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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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们真能被许大茂一个眼神吓住,那才真是怪事。

  傻柱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急匆匆赶来。

  “秦姐,一大早你去哪儿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你这是……”

  突然,傻柱察觉到了异常。

  秦淮如虽然上身披着衣服,可下半身的裤衩却暴露了某些端倪。

  “哦……许大茂在村外发现一条小河沟,我俩去抓泥鳅了。日子不好过,想着弄点泥鳅改善伙食。”

  秦淮如面不改色,顺着话头编了下去。

  这女人脸皮够厚,嘴上说得滴水不漏。

  “这种事哪用得着你亲自去?”

  “许大茂哪会抓什么泥鳅!”

  “你该叫上我。”

  傻柱拍着胸脯说道。

  “傻柱,你知道泥鳅在哪儿吗?还抓泥鳅!你想跟秦淮如一块儿抓,找得着吗?”

  赵二愣一句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少瞧不起人!抓个泥鳅而已,能有多难!”

  傻柱不服气地反驳。

  “秦淮如,我看你和许大茂不像是从水边回来的,腿上怎么一点泥都没有?”

  刘光福这话直接戳破了谎言。

  有些事本可以装糊涂,可他偏要点破。

  抓泥鳅难免沾泥,可两人腿上的土却不对劲——泥鳅哪会在干土里生活?

  没等许大茂和秦淮如开口,傻柱抢先辩解:“谁规定抓泥鳅非得满腿泥?洗干净不行吗!”

  多亏了傻柱。

  许大茂和秦淮如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刘光天不依不饶地追问:“既然说洗干净了,怎么腿上还全是泥?”

  事实上。

  许大茂身上。

  秦淮如身上。

  都沾满了尘土。

  傻柱见不得秦淮如受委屈,冲着刘光天瞪眼:“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要不让我的拳头跟你说道说道?”

  他边说边掰着手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都清楚,这家伙的拳头可不是好惹的。

  “大茂,你的腿怎么了?”

  娄小娥姗姗来迟。

  但终究还是来了。

  毕竟名义上她还是许大茂的妻子。

  看到丈夫腿上的伤,出于关心问一句也是理所应当。

  “掉进陷阱被兽夹伤了。不打紧,没伤着骨头,敷点草药就好。”

  老葛纯粹是一片好意。

  麦香岭那位胡姓赤脚医生,大名胡国华。

  村民们都管他叫兽医。

  虽然这位胡大夫自称医术高明,祖传三代行医,但水平确实有限。

  不过治个小病小痛倒也无妨,至少不会出大问题。

  平日里没病人时,他主要给村里的牲畜看病。

  事实上,他医治的牲口可比医治的人多得多。

  为何没送许大茂去县医院?

  原因有二:

  一是县城离麦香岭路途遥远。

  二是去县医院得要钱。

  这笔钱谁来出?

  许大茂虽说是城里来的,可这里不是四九城。

  远水救不了近钬。

  他们夫妇下乡是来劳动的,身上根本没带钱。

  至于向村民借钱——

  这年头乡下人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吃穿用度都靠自给自足,对钱财看得很淡。

  就连闫解成在县医院的花销,还是牛大胆他们几个东拼西凑的。

  村里的几户富裕人家已经被掏空了。

  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来借人。

  况且。

  兽医早就说了,这点小问题不需要去县医院,他自己就能处理。

  不请兽医还好。

  现在老中医在场,再提议把人送到县医院,岂不是让老中医颜面扫地?

  兽医头一个就不会答应。

  “疼不疼?”

  在原先的马家大院,如今许大茂暂住的下乡工人宿舍里。

  兽医按了按许大茂的脚踝,抬头询问。

  “不疼!”

  许大茂回答得干脆,心里却郁闷至极。

  他受伤的是右脚。

  而兽医按的是他的左脚。

  要是能感觉到疼痛,那才是活见鬼了。

  毕竟左脚完好无损。

  “奇怪!”

  兽医皱紧眉头,显然困惑不解,低声嘀咕:“怎么会不疼呢?”

  “胡大夫,搞错了!”

  许大茂不得不开口。

  他实在担心,再不说清楚,这位胡大夫恐怕要把好腿也治出毛病来。

  “哪里错了?”

  兽医面露不悦。

  在他看来,许大茂这是在质疑他的医术。

  作为妙手回春老字号的第三代传人,兽医最厌恶别人怀疑他的技术。

  哪怕是眼神暗示也不行。

  “我……”

  许大茂正要提醒他检查右脚。

  可话没说完,兽医便不耐烦地说道:“少啰嗦!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许大茂:“当然是你。”

  兽医:“那不就得了!既然我是大夫,就听我的!现在闭嘴别动,我胡国华保证半个月内让你这条腿恢复如初。”

  许大茂瞪大眼睛:真的假的?这话靠谱吗?

  兽医的银针闪烁着寒光。

  这绝非玩笑。

  他从医疗箱里取出一卷发黄的布包,里面整齐排列着细长的银针。

  那些针泛着年代的光泽。

  显然。

  胡大夫自称中医世家第三代传人的说法,确有来头。

  “胡大夫!”

  娄小娥刚出声。

  正要施针的兽医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治伤时别打扰,分心不得。”

  不论医术高低。

  这份专注无可挑剔。

  唰!

  银光闪动。

  针尖如游龙般钻入许大茂腿上的穴位。

  “——”

  凄厉的嚎叫划破空气。

  若非被人按着,许大茂怕是能蹿上房梁。

  收针时。

  兽医皱眉看着面目扭曲的许大茂:“真有这么疼?”

  冷汗浸透衣背的许大茂张着嘴,只能拼命点头。

  “疼就对了。”

  “不疼还叫治病?”

  话音未落。

  马仁礼悄悄将牛大胆拉到院里。

  确定四下无人,他低声问:“不会闹出人命吧?”

  “怕啥?”

  牛大胆满不在乎。

  “老胡祖传三代的医术。”

  “经验足着呢。”

  马仁礼盯着窗内哀嚎的人影:“他的经验全是给牲口扎针攒的。”

  “鸡鸭猪狗又怎样?好歹有经验总比没经验强。老胡那性子你最清楚,饿他两顿不打紧,可要是质疑他的医术,他能跟你急眼。这么多年,谁听说过他治坏过人?不会出事的。”

  牛莽依旧满不在乎。

  或许是被牛莽最后那句话说服了,马仁礼点点头:“倒也是。这些年来老胡确实救过些人,没听说出过什么岔子。”

  牛莽一挥手:“这不就得了!”

  .........

  里屋。

  兽医已经忙活完了。

  他一边从许大茂腿上取下银针仔细收好,一边絮叨着:“我家这逆天八针可是祖传绝活。保证扎完这一轮,你这腿立马见效。”

  “跟你说实话。”

  “可别不信。”

  “记得队里那头牛不?”

  “前阵子闹肚子,就是俺给治好的。”

  “还有公社寄养的那几头猪,早先不肯吃食,俺一副草药下去,立马活蹦乱跳。”

  “要是这些都不作数,去问牛莽。老鳖头家那条瘸腿的狗,被咬断的腿还是俺给接上的!”

  .........

  好汉不提当年勇。

  老话虽这么说。

  可话又说回来。

  连当年勇都没得提的,算什么好汉。

  兽医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他不说还好。

  许大茂听得额头直冒冷汗。

  不止是他。

  屋里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道贺。

  说了这许多案例。

  不是牲口就是畜生。

  咋就听不到这位大夫提半句给人看病的事?

  “胡大夫,我怎么觉着...您像是个兽医?”

  娄小娥小心翼翼地试探。

  兽医不以为忤:“兽医咋了?兽医不也是大夫?在真正的医者眼里,人和牲畜都一样。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那...胡大夫您把我们家大茂当什么治了?”

  闫解放本想给兽医下套,等着他说出把许大茂当牲口治的话来。

  可是。

  兽医显然没被糊弄:当然是人,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说到这。

  他突然察觉到什么,疑惑地嘀咕:咦,你的右脚腕怎么受伤了?

  娄小娥:

  闫解放:

  ……

  最受 ** 的是许大茂:

  作为当事人,

  这只待宰的羔羊。

  许大茂无言以对。

  不仅无语,甚至开始害怕胡大夫。

  他在心里嘀咕:我本来就是右脚腕伤的,刚才告诉你,你非不听,偏要给我的左脚扎针。

  此刻,兽医脸色不太好看:你这人怎么回事?老话说,瞒天瞒地瞒爹娘也不能瞒大夫,这不是害自己吗?

  许大茂眨眨眼:这还成我的错了?

  检查完许大茂的右脚腕,兽医惊呼一声:哎呀,都化脓了!

  胡大夫,我不治了!

  这时。

  许大茂反应特别大。

  显然,这怂人被吓坏了。

  没办法。

  他看得清清楚楚。

  兽医拿出了刀。

  换谁也镇定不了。

  虽然刀不大,看起来也挺旧,但这会儿拿出来是想干嘛?

  嚷嚷什么?

  兽医先是不满地呵斥许大茂。

  接着。

  看向周围的人:都愣着干什么?过来按着他!

  等许大茂动弹不得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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