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道中传剑，风起衡山

　　离开福州后，三人一路向北，往衡山城而去。

　　路途之上，李逸兑现了他的承诺，开始正式指点林平之的剑法。

　　但他教导的方式，却与华山派乃至这个时代所有门派的传承方式，都截然不同。

　　第一天，他没有教任何招式，而是让林平之对着一棵大树，从早到晚，只重复一个动作——刺。

　　“你的心不静，剑就不稳。”李逸抱着剑，悠闲地靠在另一棵树上，“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学怎么杀人，而是学怎么跟你的剑做朋友。什么时候，你刺出一千剑，每一剑的落点、力道、速度都分毫不差，什么时候，我们再学下一步。”

　　林平之咬着牙，从最开始的不解，到中途的烦躁，再到最后的沉静。当黄昏降临时，他挥汗如雨，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但他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专注。

　　第二天，李逸教的，是步法。

　　他没有让林平之去记那些繁复的方位步点，而是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让林平之在圈内，躲避他随手扔出的小石子。

　　“敌人的剑，不会告诉你他要从哪个方位攻过来。”石子破空，擦着林平之的衣角飞过，“忘记那些死板的步法，用你的身体去感受危险，让你的脚，比你的脑子更快！”

　　岳灵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剑法还能这么练。这看似简单的训练，却直指武学中最核心的反应与本能。她一时技痒，也加入了进来，结果被石子砸得抱头鼠窜，娇嗔连连，却也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晚上，轮到李逸自己。

　　他寻了一处无人山顶，在心中对系统道：“系统，使用‘剑道真解·速’。”

　　【确认使用。武学感悟正在灌输中……】

　　下一刻，一股庞大而精纯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李逸的脑海！

　　那并非具体的招式或心法，而是一种对“速度”最本源的理解。如何调动全身的每一块肌肉，在最短的距离内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如何利用空气的流动，减少剑身的阻力；如何在一念之间，完成出剑、变招、收剑的完整循环……

　　无数关于“快”的至理，被深深刻印进了他的灵魂。

　　他缓缓拔出长剑，对着空中的一片落叶，随手一挥。

　　“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那片落叶，无声无息地，分成了两半。而他的剑，仿佛从未动过。

　　快。

　　极致的快。

　　快到超越了肉眼，也超越了神经的反应。

　　李逸的嘴角，缓缓勾起。现在的他，才算是真正有了几分“破尽万法，唯快不破”的底气。

　　一行人走走停停，练练玩玩，半个月后，终于抵达了衡山地界。

　　随着越来越接近衡山城，江湖人士也多了起来。三人找了一家路边的客栈打尖，立刻就听到了各种沸沸扬扬的传闻。

　　“听说了吗？青城派最近可真是出了名了！前几天在长沙，‘青城四秀’里的罗人杰，当街跟人动手，那剑法……啧啧，真是扭扭捏捏，活像个大姑娘绣花！”

　　“何止啊！我还听说，余观主自从福州回来，就闭了死关，谁也不见。有小道消息说，他是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把自己给练成太监了！”

　　“噗——”邻桌一个正在喝茶的汉子，一口茶水喷出老远，“真的假的？那《辟邪剑谱》，真这么邪门？”

　　听着这些流言蜚语，林平之的脸上，露出了畅快无比的神色，连日来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岳灵珊则是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看向李逸的眼神，充满了小星星。

　　李逸只是淡定地喝着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在此时，客栈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几个身穿嵩山派服饰的弟子簇拥着一个高瘦老者走了进来。那老者鹰视狼顾，气势逼人，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大嵩阳手”费彬。

　　费彬一进门，目光便如利剑般扫过全场，当他看到李逸三人身上的华山派服饰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大马金刀地在主位坐下，对店小二喝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上来！我嵩山派办事，不差钱！”

　　他身边的弟子更是嚣张，直接将邻桌的客人赶走，强占了他们的位置。

　　客栈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林平之和岳灵珊都皱起了眉头，对嵩山派的霸道行径心生不满。

　　李逸却是神色自若，他放下茶杯，对身边的两人轻声说道：“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说罢，他便起身，准备离开。

　　“站住！”费彬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华山派的小子，见到我嵩山派前辈，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就是岳不群教你们的规矩吗？”

　　李逸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原来是嵩山派的费师叔，弟子眼拙，未曾认出，失礼了。”他抱了抱拳，语气不咸不淡。

　　“哼，算你还有点眼力。”费彬靠在椅子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李逸，“我问你，你们华山派来衡山，所为何事？”

　　“刘正风刘师叔金盆洗手，家师特命我等前来观礼道贺。”

　　“道贺？”费彬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刘正风勾结魔教妖人曲洋，意图不轨，早已是我五岳剑派的叛徒！你们华山派，是来给他道贺，还是来与他同流合污的？”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岳灵珊和林平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李逸的双眼，却微微眯了起来。

　　“费师叔此言差矣。刘师叔是否有罪，当由五岳盟主，召集各派掌门，共同审理定夺。我等小辈，可不敢在此妄议长辈的是非。”

　　他将“五岳盟主”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费彬的脸色一沉，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华山弟子，言辞竟如此滴水不漏。他本想借机发难，给华山派一个下马威，却被对方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

　　“好一张利嘴！”他眼神一寒，一股强大的气势，向着李逸压了过去，“我倒要看看，你的剑，是不是跟你的嘴一样硬！”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五指成爪，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已经抓向李逸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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