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沈川的承诺

　　就在议会大厅做出决定的同时，沈川一行人正穿梭在，下三区与中环区交界的混乱地带。

　　他们选择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但依然无法完全避开混乱。

　　林克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了，众生契约建立的临时通道，如今时断时续，沈川不得不频繁加大万象基盘的算力，从而重新巩固通道的连接。

　　他左臂上的黑色纹路，如今已经蔓延到了肩膀上。

　　黑锤和赛弗里斯一前一后，解决着零星出现的实验体，或者从巷道阴影中钻出的暴徒。

　　小苔一直紧跟在沈川身边，秩序指引的力量全力施展，尽力驱散着周围环境中，越来越浓的混乱规则污染，为沈川减轻负担。

　　白月走在队伍最前方，不断探查周围的环境。

　　她的剑没有出鞘，但她周身三米内，一切混乱都无法侵入。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燃烧的街道，大部分的房屋都倒塌了，被遗弃在路边哭泣的孩子，根本无人顾及。

　　更远处，议会部队开始有组织地撤退，他们却对沿途哀求的平民，视而不见，整个场景何止用人间炼狱来形容。

　　白月的脸色越来越冷。

　　终于，在路过一个街角时，他们看到了一幕：

　　五名议会士兵，守护着一辆运载着能量晶体的卡车，正准备驶离。

　　十几个平民中，有老人、妇女、孩子，他们围在车前，苦苦哀求士兵，带他们一起走。

　　“求求你们！我儿子还在后面！他腿受伤了，我去背他，马上就回来！等等我们！”

　　“带上我的孩子吧！带上他就行！我不走！”

　　“长官！我认识银梭议长大人的管家！我……”

　　为首的士兵队长一脸不耐烦，举枪对天鸣射：“滚开！这是重要物资车！再拦路，就按妨碍军务处置！”

　　一个老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额头都渗出了鲜血，却一刻也不肯停下。

　　看到这样的情况，白月停下了脚步。

　　她的双手手按在了剑柄上。

　　沈川也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白月眼中压抑的怒火，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他理解她的愤怒。

　　她是接受着“守护”理念教育的古武者，目睹这种对弱者赤裸裸的抛弃，那种冲击带来的厌恶，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此刻，他们有更重要的事。

　　林克的意识光点正在急速黯淡，如果在这里失控，他所带来的毁灭，可比这些要大的多。

　　所以，他们必须尽快抵达第七扇区。

　　“白月。”沈川低声开口，他的声音因长时间维持通道，而显得有些虚弱。

　　白月没有看他，依旧紧紧盯着那群士兵和平民。

　　几秒钟后，士兵队长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神色一狠，枪口下压：“最后一次警告！全部给我散开！”

　　看到不为所动的人群，这名队长彻底失去耐心。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瞬间——

　　白月的身影动了。

　　她没有拔剑，身影一闪，出现在卡车车头前。

　　士兵们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觉得手腕一麻，五把枪同时脱手，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那名队长更是感觉胸口一闷，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车厢上，滑落下来，一时间根本爬不起身。

　　白月看都没看他们，转身，面向那群呆住的平民。

　　“车留给你们了。”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平时少有的温柔，“能开走就开走，去中环区，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记住，想活命，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说完，她走回队伍，看向沈川：“走吧。”

　　沈川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继续前进，将身后平民的感谢，还有士兵的怒骂，远远抛在脑后。

　　走出一段距离后，白月忽然轻声说：“丑鸭，这就是鸦巢拼命维护的‘秩序’吗？”

　　“议会的高层，大部分都是如此，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他们根本不在意底层人的死活。”沈川沉默了一下，继续说。

　　“不过，我假意被议会招安时，我曾经仔细的查过。在议会里，有像陆先生那样，想拯救平民的人，还有的人为底层民众发声，但是他们的地位并不高，所以，他们的想法根本无法撼动议会高层的决定。他们也只能尽他们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一小部分人。”

　　“看来这个光鲜亮丽的议会中，高层已经彻底烂透了！”白月语气中带着讥讽。

　　“所以才需要彻底改变。”沈川停下脚步，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白月，“白月，我答应你。无论林克的结果如何，无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等处理完林克的事，我都会回来。回到鸦巢，解决这里的问题。哪怕这里已成为刀山火海，哪怕面对的是整个议会，我也不会后退一步。”

　　他声音不高，眼神却异常坚定：“这是我对你的保证。”

　　白月怔住了。

　　她看着沈川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平日对议会的算计，没有面对林克时的痛苦挣扎，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真诚。

　　几秒钟后，她转开视线，嘴角却微微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廖叔叔……”她在心里轻声说，“看来你的眼光果然没错呢。丑鸭这人，虽然有时候固执得让人头疼，但他心里，确实装着一些比自己的命更重的东西。”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还可以值得再期待一下？！”

　　就在这时，前方带路的黑锤低吼一声：“到了！前面就是去第七扇区最近的入口了！但是……”

　　众人望去。

　　原本相对隐蔽的第七扇区入口处，此刻已被一道临时构筑的金属壁垒封锁。

　　壁垒前，驻扎着一个小队的议会士兵，壁垒上闪烁着能量屏障的光芒，旁边还立着一块醒目的电子牌：

　　【议会紧急命令，第七扇区入口暂时封闭。所有人员禁止通行，违者按叛逃论处。】

　　封锁线后，是危险的第七扇区废墟。

　　封锁线前，是即将跟来的“铁砧”小队。

　　沈川握紧了林克的手腕，感受着掌心传来越来越混乱的规则波动。

　　他抬起头，看向那道壁垒，看向壁垒后的士兵，看向更远处那光怪陆离的第七扇区。

　　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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