在变成了李婉琳和她以及自己？

　　他不明白！（奉化口音）

　　武市尧提前安排了司机在机场外等候李婉琳他们。上车约莫一小时后，车子驶入度假别墅区。周遭的环境静谧清幽，鲜有人迹。不过与这里相隔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家还算出名的神社，前来观光旅游和拜神求福的人很多。两边一静一动，倒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里的别墅只是武市尧名下诸多房产之一。他平时并不怎么过来，选择这里纯粹是因为那家神社离住的地方不远，想着能有个帮衬。

　　司机将他们带到地方就离开了。李婉琳上前按响门铃，等待里面的应答。

　　尹晓看了看眼前的双层别墅，又转向神社的方向。

　　“怎么了？”

　　江易能看到这栋别墅上方萦绕的黑气，却瞧不见神社什么情景。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心叹这会儿终于能贴近她了。刚才他被李婉琳挤去了副驾驶，一路上只能憋闷得看窗外的雪景。

　　“那里面供奉的是只妖怪。”尹晓说。

　　“啊？”李婉琳听到后回头，“神社有妖怪？！”

　　“不稀奇。任何庙宇里，神能进、鬼也能进。而且专门供奉鬼怪的庙宇也不少。还有人会为供奉鬼而去专门打造佛像。”

　　“那这不骗人呢！？常莹一直好不了是不是和那边的妖怪相关？”李婉琳压低声音说。

　　尹晓摇头：“一点点。那只妖怪的能力很弱，对她造成不了影响。但因为神社的气场混乱，反而会招来更多的邪祟。”

　　“啊？！”

　　恰在此时，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口机传来武市尧疲惫的声音，他让李婉琳他们自己进来。

　　三人穿过一个小型花园，来到房前。外面的玻璃窗上贴着白色符纸，但天气原因，符纸要不被风吹散，要不被雪花打湿，溶解了上面的墨迹。屋内所有的窗户也都被糊上了一层报纸。

　　武市尧站在屋内，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他穿着一件黑色体恤，面颊凹陷，精神萎靡不振，和当初李婉琳第一次见他时大相径庭。他的皮肤上也出现了淤青。如果不是看到他胸前有呼吸时的起伏，李婉琳大概会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个死人。

　　“武市先生，你还好吗？”

　　“嗯。”他缓缓点头，反应很迟钝。

　　李婉琳侧过身，让他看到尹晓和江易。

　　“这两位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说过的人。她叫尹晓，是我朋友。旁边这位是她男朋友江易。”

　　武市尧没有说话，只打量着外面的生人。他下意识地想关门。老实讲，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惊恐的感觉，甚至前天看到那个黑色和服女人进家都不曾这么慌乱。可门口这个女人明明是李婉琳的朋友，他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江易见到武市尧这种人就烦。害怕还总盯着他女朋友看，是不是有病！？

　　他将尹晓拉至身后，上前做了自我介绍。武市尧见到他，心里的恐惧稍稍缓解，但取而代之的则是对江易的不信任。他一直以为李婉琳带来的“大师”该是和高桥哲也一样年纪的人， 如今见江易这么年轻，他不禁泛起嘀咕。

　　江易板着一张脸，不带任何情绪，问道：“你未婚妻在哪？”

　　武市尧用日文说常莹在楼上，随后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进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所有窗帘也都拉着，昏暗无比。屋内充斥着浓重的酒精的味道。黑色的怨气在在室内凝结停滞排不出去。李婉琳下意识皱了皱眉，压下心中不适。

　　武市尧带他们上楼，却没有开灯的打算。

　　尹晓没走几步，脚下踢到了一个玻璃瓶。江易立马上前拦住她的腰，确认她不会滑倒后，对武市尧说：“大白天没必要把窗户关着这么严实，打开吧。对你也有好处。”

　　武市尧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往前走。

　　尹晓并不是在黑暗中看不见，而是注意力被客厅中的东西吸引，才没留意脚下。她“啧”了一声，随手拿起身边的摆件，照着灯的开关砸了过去。

　　一瞬间，客厅被灯光照亮。众人觉得有些晃眼。

　　客厅正中摆着一个简易神龛，里面供奉着一尊穿神道教服饰的人形玩偶。靠墙的地方整齐码放着一排排空酒瓶，上面写着“清酒”字样。

　　墙面、家具贴满了白色符纸。窗边和天花板挂着麻绳。墙角和门槛前撒着的盐粒早已泛潮结块，变成了黑色。

　　武市尧恼怒地转头过，吼叫道：“谁让你们开灯的！神主的结界都被你们破坏了！！！！”

　　他想要关掉灯，却被楼上女人的哭声打断，继而快速冲了上去。

　　李婉琳急切地看向尹晓，但她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而江易更是不慌不忙地查看客厅的情况，而后对着人形玩偶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李婉琳只觉得那个玩偶看起来阴森可怖，浑身透着说不出的邪性。要不是尹晓在她身边，她根本不敢跟它对视。她攥着尹晓的手腕上楼，可就在转身抬腿的一瞬间，她瞥见那玩偶的脑袋，似乎极轻微地朝着她们的方向，转动了一下。

　　二楼和一楼的布置差不多，门口也都撒着盐，到处都是符纸，但数量比下面多了几倍不止。主卧的门虚掩着，一股不知名的恶臭从门缝飘出。

　　李婉琳推开了门，见床上一个黑影正在一仰一伏地甩动身体，嘴里发出凄惨的哭声。

　　武市尧跪在床边，试图按住黑影，带着哭腔哀求道：“别怕！没有人来！没有人会伤害你！”

　　尹晓顺手打开卧室灯的开关。

　　三人看见常莹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大幅度地晃动着身体，张着嘴巴干嚎，眼神呆滞且僵硬，头发上满是盐粒和大米，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变成了青紫色，比视频里看着还要严重。如果不是武市尧拿绳子绑住她，想来她会磕在墙上，直到把自己撞死为止。

　　才几天不见，原本活泼的常莹就成了这个样子。即便李婉琳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见到她后，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

　　她冲上前扶着常莹的肩膀，眼泪夺眶而出：“莹莹……你看看我，还认不认识我。”

　　而常莹还是摇晃着身体，大声哭泣，甚至把李婉琳撞到了一边。

　　“你会好起来的。我朋友来了。”李婉琳抱着她的头，试图让她不要再晃了。

　　“这才几天不见，她为什么更严重了？”李婉琳问。

　　“前天突然变成这样的。”武市尧说着说着，再也坚持不住，抱着常莹哭了起来。他这副样子要是被他手下的人看见，估计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他哭道。

　　李婉琳受气氛影响，也跟着掉眼泪。

　　江易和尹晓听不懂武市尧说的话。但江易很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不由得感慨道：“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估计比他还绝望。这人脾气不怎么样，但对他老婆挺好。这种人……”

　　“废物。”尹晓说着，双手插兜，朝窗边走去，“有时间抱着对象哭，不早点想办法解决问题，这会儿装什么深情呢。”

　　江易追着她跑过去：“认知水平问题罢了。但我肯定不会像他这样。”

　　“可以啊你，现在还会学拉踩了。”

　　江易：……

　　人世间的悲观果然不相通。一个房间内，两种完全不同的气氛。那边在生离死别，这边像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

　　尹晓一扬下巴。江易会意，微微扯动窗帘。两边的窗帘自动打开。卧室的落地窗也被贴上了报纸和白色符。

　　尹晓退后两步，嫌弃道：“撕了。一堆废纸。”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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