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裂痕的蔓延与江辰的“礼物”

　　那次意外的“投怀送抱”像一道分水岭，将沈屿本就混乱的心湖彻底搅浑。他感觉自己像一台中了病毒的电脑，核心程序被名为“陆沉舟”的乱码不断侵袭，运行逻辑开始出现严重的逻辑错误。

　　训练时，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纯粹地将陆沉舟的触碰视为“物理调试”。当陆沉舟的手扶上他的腰矫正姿势，当陆沉舟的气息拂过他耳畔指出错误，甚至当陆沉舟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用那种深不见底的目光注视着他时……沈屿的心脏都会不争气地失控，血液不受控制地涌向脸颊，动作也随之变得僵硬或过度用力。

　　“注意力。”陆沉舟总能精准地捕捉到他每一丝走神，冰冷的提醒如同系统警报，却比系统警报更让沈屿心惊肉跳。

　　【我也不想走神啊！都怪你！】沈屿内心哀嚎，却又无法控制那些自动弹出的、关于陆沉舟的“弹窗”。

　　他开始害怕与陆沉舟对视，害怕那种仿佛能将他从里到外看穿的凝视。他变得小心翼翼，在陆沉舟面前尽量降低存在感，像个试图隐藏自身异常的BUG。

　　然而，陆沉舟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远距离的“监控”和语言指令，干预变得更加直接和……频繁。

　　沈屿对着乐谱皱眉时，陆沉舟会无声地走到他身后，手指点在某一个小节上：“这里，和声走向可以更大胆。”那突然的靠近和指尖无意擦过他手背的触感，能让沈屿僵直半天。

　　沈屿在厨房给自己倒水时，陆沉舟会恰好也走过来，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擦肩而过，那股冷冽的气息会短暂地将沈屿包裹，让他差点拿不稳水杯。

　　甚至晚上，沈屿在客房用电脑捣鼓他的“音乐代码”时，陆沉舟也会偶尔推门进来，不是检查，只是随意地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编程书籍翻看几页，或者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上那些跳跃的音符和代码，什么都不说，停留几分钟再离开。

　　这种无处不在的、看似随意却极具侵略性的存在感，让沈屿避无可避。他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温水里慢慢加热的青蛙，明明知道危险，却贪恋着那点扭曲的“关注”，甚至开始可耻地……期待起那些不经意的靠近。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恐慌和自我厌弃。

　　……

　　这天，沈屿难得有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在陆沉舟划定的范围内）。他正窝在沙发里，用受限的网络浏览着《偶像之子》相关的论坛和新闻，想看看外界对自己的评价（主要是想找骂，激励自己）。

　　大部分评论依旧充斥着“关系户”、“德不配位”的嘲讽，但也开始出现一些微弱的不同声音，讨论他初舞台那种“代码式”表演的独特性和争议性。

　　就在他心情复杂地翻看时，一条匿名的私信突然弹了出来。

　　发信人头像是一片空白，ID是一串乱码。

　　「沈屿，想知道陆总为什么对你这么‘特别’吗？」

　　沈屿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他警惕地没有回复。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很快又发来了一条信息，附带了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

　　「送你一份小礼物。看看你‘赖以生存’的系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密码：你的生日。」

　　沈屿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逆流！

　　系统？！

　　这个人知道系统？！

　　怎么可能？！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攫住了他。他死死盯着那个压缩文件，像盯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是谁？王栋的同伙？还是……别的什么知道内情的人？

　　他的生日？对方连这个都知道？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关掉页面，删除信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内心深处那股对真相的渴望，以及对自身处境根源的探究欲，如同魔鬼的低语，诱惑着他。

　　他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陆沉舟在里面开会。

　　鬼使神差地，沈屿颤抖着手，下载了那个压缩文件，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密码正确。

　　文件解压，里面是几段看似杂乱无章、如同乱码般的日志文件，和一些模糊的、像是从极远距离监控拍摄的碎片视频。

　　他点开其中一段日志文件，那些扭曲的字符在他眼前跳跃，渐渐地，他凭借程序员的直觉，辨认出了一些熟悉的字段和结构——那竟然是系统内部运行日志的碎片！里面反复出现着【目标锚点：陆沉舟】、【生存能量汲取】、【情感变量干预】等字样！

　　而那段模糊的视频，似乎是在一个类似实验室的环境里，一个身影躺在连接着无数线缆的仪器上，轮廓……依稀与他有几分相似？！

　　沈屿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是什么？！

　　系统的真相？！

　　他的穿越……难道不是意外？！

　　就在他大脑一片混乱，几乎要窒息的时候，那个匿名账号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看来你已经收到了。这只是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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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更多？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旧时光’咖啡馆。一个人来。」

　　「别忘了，你脖子上的‘项圈’，真的解开了吗？」

　　信息到此为止，头像瞬间灰掉，再也无法联系。

　　沈屿僵在沙发上，手脚冰凉，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旧时光咖啡馆……正是之前王栋约他见面的地方！

　　这个人，不仅知道系统，知道他脖子上的项圈（虽已解开），还对王栋的事情了如指掌！

　　这是一个比王栋危险得多的对手！

　　去，还是不去？

　　去了，可能是陷阱，可能会万劫不复。

　　不去，那个压缩文件里的内容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对自己的来历，对系统的本质，对陆沉舟那超乎寻常的“关注”，都充满了巨大的疑问和恐惧。

　　而且，对方最后那句话……“项圈真的解开了吗？”是什么意思？难道……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脖颈，那里似乎又隐隐传来被束缚的错觉。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

　　陆沉舟从里面走出来，似乎会议刚刚结束。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沙发上脸色惨白、魂不守舍的沈屿身上。

　　“怎么了？”他走到沈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惯常的淡漠，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沈屿猛地回过神，像只受惊的兔子，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电脑页面，却因为慌乱，反而碰倒了旁边的水杯。

　　“哗啦——”水洒了一地，也溅湿了他的裤脚。

　　“没……没什么！”他声音发颤，不敢看陆沉舟的眼睛，慌忙抽纸巾擦拭，“就是……就是看了点不好的评论……”

　　陆沉舟的视线扫过他那明显不对劲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又瞥了一眼他那还亮着屏幕、却已经切换到普通新闻页面的电脑，眸色沉了沉。

　　他没有追问，只是淡淡道：“收拾干净。”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餐厅。

　　沈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他飞快地清理了地上的水渍，合上电脑，感觉那颗心却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项圈真的解开了吗？

　　系统的真相是什么？

　　明天的咖啡馆之约……

　　一个个问题如同漩涡，将他紧紧缠绕。

　　而他没有注意到，走向餐厅的陆沉舟，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如同猎手察觉到猎物脱离掌控般的幽光。

　　他“听”到了。

　　虽然只是碎片，但那强烈的恐惧、疑惑和关于“系统”、“项圈”的剧烈情绪波动，清晰得无法忽视。

　　看来，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又开始不安分了。

　　而他的所有物，似乎也开始萌生了一些……不该有的、试图探寻边界的小心思。

　　这，可不太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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