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蔓延

　　奥黛丽的胃部痉挛了一下，她低下头，不敢多看。

　　没有解释这件事，她觉得对方也不是真的在意这件事。

　　她迟到了几分钟是因为什么，她就不信这男人不知道。

　　奥黛丽双手将黑匣子捧高：“大人，这是您要的魔瞳魔药。”

　　匣子自动飞向莱昂，在他面前悬停。

　　盖子打开，两管银蓝色的水晶瓶漂浮而出，在星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晕。

　　莱昂终于抬眼，目光落在魔药中那些金色的光点上。

　　“有趣。”

　　“你加入了月荧粉？”

　　奥黛丽心头一跳，她确实有这个想法，也冒险试过，醒来后她看了两页的星月与魔药。

　　深深为其中的内容和截然不同的魔药体系吸引，脑海中迸发了无数的新思想，便又尝试着重新炼制了一次。

　　因此，第二支魔药，她便换上了新炼制的魔药。

　　本来就是为了表现自己，让对方觉得自己刻苦，立刻将他送来的知识运用上，岂不是让对方对她的印象更好。

　　这也算个小心机吧。

　　“是的，大人。”

　　奥黛丽老实承认。

　　“我想试试能否增强稳定性。”

　　莱昂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他完美如雕塑的脸庞陡然生动起来。

　　却也更加的危险。

　　“聪明的选择，但愚蠢的冒险。”

　　他弹了弹手指，那支颜值颇高的魔药便突然炸裂，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无数细小的银针。

　　“月荧粉会让星界能量更具有侵略性，比如这样。”

　　银针暴雨般射向奥黛丽！

　　奥黛丽僵在原地。

　　在银针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它们突然定格，距离她的眼球不过毫厘。

　　冷汗顺着奥黛丽的脊背滑下，浸透了衬衣。

　　“现在。”

　　莱昂的声音带着某种愉悦的残忍。

　　“告诉我你左眼看到了什么？”

　　奥黛丽这才发现，自己的左眼正在灼烧般的疼痛。

　　那些银针在她又一次畸变的视野中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线条组成的能量体。

　　每一条线上都缀满细小的符文，此时正随着莱昂的动作而扭曲变形。

　　“能量结构很特殊。”受到之前波动影响情绪，一时紧张难以放松，奥黛丽的声音带着沙哑，但吐字很清晰，“它们在不断的重组，还有…破损。”

　　银针骤然消散。

　　莱昂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你能看到符文缺损？”

　　没等奥黛丽回答，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冰冷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

　　奥黛丽被迫仰头，看着莱昂的瞳孔扩大到不正常的大小，几乎吞没的整个虹膜。

　　那里此刻正倒映着她左眼的模样。

　　“原来我的左眼在他人的视角里长这样……”奥黛丽不禁产生这一念头。

　　原本灰暗的瞳孔此刻完全变成了银蓝色，深处内部旋转着一个微型的星座图案。

　　更可怕的是，竟然有细微的丝线正从她的眼角蔓延，像是蜘蛛网般爬向太阳穴。

　　幸好她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看着放大后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丝线，恐怕非得难受疯了不可。

　　莱昂松开手，转身走向房间深处。

　　“跟我来。”

　　奥黛丽跟着他穿过星河地面，来到一个圆形平台前。

　　平台上悬浮着三样东西。

　　一把镶嵌着仿佛星核般宝石的银匕首。

　　一本用未知生物皮肤装帧的漆黑典籍。

　　一枚泪滴形的蓝宝石。

　　“选一样吧。”莱昂说，“作为你让我满意的奖励。”

　　奥黛丽谨慎的观察着每样物品。

　　匕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典籍封面用一种未知的语言书写，是她从未见过的语言，但不知道莱昂做了什么，此时她莫名的能看懂书名的文字。

　　赫然是《虚空炼金术》。

　　而那枚蓝宝石…当她目光触及宝石时，左眼的星轨突然剧烈的旋转起来。

　　“我选宝石。”奥黛丽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莱昂的笑容扩大了：“果然。”

　　他抬手，宝石飞入奥黛丽的手中，触感冰凉刺骨。

　　“知道这是什么吗？”

　　奥黛丽摇头。

　　“星泪。”莱昂的指尖划过宝石表面，激起一串蓝色的火花，“能暂时抑制你的眼睛被影响，当然，只是暂时的。”

　　莱昂的话不难理解。

　　魔药的炼制没有容易的。

　　提高一个人的灵性，算是相当强大的效果了，怎么可能是一个连正式巫师都不是入门级学徒就能炼制成功的呢？

　　但奥黛丽却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稳定的炼制出来了。

　　莱昂便知道，问题更大了。

　　这个魔药的副作用一定极大。

　　魔瞳后续多方面的检测，需要的时间起码一个多月。

　　他不想看着一个还有作用的苗子转眼就死。

　　便将解法放到了对方的眼前。

　　当然，他没有那么好心，直接送给对方。

　　银针是个考验，对方的应对令他满意。

　　有魔药天赋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每隔几年都会出现一个，但尚在学徒阶段便跟星辉能量相性高，这便值得他有所重视。

　　于是，莱昂将能救她命的星泪当成了奖励。

　　等待对方自己选择。

　　如果选错了，那说明运气不好，跟星辉能量相合，也不会很高。

　　死就死了。

　　选对了，那就要重新评估对方的天赋了。

　　看来是真的适合星辉塔。

　　倒是个极为适合的弟子人选。

　　只是要再观察一番。

　　奥黛丽不知道对方平静的面容下所思索的内容，她听到星泪的作用，连忙握紧宝石。

　　但也没有忽略莱昂话中的含义：“我的左眼……？”

　　莱昂转身，长袍在星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你的魔药，副作用可不小。在结果出来前，可不要死了。”

　　他抛来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奥黛丽连忙接过，便看到里面蜷缩着一缕活物般的金雾。

　　奥黛丽接过的瞬间，便感受到左眼撕裂般的剧痛，陡然平息了下来。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金雾中无数尖叫的人脸，脸上带着无边的怨恨！

　　“星界捕获的情绪能量。”莱昂欣赏着她苍白的脸色。

　　“不想被疼死过去，就随身带着，可以压制一部分蔓延的速度。”

　　“星月典籍在成为正式巫师前，不要尝试使用里面的知识，那对你来说更为致命。之后每周不用来了。每个月初来一次就好，我会为你补充情绪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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