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逆天代价

　　夜幕低垂，山巅的寒风卷起枯叶，在破败的祭坛四周盘旋。楚云河单膝跪地，手中长剑插入石缝，剑鸣声如泣如诉。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挣扎。

　　“你真的决定了？”苏白羽站在不远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嘴角挂着惯常的笑意，但目光却锐利如刀，仿佛要看穿楚云河内心的秘密。

　　沈青璃缓步走来，手中的药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低头整理药材，动作轻柔而专注，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紧张的气氛。“剑契完整版需要代价，”她低声说道，“五感之一，不可逆转。”

　　楚云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想起师门覆灭时的惨烈景象，想起那些为保护他而牺牲的身影。心中涌起的痛楚让他握紧了剑柄，指节泛白。

　　“我来做这个选择。”沈青璃突然抬起头，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她的双眸清澈明亮，像是藏着整个世界的星光，却又带着决绝的冷意。

　　楚云河猛地睁开眼，瞳孔微缩。“不行！”他站起身，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你的医术还需要视觉，这是你的命脉，也是救人的根本。”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承担这份责任。”沈青璃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她依然直视着楚云河，毫不退缩。“我的仇怨因你而生，也该由我来终结。”

　　苏白羽靠在一旁的石柱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腰间的玉佩。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啧啧，真是感人至深啊，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可能只是个圈套？”

　　林寒衣从阴影中走出，脸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拍了拍手中的酒壶，叹息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可有时候，最危险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楚云河没有理会他们的争论，他转过身，凝视着祭坛中央悬浮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他靠近。“如果必须有人付出代价，那就让我来吧。”

　　“你以为你能替她做决定？”沈青璃的声音陡然拔高，情绪再也无法掩饰。她向前迈了一步，与楚云河对峙。“楚云河，你总是这样，把所有的痛苦都揽在自己身上！”

　　“因为这是我欠下的债！”楚云河骤然转身，怒吼声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他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狂乱的情绪，那是压抑已久的愤怒和自责。

　　空气瞬间凝固，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苏白羽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幕。“看来，我们的大侠终于开始失控了。”

　　林寒衣摇了摇头，走到祭坛旁，伸手触碰那冰冷的石台。“别忘了，这里还有另一个变数。”他说完，目光扫向楚云河背后的长剑。

　　楚云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他缓缓抽出长剑，剑刃映照着符文的光芒，竟隐隐泛起一层金辉。“剑骨共鸣……”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师父临终前的叮嘱。

　　“原来如此。”沈青璃怔住了，她看着楚云河手中的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可能会被彻底打乱。

　　“用剑骨共鸣代替施术者的感知，理论上是可行的。”苏白羽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但这意味着，剑本身会成为新的容器，而代价则转移到持剑者身上。”

　　楚云河没有犹豫，他将剑横于胸前，闭上双眼。体内真气流转，逐渐与剑产生共鸣。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剑柄侵入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

　　“停下！”沈青璃冲上前想要阻止，却被林寒衣拦住。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他已经选择了，我们只能相信他。”

　　符文开始剧烈震动，蓝色的光芒化作一道道锁链缠绕在楚云河周身。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始终未曾松开手中的剑。

　　“轰——”一声巨响，祭坛中心裂开一道缝隙，浓郁的灵气喷涌而出，将所有人笼罩其中。楚云河只觉得耳边嗡鸣不断，随后陷入一片死寂。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世界变得截然不同。虽然听觉完全丧失，但他能够清晰地“看见”空气中流动的灵气轨迹，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成功了……”苏白羽眯起眼睛，语气复杂地说道。他看向楚云河，发现对方的神情比之前更加沉稳，仿佛经历了一场蜕变。

　　沈青璃呆呆地望着楚云河，嘴唇微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眼眶湿润了，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感动。

　　“原来钥匙在你们心里。”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穿透虚空传来，震得众人齐齐抬头。只见天空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正是剑宗祖师的虚影。

　　楚云河握紧长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腾。他知道，这只是新的开始，而非结束。

　　祖师的身影渐渐消散，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剑之道，不在于杀伐，而在于守护。”

　　苏白羽冷笑一声，转身离去。“有趣，接下来就看你怎么玩这场游戏了。”

　　林寒衣拍了拍楚云河的肩膀，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子，好好活着，别辜负了这份机缘。”

　　沈青璃默默收拾好药囊，走到楚云河面前，轻声道：“谢谢你。”然后转身离开，背影融入夜色之中。

　　楚云河伫立原地，望着远方连绵的群山。他的耳畔虽无半点声响，但胸腔中燃烧的热血告诉他，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帷幕。

　　归墟深处传来阵阵震动，仿佛回应着某种未知的存在。楚云河握紧剑柄，朝着震源方向迈出坚定的步伐。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楚云河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加快速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祭坛上的符文逐渐暗淡，最终恢复成普通的石头模样。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石台上悄然浮现了一行血红的小字：宿命之轮已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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