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魔导书

　　借着这点时间消除白马火焰的沃班，把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将少女们带到楼顶后，独自落到自己面前的姬司命上。

　　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怒意和敌意，他干裂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小子”沃班的声音带着，带着一丝戏谑，“看起来，火气很大啊？”

　　“啊，是啊”姬司命攥紧拳头，骨节发出嘎吱的脆响“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你把这笔账算清楚了。”

　　沃班的笑声在火海中回荡，但那双幽绿的眼睛却丝毫没有笑意：

　　“新生的王......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得了啊......四年前是那个胆敢抢我猎物的东尼，现在是你。”

　　老王的语调平缓，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

　　“看来这个时代的王，普遍缺乏对前辈的敬畏。”

　　“敬畏？”

　　姬司命嗤笑一声，毫不退缩地迎上老王那道仿佛饿狼的目光。

　　“我不认为，一个连自己行为都被操控，像是提线木偶的老东西，有让我尊老的资格。”

　　就在他将女孩们带到新都中央大厦，与佑理和卡莲会合的短暂间隙，卡莲就将她所探查到的气息告诉了他。

　　和他们之前推测的相差无几，这位最古老的魔王身上除了他本身的力量外。

　　还缠绕着洛基，以及另一位有些微弱的神明气息。

　　“......你说什么？”

　　沃班的声音瞬间跌至冰点，周围熊熊燃烧的地狱业火仿佛也随之凝固。

　　就像是被触碰到逆鳞的龙，沃班流露出傲慢和深沉的杀意：

　　“你是想说，身为现世最古老魔王的我......竟会被人操控？”

　　“戏中人，往往看不清自己身在戏中。不过，无所谓了。”

　　姬司命微微吐气，身体里的神力在战意下沸腾，周围被烧焦的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龟裂声响。

　　他抬起手指着沃班：“先让我们把旧账清了吧。我现在——可是火大得很啊！”

　　这场最古魔王与最新王者的战斗，就此拉开了终幕。

　　“吾以传授禁忌睿智神只之名下令。来吧，铭刻忌讳知识之魔导书。从吾所望引发神秘，令惊异事物化为现实。”

　　沃班再次咏唱出姬司命所不清楚的权能，言灵回荡间，一名穿着紫色礼服，戴着宽大黑帽的少女出现在他身边。

　　少女看起来宛如古典娃娃般令人怜爱，但姬司命却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因果的视界中，这名看着只有十二岁，金发碧眼的少女，其本质正是权能的衍化，凌驾于神兽之上的某种存在。

　　“魔导书。”

　　“是”黑色礼服的少女施展起神代的魔术，“吟咏魔法——『瞬间转移』。”

　　少女话音刚落，沃班的身体就已消失不见，但凭借眼中的因果线，姬司命很快反应过来并做出应对。

　　“哦？你这攻击的方式......倒与数百年前，那些被我送入冥府的圣殿骑士有几分相似。”

　　沃班饶有兴致地看着运用从死之仆从那继承的技艺，一拳震开他的狼爪的姬司命。

　　“不过......这样你又该如何呢？魔导书，自动战斗模式。”

　　“指令确认，为侯爵阁下献上胜利。”

　　被称作魔导书的少女眼中流过无数魔术式，她对着姬司命轻抬手，身后瞬间展开数十个神代魔法阵。

　　“全面压制开始。”

　　下一秒，色彩各异的魔炮从魔法阵中射出。这些现代魔术师穷尽一生也无法施展出的攻击宛如豪雨般倾泻而下。

　　哪怕是神代魔术，在弑神者与不从之神面前也难以起到效果，但凡事总有例外。

　　姬司命目光一冷，追击者与放逐者两柄神器自虚空中显现，护在他的身前。

　　顿时，狂暴的魔炮洪流如摩西分海般割裂，带着刺耳的声响从姬司命身旁呼啸而过，落到地面炸起数个蘑菇云。

　　从那些蘑菇云中，姬司命感觉到一丝威胁的神力。

　　虽然是神代的魔术，但在通过弑神者的权能以及神力催化后，就对弑神者有了效果。

　　“解析完成——目标防御模式，确认为神王梅卡尔之权能。”

　　眼见自己发出的攻击被阻碍，魔导书少女的声音毫无波澜，宛如AI程序一般冰冷念道。

　　“战术演算......攻击模式变更。”

　　新的神代魔术再次凝聚，而沃班则趁着姬司命被魔导书牵制的时间，进行着终幕的准备。

　　“打开吧，冥界之门。”

　　姬司命在沃班念出这句言灵的时候立即冲过去，他对这个权能并不陌生。

　　正是冥界之黑龙，沃班从美索不达尼亚的强大地母神——『伊什塔尔』处所篡夺的权能。

　　老王看着突进被魔导书少女阻挠的姬司命，露出诡谲的笑容：

　　“察觉到什么了吗？直觉真是敏锐啊......狼或死之仆从不足以应付你，只能由我本人亲自狩猎......嘛，这也是乐趣。

　　“但要穿上这套布偶装，稍微有点麻烦，所以我平时不怎么用，上次使用好像还是八十多年前的事情......”

　　虽然沃班像是在聊家常的老人，但他透明的灵魂有部分已经离体，在虚幻的灵体上浮现出一层漆黑的龙鳞。

　　“在此之前，就让魔导书招待你吧——别小瞧她喔，她可是我从圣殿骑士团崇拜的邪神『巴风特』手中，篡夺来的权能。”

　　言罢，沃班不再看着姬司命这边，专心进行布偶装的穿戴工作。

　　“落入大地母神之姐的冥界女王，受敬畏的埃列什基伽勒之版图上，如今吾要超越死亡。”

　　姬司命号令追击者与放逐者去阻挠眼睛已经变为幽绿竖瞳的沃班，但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王不慌不忙地唤出狼群应对。

　　还有什么办法？姬司命心中想着。

　　如果强风还没使用的话，他可以凭借超光速突进到沃班跟前，释放公牛储存的力量给他来一发狠的。

　　但是在十大化身已经使用其七的现在，姬司命手中的牌只有凤凰和敕令可以使用。

　　‘要使用凤凰和敕令吗。’

　　姬司命心中思索，依靠本能回避魔导书少女投射的密集魔炮。

　　‘虽然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如果等沃班的权能解放，在他灵魂分离后就会变成拥有龙蛇不死性的黑龙。

　　‘届时，凭我现在的手牌，面对哪怕龙躯毁灭也能再生的沃班将没有半点胜算......等下！’

　　他脑海灵光一现：灵魂与肉体的分离，意味着位格的分割。

　　沃班的冥界之黑龙很强，但是，在灵魂剥离肉体后他的躯体是脆弱的。

　　因此在老王使用这个权能的时候，他的躯体往往有数种防护。

　　但该说正好吗，姬司命有着能无视一切防护，直接攻击沃班躯体的方法。

　　想到这，姬司命不再执着于沃班的本体，甚至就连与狼群亡灵缠斗的放逐者与追击者都被他召回。

　　“怎么？小子，要放弃了吗？”

　　沃班在狼群与亡灵的簇拥下，身后的龙躯已有大半从虚体凝为现实，散发令人窒息的神力。

　　他带着胜券在握，和一丝没有得到满足的遗憾，看向似乎放弃抵抗的姬司命。

　　“放弃？恰恰相反。”

　　姬司命在这场战斗中，脸上首次露出笑容。

　　笑容里充满了洞察一切的自信，看起来竟与沃班此时的表情有几分的相似。

　　“胜利的法则——已然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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