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月照归程

　　望月台的月光如练，是揉碎了的银箔铺在天地间，连风掠过都带着清辉的软——风里没有冬的凛冽，也没有夏的燥热，只裹着月光特有的温润，拂过衣角时像极了江南女子织的软缎，轻轻一碰，便有细碎的光屑落在肩头。那光落在石台上的琉璃瓶上，竟让瓶身泛出温润的光晕，不是刺目的亮，而是像浸了千年温泉的玉，把整个月亮的灵气都悄悄吸了进去，连瓶身上的纹路都跟着泛着淡淡的光。

　　瓶中五种灵气正与月光丝丝缕缕交织：蓝的水灵气像溪流般绕着瓶身转，绿的木灵气似新芽般往上冒，红的火灵气若烛火般轻轻跳，黄的土灵气如细沙般缓缓沉，白的金灵气像星光般闪闪亮。它们在台边凝成一圈淡淡的光纹，纹路弯弯曲曲，像极了江南女子绣帕上的缠枝莲——花瓣勾着叶，叶缠着茎，一圈圈绕出温柔的形状；又像是为这片土地系上的守护结，轻轻一触，便能感受到灵气在指尖流转的暖，那暖从指尖漫到心口，连呼吸都跟着变得柔软。

　　锦绣抱着尾巴尖带粉的小狐狸，小家伙蜷在她怀里，毛茸茸的身子贴着她的衣襟，像揣了团会发热的云——云是雪山巅最软的那种，裹着阳光的温度，连呼吸都带着淡淡的奶气。小狐狸的耳朵轻轻贴在锦绣掌心，偶尔动一下，绒毛蹭得掌心发痒，惹得她忍不住轻轻挠了挠。她指尖轻轻划过那圈光纹，灵气顺着指尖漫进心里，竟能清晰“看”到：江南的桃林里，新抽的枝芽裹着灵气生长，芽尖的嫩绿泛着光，像是下一秒就要绽开；昆仑的雪山上，融雪顺着灵气的轨迹汇成溪流，溪水泛着蓝，连水底的石子都能看清；小镇的炊烟中，灵气混着米香飘向家家户户，窗棂上的剪纸映着光，连街角玩耍的孩童发间，都沾着一丝淡淡的光，像别了枚小小的星子。这股温柔的力量，正轻轻包裹着三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灵，连风中的尘埃都跟着变得温柔。

　　“该去看看那些被我们护送返乡的百姓了。”无忘望着远处的云海，月光洒在他肩上，把玄色衣袍染成了浅银——衣袍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渐渐显出来，是细碎的云纹，像把整片云海都绣在了上面。剑穗在月光下轻轻晃动，蓝盈盈的灵气微光随着动作摇曳，像坠在他腰间的星子，走一步，便晃一下，映得周围的光纹都跟着亮几分。“我们守着灵气，守着望月台，终究是为了他们。只有他们的生活安稳了，才是真正的和平。”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月光一样，带着沉甸甸的温柔，落在每个人心里——不是说教的重，而是像春风拂过麦田，轻轻的，却能让人记很久。

　　年华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书页边缘已被磨得有些毛糙，是常年翻阅留下的痕迹——册子里夹着几片干花，是去年江南桃林的桃花，虽已褪色，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粉。她轻轻翻开，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诉说着过往。上面用墨笔工工整整记着沿途帮助过的百姓名字，还有他们的住处：黑风山脚下的李大婶家，备注着“爱做桃花糕”；蜀山附近的张老伯家，写着“有个十岁的孙儿”；蓬莱海边的渔户王家，画着小小的渔船……“从黑风山脚下的村落开始吧，”她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字迹，眼神温柔，指尖在“李大婶”三个字上轻轻顿了顿，“一路往南，正好顺路看看蜀山和蓬莱的朋友们，也问问他们灵气滋养的情况。”

　　灵影扇动着琉璃色翅膀，飞过来落在小狐狸的背上——翅膀的光落在雪白的毛上，像为小狐狸系上了一枚发光的装饰，连尾巴尖的粉色都显得更鲜亮了，像落了点桃花粉。灵影的翅膀轻轻碰了碰小狐狸的耳朵，惹得小家伙轻轻抖了抖，却没有躲开，反而往灵影那边凑了凑。小狐狸似乎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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