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同一时刻，凌语棠的公寓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她不在家？”白芷柔焦急地踱步，“我打了几十通电话，全是关机状态。季潮，你确定送她回家时没发生什么异常吗？”

　　季潮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眉头紧锁：“我亲眼看着她走进公寓楼的。除非......”他忽然想起什么，“除非她根本没回家。”

　　凌语棠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份打印出来的文件。她的表情异常平静，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看出那平静表面下的风暴。

　　“西蒙不只是冲叶子来的。”她轻声说，指尖划过文件上的一行字，“他想要的是我。”

　　白芷柔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凌语棠抬起头，月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格外苍白：“我父亲不是意外死亡。他是被灭口的，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东西。”

　　季潮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东西？”

　　“一种新型纳米技术的应用方式，能够通过血液传播，远程控制人的神经系统。”凌语棠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父亲发现这项技术被滥用了，在他准备举报的前一晚，实验室发生了‘意外爆炸’。”

　　白芷柔捂住嘴：“天啊......”

　　“叶子父亲生前是我父亲的助手，”凌语棠继续说，“他可能也参与了一部分研究，或者至少知道内情。这就是西蒙找上叶子的原因——他以为叶子手里有完整的研究资料。”

　　季潮猛地站起来：“那我们得立刻报警！”

　　“不行。”凌语棠斩钉截铁地阻止，“警方有他们的人。我父亲当年就是太相信所谓的‘官方渠道’，才招来杀身之祸。”

　　她拿起其中一份文件，上面有一个模糊的男性侧脸照片：“这是我最近查到的，西蒙的真正雇主——李氏集团的死对头，赵氏制药的董事长，赵明辉。”

　　白芷柔的脸色瞬间惨白：“赵明辉？他......他是我舅舅的商业伙伴啊！上个月他们还一起打高尔夫......”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凌语棠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向外面寂静的街道，“赵氏制药一直在秘密研发神经控制类药物，但进展缓慢。如果我父亲的纳米技术落入他们手中......”

　　她没再说下去，但每个人都明白那后果。

　　季潮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表情微变：“是叶子发来的短信。”

　　“什么？”凌语棠猛地转身，“她说了什么？”

　　“她说......”季潮困惑地皱眉，“‘明天照常计划，我会准时到。记得带上我那本《百年孤独》，我想重温一下。’”

　　白芷柔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凌语棠却突然笑了，那是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她在用我们的暗号告诉我，她没事，而且已经有了计划。《百年孤独》代表她藏了什么东西在书里，要我去取。”

　　季潮若有所思：“所以她故意关机，是为了迷惑监视她的人？”

　　“不仅如此，”凌语棠眼中闪过赞许的光，“她在没有与我商量的情况下独自行动，说明她可能也怀疑我们中间有......”

　　她没说完，但目光轻轻扫过白芷柔。白芷柔触电般后退一步：“语棠，你该不会怀疑我吧？我怎么可能背叛你们？”

　　季潮也站出来：“芷柔不可能做这种事，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凌语棠审视着白芷柔苍白的脸，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我希望我是错的。”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黑暗中悄然生根发芽。

　　城南老城区，叶拾壹悄悄打开一扇斑驳的木门。这是她童年住过的老屋，自从奶奶去世后已经空置多年，下个月就要被拆除了。

　　屋内积满了灰尘，家具都用白布覆盖着，在月光下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她摸索着找到奶奶的旧衣柜，从最底层翻出一个铁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她珍藏的童年回忆：褪色的照片、奶奶织的手套、还有父亲送她的最后一本日记。

　　她翻开日记本，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取出一枚小小的芯片。这是父亲临终前偷偷塞给她的，嘱咐她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父亲当时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把这个交给凌教授的女儿，她知道该怎么做。”

　　那时她还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直到今晚，当西蒙短信中提到凌语棠父亲的案子时，一切才串联起来。

　　叶拾壹握紧那枚芯片，在月光下仔细端详。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值得这么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她迅速躲到窗边，小心地撩开窗帘一角。

　　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在巷口，与之前在凌语棠家楼下看到的那辆一模一样。

　　他们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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