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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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了再来找我。

  这是李为民给易忠海的最后机会。

  可惜,

  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半个月过去,

  易忠海依旧故我。

  开除他会影响生产,

  但工资上,

  李为民动了手脚。

  又到发薪日,

  领工资的队伍排成长龙。

  轮到易忠海时,

  会计只递来十块钱。

  刘会计,是不是弄错了?

  我的工资应该是......

  话未说完,

  刘会计打断道:没错,就十块。

  为什么?

  易忠海急了。

  你自己干的好事心里没数?迟到早退多少次了?换别人早卷铺盖走人了。厂里念你是老人,才留着你。

  “要是大家都跟你一个样,晚来早走,还不受点处分,”

  “厂里的头头以后还怎么管理下面的人。”

  刘会计最后补充道:“扣你工钱是厂领导的集体决定。有想法就去找主管,别在这耽误大伙功夫。”

  …………

  之后半年,琐事不断。

  值得一提的只有一件。

  一大妈的身体每况愈下。

  终究,

  她没能熬过这个严冬。

  那天,

  易忠海伏在妻子的灵柩前痛哭失声。

  “老伴,你走了我可咋办!”

  也难怪,

  老两口相依为命一辈子,膝下无儿无女。

  如今剩下他形单影只。

  虽说单身自在,

  可从易忠海身上却看不出半分轻松。

  “一大爷,节哀顺变。”

  “少来这套!”

  奇怪,

  这位也不是东北人,

  倒蹦出句东北方言。

  曹漕心想:狗咬吕洞宾,白费我一片好心。

  不过八千怨念值到手,

  倒也不算亏。

  眼下不能再 ** 这老头了。

  一大妈的离世,

  已经断了一条怨念值来源。

  要是易忠海再出事,

  损失就大了。

  出殡那天,

  全院老少都来了。

  连轧钢厂的领导们也到场致哀。

  张美丽与刘光福在闹离婚,自打从乡下回城后便回了娘家,再没踏进刘家门槛。

  家里一下子少了三口人。

  开支顿时减少不少。

  如今只剩下刘海忠跟二大妈两口子过日子,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至少比闫埠贵家宽裕些。

  闫埠贵丢了工作,闲在家里,偶尔给人家的孩子补补课,挣点零花钱。

  兴许。

  他是最早搞课外辅导的那批人。

  只不过。

  规模太小。

  没成气候。

  实际上。

  他的行为也算投机倒把。

  只是没人举报,也就没人追究。

  闫埠贵就这么一直混着。

  可光靠这点收入,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

  他教了大半辈子书,能力却有限。

  红星小学原先念在他是老教师的份上,才一直留着他。

  要不是被人举报,他本可以混到退休。

  现在改行做家教,有些家境不错的孩子被他辅导后,成绩从中上游直接跌到垫底。

  家长能忍?

  还会给他结钱?

  有好几次,闫埠贵补完课回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明显挨了揍。

  偏偏这老家伙还嘴硬,说是某些家长不讲道理。

  三大妈靠着缝缝补补赚点小钱。

  再加上闫解放给的生活费。

  闫家勉强维持着,虽说日子紧巴,但至少没人饿肚子。

  话说回来。

  面对二大妈的追问,刘海忠爽快道:“老婆子,好事,天大的好事!”

  “哦?啥好事?”

  二大妈眼睛一亮。

  刘家正需要喜事来添点喜气。

  “今天厂领导又找易忠海谈话了。他最近表现越来越差,车间生产进度上不去,产品质量还一路下滑。你说,领导能不着急吗?”

  刘海忠兜着圈子。

  二大妈立刻会意:“这么说,你快官复原职了?”

  “那当然!车间没我可不行!红星轧钢厂谁有我这本事?厂领导要是想恢复生产进度和质量,早晚得来请我回去。我估计就这一两天的事。你说,这难道不是喜事?”

  刘海忠边说边 ** 和半只猪头肉递给二大妈,吩咐道:“今晚炸点花生米!”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高兴的自然是易忠海。

  下班一进大院,他就阴沉着脸,活像谁欠他钱不还似的。

  这也难怪。

  换作是谁,摊上易忠海的遭遇也乐不起来——一辈子无儿无女,老伴又先走了,工作上也不顺心。往后这日子,想想都发愁。

  “哎哟!”两声叫唤响起。

  小当和槐花在院子里疯跑,一头撞上了易忠海。

  “没事吧?”易忠海扶起两个孩子。

  贾家门口,秦淮如闻声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

  “易爷爷,我们没事!”俩孩子齐声说道。

  秦淮如走上前纠正:“什么易爷爷?叫易伯伯。”

  ————————

  “妈,以前不都叫易爷爷吗?”

  “对,是你教我们喊爷爷的!”

  小当和槐花委屈地辩解。

  “两个没眼力见的!”秦淮如照着她们屁股各拍一巴掌,“一大爷哪有那么老?”

  两个孩子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毕竟年幼,立刻放声大哭。

  易忠海连忙将小当和槐花护在身后,冲着秦淮如说道:小秦,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表面上看,易忠海是出于好心。

  可事实并非如此。

  这老家伙心里打着别的主意。

  倒不是说他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那是闫家人的特长。

  易忠海没有纠正秦淮如让孩子们称呼他为易伯伯,显然是另有所图。

  哪个男人不希望显得年轻呢?

  就算已经五十岁了。

  可俗话说得好,五十岁的男人正值壮年。

  院里的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眼里。

  三大妈立刻抓住了新话题。

  秦淮如这女人又在搞什么名堂?她皱着眉对闫埠贵说,老头子,你说这破鞋是不是想 ** 一大爷?

  不可能吧?闫埠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论年纪,他比易忠海还小三岁。

  可别人都管他叫大爷,小孩子都喊他爷爷。

  现在倒好,秦淮如让两个孩子管易忠海叫伯伯。

  闫埠贵非但没有因为辈分高了一级而高兴,反而觉得堵得慌。

  俗话说得好,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可不好说。三大妈分析道,以前贾家靠着傻柱,吃喝不愁。如今傻柱进去了,日子大不如前。棒梗不是天天抱怨三天吃不上白面馍馍吗?

  更关键的是,管着秦淮如的贾张氏也进去了。

  就秦淮如那德性,还用我多说吗?

  我看这破鞋是要彻底放飞自我了。

  再说易忠海,老伴走了,成了单身汉。重要的是他工资高,一个人哪花得完?再加上房子存款,家底可不薄。

  易老头子无儿无女,往后归西了,这些家当给谁继承?

  这么肥的鸭子,秦淮如能放手?

  她那点心思,骗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

  自以为看透一切的三大妈分析完秦淮如对易忠海态度转变后,脸上洋溢着胜券在握的得意神情。

  老头子,你咋不说话?

  见闫埠贵一直沉默,三大妈忍不住问道。

  此刻闫埠贵能说什么?

  指责易忠海不是东西?还是说秦淮如别有用心?

  这位老会计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整个人都蔫了。

  不为别的,就为秦淮如对易忠海的转变。

  闫埠贵在心里咆哮:人比人气死人!我哪点比不上易忠海?论学识,我是院里少有的文化人;论年纪,我还比他年轻几岁呢。

  他看向三大妈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嫌弃。

  男人最怕比较。

  从前他瞧不上易忠海,就因为对方是个绝户。

  虽说易忠海当着一大爷,可哪里比得上他闫埠贵——膝下可是有三儿一女的。

  如今这局面......

  真不要脸。

  最终,闫埠贵酸溜溜地吐出这么一句。

  喜事临门精神爽。

  往日的阴郁一扫而空。

  回家后的易忠海不仅刮了胡子,还特意去理了发。

  虽然皱纹掩盖不住岁月痕迹,但整个人焕发着精气神。

  一大爷,年轻了!

  哎呦,差点没认出来!显得精神多了。

  一大爷理发了?连胡子也刮了?

  一大爷,日子总要往前看......

  邻居们纷纷问候,易忠海笑容满面地挥手回应。

  大茂同志心里犯起了嘀咕。

  不为别的。

  他暗自琢磨着。

  要是秦淮如真跟一大爷有什么牵扯。

  以后他想跟秦淮如来往,可就难办了。

  两人相熟多年。

  这会儿傻柱和贾张氏又都不在家。

  于是。

  许大茂二话不说,直接去了贾家。

  他打算找秦淮如问个清楚。

  大茂,你这是干啥?

  有你这么敲门的吗?

  你贾婶不在,人家小秦带着孩子在家。不知道要注意避嫌吗?

  你可是有媳妇的人。

  天都黑了,就不能注意点影响?

  易忠海突然出现在许大茂身后。

  这老头二话不说,对着许大茂就是一顿数落。

  许大茂虽有些莽撞,但也明白不能得罪院里管事的一大爷。

  否则。

  万一被穿小鞋。

  那可就难受了。

  我就是找秦淮如说点事。

  许大茂话没说完就愣住了。

  他被易忠海的举动惊呆了。

  刚才还说要避嫌。

  这会儿却自己敲起了门。

  许大茂心想:老易头,你不让我敲门,自己倒是敲得挺起劲?

  是一大爷,有事?

  贾家门开了。

  秦淮如笑着问道。

  正好路过肉铺,看肉不错,买了两斤。听说棒梗他们好久没吃荤了。孩子们正长身体呢,可不能委屈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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