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午饭后，当秦京茹全家围坐饭桌时，秦淮茹抛出消息：“我们院有个叫黄三藏的小伙子，23岁的大学毕业生，刚进厂就破格转正当上宣传科副科长，月薪72块。

　　我想给京茹牵个线。”

　　秦京茹既惊喜又怀疑：“条件这么好怎么会看上农村姑娘？该不会有残疾吧？”

　　全家人投来探询的目光。

　　秦淮茹拍桌道：“我还能害自家妹子？人家一表人才，现在身高都比京茹高。

　　刚毕业还没被媒婆盯上，等他家门槛被踏平就来不及了！告诉你们，他手里少说有两千多存款，不是我年纪大早自己上了。

　　你要不乐意就继续种地！”

　　被说动的秦京茹红着脸答应见面。

　　当天傍晚，黄三藏推着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回院时，阎埠贵啧啧称赞：“哟！顶配凤凰！185块呢！”

　　“三大爷好眼力！”

　　黄三藏笑着回应。

　　如今院里自行车已不稀罕，阎埠贵那辆是教书获奖得的，刘海中、许大茂也陆续添置了新车。

　　棒梗远远瞧见了他，转身就往家跑，留下黄三藏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妈！小姨！那个黄三藏推着新自行车回来了！棒梗冲进屋子嚷道。

　　这孩子，咋咋呼呼的！秦淮茹放下针线活，拽起秦京茹就往外走，走！去看看他新买的自行车！

　　黄三藏刚把自行车锁在门前，端着茶歇了没一会儿，姐妹俩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秦京茹瞪大眼睛打量着屋里——书架上整整齐齐码着《读史方舆纪要》《万历十五年》，都是黄三藏从废品站淘来的老书；八仙桌、官帽椅擦得锃亮，看得她直 ** 。

　　秦姐来了，这位是京茹妹子吧？黄三藏递过茶杯，目光在姑娘红润的脸蛋上打了个转，常听你姐提起你。

　　瞧见没？这就是黄三藏！秦淮茹把钥匙拍在桌上，中院屋子都腾干净了，一大爷都跟我说妥了。

　　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做饭啊！话音未落人就往外溜。

　　黄三藏刚要起身收拾凌乱的被褥，秦京茹已经麻利地叠起了被子：我来！越乱我越高兴，说明你没相好的！俏皮话逗得他直笑。

　　叫你京茹成不？黄三藏盯着她忙碌的背影，这么俊的姑娘，家里没说亲？

　　他们都喊我小茹......姑娘耳根微红，倒是头回听人叫我京茹，怪好听的。

　　提亲的倒有，尽是乡下人，我看不上。

　　是该挑个好的。

　　黄三藏突然按住书架，这些书别动，我自己归置。

　　见姑娘乖巧点头，他鼓起勇气：小茹，咱俩处处看？

　　当真？秦京茹手里的枕巾飞上了天，我、我也觉着你好！

　　明儿个请假带你去前门大街，扯块花布给你做衣裳。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

　　一大妈探头说易中海请喝酒，眼见姑娘被夸得脸红，黄三藏摸出张大团结塞过去：今儿委屈你先回家，买只烧鸡打牙祭。

　　这多不好意思......秦京茹攥着钞票的手直发抖，城里人出手就是十块钱！

　　对了，黄三藏送她到门口，院里那个许大茂满嘴跑火车，要是编排我和秦姐的闲话，你就当耳旁风。

　　2易中海家的酒桌上，厚信封静静躺着。

　　黄三藏入座后一言不发，目光像钉子般钉在信封上。

　　点点数吧。

　　老易推了推信封。

　　黄三藏将信封塞进口袋，一大爷您办事我放心！

　　成！客套话不多说，咱走一个！

　　这事儿翻篇了，往后看！我先干了！

　　对！往前看！

　　您慢慢喝，今天约了姑娘相亲，改天请您三位喝酒！

　　一大妈疑惑地问：这就完事儿了？

　　翻篇了！人家胸怀宽广不计较，以后好好处就是了。

　　走进秦淮茹家，瞧见桌上只有窝头，就吃这个？烧鸡呢？

　　我姐说明儿再买。

　　算了小茹，涮羊肉去！秦姐带孩子一起？

　　能行吗？仨孩子都带着。

　　走吧！张婶一起？

　　贾张氏摆摆手，给我捎点回来就行。

　　偷偷嘀咕：这是相中了！

　　在东来顺，黄三藏直接点了六斤最贵的羊肉，看得秦家姐妹目瞪口呆。

　　棒梗别愣着，放开吃！众人这才动筷。

　　秦淮茹突然落泪，姐怎么了？

　　没事...

　　她们家平时吃的都是食堂剩菜，肉星都难得见。

　　黄三藏轻叹。

　　谢谢你...秦淮茹低声道。

　　结账18块，秦京茹心疼得直撇嘴。

　　回家路上，棒梗拎着打包盒跑在前头，黄三藏牵着槐花和秦京茹，秦淮茹拉着小当走在后面。

　　看着眼前场景，秦淮茹暗自神伤。

　　刚进院，黄三藏拽住秦京茹，来屋里看个东西。

　　关门后姑娘脸红道：得...得领证才行...

　　想哪儿去了？他弹了下她脑门，倒出信封里的大团结，又亮出汇款单，数数！

　　你抢劫了？

　　三叔公留下的遗产，合法！中院还有间房，稿费以后还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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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完1600元，秦京茹眼睛发亮。

　　明天逛街买东西，周日去你家提亲。

　　这几天你住姐姐家，白天来帮我收拾新房。

　　秦京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来到秦淮茹家后，她兴奋地在床上打滚：“这小日子真舒坦！”

　　“大半夜的闹腾什么？还睡不睡了！”

　　秦淮茹不耐烦地说。

　　“姐！黄哥可有钱了！”

　　“多少？”

　　秦淮茹立刻来了兴趣。

　　秦京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不算太多，现金1600块，还有1000块的汇款单。”

　　“多少？”

　　秦淮茹大吃一惊，这相当于她七八年的工资，“你以后可享福了，不会不管我们家吧？”

　　“怎么会呢！要不是姐牵线，我哪来这福气！”

　　第二天，黄三藏让秦淮茹帮忙给于海棠捎话，请一天假去相亲。

　　顺手给了她五块钱和一张肉票，嘱咐她买只鸡和肉，晚上去她家吃饭。

　　说完便推着自行车和秦京茹出门，正好碰上傻柱和许大茂上班，简单寒暄后，他骑着车带秦京茹离开了。

　　“秦姐也真是的，有这么漂亮的表妹也不给我介绍，便宜了黄三藏！”

　　傻柱酸溜溜地说。

　　许大茂嘲讽道：“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说完骑车溜走了。

　　“你胡说什么？！”

　　黄三藏先带秦京茹去邮局取汇款单的钱，工作人员见怪不怪，毕竟出版社的汇款他们见得多了。

　　接着去了理发店，一小时后，她的小辫子变成了时髦的波浪卷。

　　黄三藏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哥哥！”

　　秦京茹亲昵地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黄三藏想了想，直接带她去了王府井百货大楼。

　　面对繁华的景象和琳琅满目的商品，秦京茹看呆了。

　　在女装区，他给她买了两条裙子、两件衬衫、两条裤子、一双皮鞋和一些日用品。

　　站在大楼门口，焕然一新的秦京茹宛如都市女郎：波浪卷发配金色头箍，浅红梅花纹裙子，黑色小皮鞋。

　　“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她激动得声音发颤。

　　2“走，去老莫！”

　　到达餐厅后，穿制服的门卫查验了预约凭证。

　　进入大厅，七米高的穹顶、华丽吊灯、金色立柱和优雅的服务员让秦京茹愣住了。

　　黄三藏帮她点了一桌菜品：罐焖牛肉、奶油烤鱼、汤品和沙拉。

　　他耐心教她使用刀叉：“放轻松，享受美食就好。”

　　见她仍有些拘谨，黄三藏开口道。

　　餐毕，黄三藏打了个响指，买单！

　　感谢光临！共计38块5！

　　给40，不用找了。

　　多谢！欢迎下次再来！

　　走，去公园转转！黄三藏提起购物袋起身。

　　等等我呀！

　　午后在北海公园划船时，这番安排让秦京茹眼里直冒星星，整个人都温顺起来。

　　回四合院时正遇傻柱下班，他拎着饭盒迈着大步，哟呵！土鸡变金凤凰啦！瞪圆眼睛打量着秦京茹。

　　不会说话就闭嘴！秦淮茹站在门口，看见妹妹大包小包的，心里泛酸。

　　先把东西拎去你姐家，我去停车。

　　好嘞！院里邻居们瞧着秦京茹的转变议论纷纷。

　　刚进秦淮茹家，秦京茹就把东西往床上一丢，瘫在边上，累死我了！

　　干啥了这么累？

　　做了新发型，逛王府井买了东西，还去老莫吃饭——啧啧，一顿40块呢！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最后还划了船。

　　今儿可算长见识了！

　　听说吃了40块的西餐，全家都围过来听稀奇。

　　秦淮茹暗惊，那家外国人开的贵价餐厅，如今虽收归国有，仍是权贵云集之地。

　　翻看购物袋时，见到布拉吉裙子、棉衬衫、长裤和真丝内衣，秦淮茹咂舌：连这些都给你买？秦京茹脸红着抢过雪花膏盒子。

　　分我一盒！行！

　　这是真稀罕你呢！往后过上好日子可别忘了我们！贾张氏艳羡道，不过这大手大脚的毛病得改。

　　您这话说的！哪能啊？

　　秦淮茹瞅着满床物件，戳着棒梗脑门训斥：以后读书上点心！想着家长会就头疼。

　　学渣莫名挨骂，翻了个白眼。

　　姐快做饭！哥哥马上来了，我也饿了！

　　这就去，小祖宗！

　　黄三藏进屋时，孩子们正围着秦京茹听新鲜。

　　他坐下问道：棒梗，最近功课怎样？

　　棒梗翻白眼不答，果然是个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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