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誓死追随

　　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跟邹科杰和钟穆几乎算是朝夕相处，却一次也没见过两人出现暴动的情况！

　　联系到黑胖的遭遇，他们猛然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邹科杰他们，肯定经常食用苏老大农场里的作物，所以状态才能保持得这么好！

　　这个推断让劳动营里所有人的心脏都狂跳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瞬间涌上他们的眼睛，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苏楹。

　　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渴望、羡慕，以及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原来，活路真的存在！

　　而且就在他们身边，掌握在那个看似冷酷、把他们当免费劳力使唤的苏老大手里！

　　然而，这灼热的光芒仅仅亮起了一瞬，便迅速黯淡、熄灭下去。

　　他们是谁？

　　他们是黑鼠帮，是疤脸团伙，是人憎狗厌的罪犯、恶徒、渣滓。

　　被苏老大俘虏，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拿着仅够维持生命的营养液，本就是赎罪，是惩罚。

　　苏老大能让他们活着，都已经是恩赐了。

　　那些能治疗精神力、价值非凡的神奇食物……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些恶人用？

　　刚刚升起的希望泡沫，还没飘起来，就被自己根深蒂固的认知和沉重的自卑碾碎了。

　　众人纷纷低下头，眼神重新变得灰暗，甚至比之前更加苦涩。

　　知道有希望却触碰不到，比一直身处绝望更折磨人。

　　就在这时，隐约的对话声传来。

　　是苏楹正在和钟穆、邹科杰在那里说着什么。

　　俘虏们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虽然听不真切，但几个关键词还是钻入了他们的耳朵。

　　“……营养液……长期影响……低级安定剂治标不治本……累积爆发……” 这是钟穆严肃的声音。

　　帝国的人都知道，市面上流通的低级营养液，为了稳定成分、延长保质期、降低成本，普遍添加了微量但持续的精神力干扰素和能量沉降剂。

　　长期服用，尤其是对于本身精神力就不稳定或者有损伤的人来说，会不断加剧精神海的负荷和污染。

　　需要定期服用高级安定剂进行净化，否则隐患会不断累积，迟早引发更严重的暴动。

　　接着，是苏楹清冷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所以，单靠每月一支低级安定剂，对他们来说，只是延缓死刑？”

　　“可以这么理解，老板。”钟穆回答，“除非彻底更换成高纯净度的营养液，或者高级安定剂，但是这成本就太高了，不是每个人都用得起。”

　　短暂的沉默。

　　然后，苏楹的声音再次响起，干脆利落，仿佛在决定明天吃什么：“那以后农场所有人，每人每天，额外发放一个土豆，作为固定辅食好了。”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炸响在偷听的每一个劳动营成员耳边！

　　每人每天？

　　一个土豆？

　　固定辅食？！

　　他们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钟穆似乎也顿了一下，谨慎地确认：“老板，您的意思是……农场所有人？包括……劳动营的？”

　　最后几个字，钟穆问得格外清晰。

　　一瞬间，所有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

　　无数道目光死死盯向苏楹所在的方向，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屏住了。

　　紧张、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微弱的期盼，混杂成一种几乎让人眩晕的情绪。

　　他们……配吗？

　　他们这种罪人、恶徒、垃圾……配得上每天一个那种神奇的土豆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下一刻，苏楹那没有丝毫犹豫、平淡无波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当然包括。我说了，农场所有人。”

　　“轰——！”

　　简单的七个字，却像一道璀璨的光柱，劈开了笼罩在劳动营上空厚重的阴云和绝望！

　　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每个人早已冰冷麻木的心湖上，激起滔天巨浪！

　　黄毛第一个没绷住，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几乎是泣音：“苏……苏老大！我……我们……我们真的能每天一个土豆吗？”

　　他的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带着卑微的祈求和无尽的惶恐，聚焦在苏楹身上。

　　苏楹有些不解地微微蹙眉，扫了一眼这些激动得浑身发抖、眼圈发红的家伙，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反问：“有问题吗？你们现在，不是农场的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黄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眼泪鼻涕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他再也控制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苏楹的方向“砰砰”磕头，“谢谢苏老大！谢谢您！我黄毛这条烂命，以后就是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他这一跪，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噗通！”

　　“噗通！”

　　……

　　接二连三，劳动营的人，无论之前是黑鼠帮的还是疤脸团伙的，无论年龄大小，全都跪倒了一片。

　　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哽咽着语无伦次地发誓，有人只是重重地磕头，额头抵在冰冷的土地上，肩膀剧烈地抖动。

　　“苏老大！我以前不是人！我偷过抢过骗过！我不是东西！但从今往后，我要是再干一件对不起农场、对不起您的事，让我天打雷劈，精神力崩碎而死！”

　　“老大！我们一定好好干活！往死里干！绝不偷懒！”

　　“誓死追随苏老大！”

　　“我们这条命，是您给的！以后就是农场的！”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这些曾经在垃圾星好勇斗狠、为了一口吃的能打破头、信奉利益至上的底层恶徒，此刻却哭得像一群受了天大委屈又突然得到救赎的孩子。

　　他们的感激是真实的，那种绝处逢生、被当人看待的冲击，太过强烈。

　　他们想起了以前跟着帮派老大混的时候。

　　那些口口声声兄弟义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老大，在他们受伤失去价值时，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像垃圾一样丢掉。

　　在他们惹上麻烦时，会第一时间撇清关系甚至推出去顶罪。

　　关键时刻，还能被拖拽过来，当挡刀剑的肉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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