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早做打算

　　童渊主动开口：“若有需要为师帮忙的地方，但说无妨，只要老夫能做到，定会尽力支持。”

　　赵轩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师父，太平道叛乱，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天下，要乱了。”

　　“而且这场大乱，绝非张角一人之力可以掀起。”

　　赵轩走到书案前，指尖在案上那份关于太平道的情报上轻轻敲击。

　　“师父您想，为何太平道能在八州之地发展百万信徒，朝中那些大人先生们，那些封疆大吏们，会毫不知情？”

　　童渊的脸色沉了下去。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是一个两个。”赵轩的声音冷了下来，“是很多人。想让皇帝难堪的士族，想借机敛财的宦官，想趁乱坐大的地方豪强……他们都在等，等着张角点燃这第一把火。”

　　“这场乱世，既是天下百姓的浩劫，也是某些人的盛宴。”

　　赵轩一字一顿，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尤其是赵云，心头剧震的话。

　　“这，也是我的机会。”

　　“一个出人头地，改变这腐朽大汉的机会。”

　　书房内的空气凝固了。

　　赵诚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野心和决断。

　　“师兄！”

　　赵云猛地站了起来，他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你怎么能把天下大乱，当成自己的机会？”

　　“那会死多少人？会有多少家庭流离失所？我们难道不应该想办法阻止这场灾难吗？”

　　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与抵触，他那颗纯善的心，无法认同这种功利到冷酷的算计。

　　赵轩转过身，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师弟。

　　“阻止？阿云，你告诉我，怎么阻止？”

　　“我们去杀了张角？他死了，还会有李角、王角。只要这世道不改，百姓没有活路，就永远会有人站出来造反。”

　　“我们去告诉朝廷？你信不信，奏报还没送到洛阳，我们赵家庄就会被某个想讨好宦官，或是与太平道有勾结的太守，以‘勾结反贼’的罪名，满门抄斩。”

　　赵轩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敲在赵云的心上。

　　“这天下，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

　　“我们能做的，不是阻止它崩塌，而是在它崩塌之后，用最快的速度，重新建立一个能让大家活下去的秩序。”

　　“想要救更多的人，不是靠一杆枪，一颗善心，而是要站到足够高的位置，手里握有足够大的权力！”

　　赵云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行侠仗义，是扶危济困。

　　可现在，他最敬重的师兄却告诉他，这些都没用。

　　童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赵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子龙，你师兄说的，是实话。”

　　“这场大乱，已成定局，无人可以逆转。”

　　“想要拯救苍生，唯有投身其中，以杀止杀，尽快结束这场动乱，才能让更少的百姓死去。”

　　“你师兄他……看得比你远，也比为师看得更透彻。”

　　童渊的话，像一道光，照进了赵云混乱的脑海。

　　他想起了这一路所见的饿殍，想起了那些卖儿卖女的父母，想起了官兵的蛮横与豪强的贪婪。

　　他终于明白，师兄所说的“烂到根子”，是什么意思。

　　他也明白了师父的苦心。

　　建功立业，掌握权势，不是为了满足私欲，而是为了拥有保护更多人的能力。

　　“师兄……”

　　赵云抬起头，脸上最后一丝纠结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对不起，是我太天真了。”

　　赵轩笑了，他走过去，用力揽住赵云的肩膀。

　　“说什么胡话，你我兄弟，何须道歉。”

　　“我承认，我有建功立业的私心，哪个男儿不想封侯拜将，光宗耀祖？”

　　“但我也想，让咱们赵家庄的乡亲，让这天下的百姓，都能吃饱穿暖，不用再担惊受怕。这两个目标，并不冲突。”

　　他低下头，凑到赵云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阿云，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愿意，陪我一起，在这乱世里，杀出一条血路，去创造一个全新的天下吗？”

　　赵云的身体一震。

　　他感受到了赵轩话语里那份不加掩饰的真诚与炙热的野望。

　　有从小到大的恩情，有师出同门的道义，更有那份不谋而合的终极理想。

　　他没有任何犹豫。

　　“我愿意！”

　　赵云的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

　　“师兄但有驱使，子龙万死不辞！”

　　赵轩心中大定，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叮！目标人物赵云好感度大幅提升，忠诚度锁定中……】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但“截胡赵云”的任务并未提示完成。

　　赵轩了然，这种事急不来，人心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彻底收服的。

　　来日方长。

　　一旁的童渊看着这兄友弟恭的一幕，老脸上笑开了花。

　　“好，好啊！”

　　他捋着胡须，对赵轩道：“子翼，子龙他心思单纯，以后你这个做师兄的，要多带带他，多教教他。”

　　“师父放心，我们是兄弟。”赵轩应道。

　　自始至终，赵诚都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没有插一句话。

　　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要在后面，给儿子准备好粮草，做好后勤，就足够了。

　　前面的路，该由他自己去闯。

　　赵轩神秘一笑。

　　“太平道之事，我从数年前便已察觉不对。”

　　“三年来，我借着商队护卫的名义，从庄中以及周围招募的流民里，挑选青壮，秘密训练。”

　　“他们吃的是赵家的饭，穿的是赵家的衣，家人也都在庄子里安居乐业。他们的命，是赵家的。”

　　“这支军队，我为它取名‘赵家军’，共计两千人。”

　　“他们，就是我们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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