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废神社

　　从学校出来后，姬司命和佑理跟着凛，踏上通往山间的旧道。

　　多年无人打理的石阶被落叶和湿泥覆盖，踩上去又滑又软。

　　体力本就不好的佑理走这样的山路更是勉强，还没走多久就有些微微喘气。

　　为了不被佑理拖慢速度，以及担心这样会出什么危险，姬司命不由分说地将她背起。

　　现在他一边用因果视界观察异常干净的周围，一边和两名少女闲聊起来。

　　“佑理同学，你之前有灵视到风吗？”

　　让姬司命打定主意来废神社一趟的原因，正是佑理在教室时用指尖在姬司命手心写了个风字。

　　被姬司命背在背上，脸颊微红地用手环抱住他脖颈的佑理将发烫的脸靠在他坚实的背上回避凛的目光。

　　她在轻轻嗯了一声后说道：“是的.....前段时间，大概从来冬木前就有陆陆续续看到一些画面。”

　　“都有些什么？”

　　佑理稍微停顿了一下，似是在组织语言：“将路灯都能吹飞的风、盐，还有大片大片枯死的稻穗......”

　　刻意落后两人几步指路的凛有些奇怪地问道：“看到这些画面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些画面本身不奇怪。”

　　姬司命在脑海中试图将三样东西对号入座，同时向因为没出过冬木和外面魔术界拖钩的凛解释道：

　　“但如果是佑理看到就是另一回事了。万里谷佑理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媛巫女，她的灵视极少是无关紧要的事，更多是启示的碎片化预言。”

　　末了他转头看向凛，语气平淡地道：“佑理的事，远坂家主没有跟你说过吗？”

　　“当、当然说过！”

　　听到姬司命这么说的凛犹如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失态，迅速找回远坂家的优雅：

　　“我只是出于冬木管理者的谨慎，确认一下信息而已。”

　　说着凛别过脸避开姬司命和他背上巫女的目光，小声嘟囔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什么嘛，搞得我好像很没见识一样。”

　　说着凛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将头安心地靠在姬司命肩上的佑理。

　　那全然信任的姿态，让凛心里泛起一丝极其微妙的情绪。这两人的关系，恐怕远不止王与巫女那么简单。

　　她用手撩起自己的一边马尾，将话题拉回正轨：“那么，按照姬同学的见解，这三样东西预示着什么吗？”

　　“虽然还只是猜测，但结合之前的事情，估计也八九不离十。”

　　姬司命的眼神锐利起来：“盐很可能指向我的那位同族——沃班侯爵。至于稻穗和风......”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指向的大概是某位不从之神吧，如果你之前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位不从之神恐怕在废神社停留了不短时间。”

　　凛的面色有些凝重，虽然她从没见过不从之神，但是美沙夜跟她说过弑神者的权能，就是从被自己杀死的不从之神上篡夺而来。

　　回想起姬司命在晚会展示的那让人难以抵抗的敕令，凛轻轻咳嗽想掩饰心中的不安：

　　“神明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那么久吗？”

　　凛在来的路上已经跟姬司命提过，废神社上突然刮起的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按照那些神明的性格，会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神社待那么久吗？

　　“我之前弑杀的神明，不败的军神韦勒斯拉纳和腓尼基的神王梅卡尔，就因为互相打了一场养伤而在撒丁岛停留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姬司命背着佑理蹲下抓了一把土壤，从某一界限开始这片区域的土地变得异常贫瘠，甚至已经沙化。

　　“这次也是那样的情况吗？”

　　“不一定。”

　　交谈间，三人已抵达废神社的门前。

　　这片曾颇具规模的建筑群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要细心辨认才能勉强认出神社昔日的骨架。

　　枯死的树木宛如蟒蛇般缠绕在同样腐朽的建筑上，石基如蛛网般开裂，那些柱子也已经歪斜。

　　杜殿旁边原用于让参拜的人洗手漱口的手水舍里积满浑浊的雨水，水面浮着一层密密麻麻的虫尸。

　　三人来到整个倾斜，仿佛随时都会倒塌的拜殿前。

　　“怎么说呢，如果现实是游戏的话，这里简直就是为最终boSS准备的舞台嘛。”

　　姬司命看着那已经腐朽，只能勉强辨认出大社两个字的标牌，以及损坏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石像笑道。

　　“姬同学......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没有，不仅是神力的残留，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看到......等等。”

　　姬司命突然发现了一丝异常，拜殿前的积尘上似乎有几枚小巧的鞋印。

　　但正当他准备靠近查看时，弑神者的直感让他本能地咏唱起言灵。

　　“承接吧！此乃通往胜利的智慧与力量！”

　　姬司命将佑理抱住，通过接触为她赋予了少年的化身，随后跑过去将凛也抱住授予同样的力量后，以事先标记的坐标为源点使用了强风的化身。

　　几乎是在他们刚远离这里的下个瞬间，一股狂暴的风将他们三人刚刚所站的区域字面意义的吹飞。

　　“什么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

　　凯悦酒店顶层的一间房间突然吹起一阵风，风很快从微风变成强风，紧接着姬司命和两名少女从中出现。

　　虽然风很大，但好在姬司命事先将里面的物品转移，所以并未造成什么损失。

　　不过凛和佑理的状态就不是很好，哪怕姬司命通过少年的化身提前强化了少女们的身体，但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一股刺痛。

　　“风的神明给我打了个招呼，不过祂没有追过来。”

　　姬司命说着将佑理抱到房间的床上，凛在稍微歇息一会儿后缓了过来，说了句打扰了后进到房间里。

　　想起之前被姬司命抱住时的触感，凛的脸上有些羞红，不过她不会说什么，毕竟......

　　她看了眼废神社方向卷起的龙卷风，心中再次对弑神者和不从之神的危险认知拔高了一个层次。

　　看着为佑理盖上被子让她躺着休息，从事实上救了自己一命的姬司命，凛正想感谢一下时姬司命先开口了。

　　“抱歉，我原本只以为佑理会有危险，没想到这一位不从之神已经到这样的程度了。从结果来说是我把你卷了进来。”

　　‘他在......跟我道歉？’

　　那位以强权震慑了整个日本魔术界，并君临他们的王，竟然会为她未曾预料的遇险致歉？

　　凛看着姬司命脸上并非作伪的歉意，以及因计划被打乱而产生的不快，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

　　“您言重了，姬同学。”

　　远坂家的家训让凛迅速整理好表情，但语气比往常柔和了些许。

　　“是我自己选择的同行。作为冬木的管理者，了解并解决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异常是我的责任。”

　　说到这里凛那宛如蓝宝石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倔强和认真：“倒不如说，感谢您在那样的危机中，没有将我视为累赘抛弃。

　　“但请容我僭越，如果可能，请让我继续参与后续的调查。”

　　凛的脸上露出远坂家继承人的骄傲：“无论是作为向导，还是一同面对过危机的同伴，我都希望能贡献一份力量。”

　　姬司命看着凛的眼睛，凛没有躲闪，反而靠近一步与他对视起来。

　　“好”确认了凛的觉悟后，姬司命同意了，“不过下次说这么认真的话之前，先把衣服整理好。”

　　“诶？！失、失礼了！”

　　凛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的着装后猛地转过身，手指有些慌乱地试图重新系好因狂风崩开的纽扣。

　　看着自己胸口那露出的一小片雪白和精致的锁骨，凛满脸通红，耳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直保持的远坂家的优雅碎了一地。

　　“衣服的话柜子里有之前给佑理买的，不过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大。”

　　“什么啊？！”

　　凛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佑理比自己丰盈不少的曲线，一种混合着羞愤与不甘的情绪直冲头顶，甚至连对方是弑神者的事情都抛到脑后。

　　“我现在也就是十六岁还能再长！而且大一点反而不舒服还很累！这样才是刚刚好！”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姬司命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指正，“我是说，佑理好像身高比你高一点。”

　　“......”

　　凛的身体突然僵住，房间内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

　　如果说刚才只是羞愤，那现在就是全方位的社死，白皙的脸庞带着耳垂都红了一片。

　　姬司命轻咳一声后默默地将佑理抱起，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独留凛一人呆在原地，脸上红白交错，满脑子只剩下“身高”二字疯狂回响，以及对之前那番话的懊恼。
　　http://www.c8e.cc/56260/14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c8e.cc。笔趣看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8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