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九符归元与心剑问虚

　　“嗡——！”

　　陈渊彻底放开了对“归寂剑印”的压制，那枚透明的剑印如同挣脱了最后束缚的游龙，发出一声清越而浩大的嗡鸣，瞬间与他丹田内那幅完整运转的周天星辰阵图核心融为一体！

　　不再是简单的并列或环绕，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九九归元**！

　　“轰隆！！！”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响彻在陈渊的识海最深处！九枚剑符所代表的九种本源法则——无影之诡、惊雷之迅、生息之勃、锐金之利、后土之厚、星辰之瀚、寂灭之终、吞噬之贪，以及最终的“归寂”所代表的临界与轮转——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碰撞、交融、升华！

　　周天星辰阵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中心处不再是混沌，而是化作了一片透明如水、却又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奇异光晕。八枚已融合的剑符道印如同众星拱月，环绕着这团新生的核心光晕，下方戍土源印如同亘古大地牢牢承载，上方归墟源核则如同至高天穹静静调和。

　　一股远比元婴初期更加浩瀚、更加深邃、仿佛触及此界本源的力量，如同沉寂万古的火山，自陈渊体内轰然爆发！

　　他周身那原本玄黄之色的八荒镇海剑域，瞬间蜕变！颜色化为一种难以形容的透明色泽，其中仿佛有无数细微的星辰生灭、大地沉浮、万物轮回的景象流转。剑域的范围没有扩大，但那股镇压四海八荒、承载万物兴衰的意境，却陡然提升了数个层级！

　　**九符剑域**，成！

　　然而，这力量的提升并非没有代价。陈渊只觉得自己的神魂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法则熔炉，九种截然不同的道韵疯狂冲刷着他的意志，试图将他同化、分解。尤其是新融入的“归寂”之力，那“临界”与“轮转”的真意，更是让他对“存在”与“虚无”的界限产生了瞬间的模糊。

　　“稳住心神！”星殒的意念在脑海中尖啸，带着无比的焦急，“九符归一，需以汝之剑心为引，统御万法，而非被万法同化！谨守本我！记住你的道！”

　　我的道……

　　陈渊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痛楚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脑海中闪过青云宗外门的挣扎，闪过张明憨厚的笑容，闪过厉锋、韩长老等人誓死追随的目光，闪过凌清雪清冷眸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更闪过自己一路走来，于绝境中不曾磨灭的……抗争与守护的意志！

　　“我的道，不在顺应循环，不在认可终结！”他于内心发出无声的咆哮，“我的道，在于脚下之路，在于当下之心，在于我所珍视一切的……‘不愿’与‘抗争’！”

　　“纵前路是万古虚无，我心如剑，亦要斩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剑心……镇域！”

　　一股无比凝练、无比坚定的意志自他识海深处升起，如同定海神针，硬生生在那狂暴的法则洪流中站稳了脚跟，并开始尝试引导、统御这新生的浩瀚力量！

　　就在陈渊初步稳住九符剑域的刹那——

　　“咔嚓……”

　　一声轻微却仿佛响彻在所有人灵魂深处的碎裂声，自无尽虚空的深处传来。

　　紧接着，在古渊战场上空，在那轮依旧被戊土天擎隔绝在外的、疯狂咆哮的寂灭星骸旁边，一片空间如同被打碎的琉璃般，悄然碎裂、剥落，显露出其后……一片绝对的、连光线、神识、乃至法则都无法存在的——**黑暗**！

　　那并非普通的黑暗，而是一种纯粹的“无”，一种连“存在”概念本身都被否定的终极境地！

　　**虚无之门**的投影，提前显化！

　　虽然只是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但其散发出的冰冷、死寂、吞噬一切的气息，却让整个古渊战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寂灭星骸的咆哮都戛然而止，仿佛遇到了某种天敌！

　　“门……门扉显化了！”韩长老在堡垒内声音发颤，老脸煞白。

　　厉锋更是虎目圆睁，死死盯着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握着战刀的手青筋暴起。

　　守墓人“戍”佝偻的身影微微绷紧，那浑浊的眸子凝视着那道细微的黑暗缝隙，声音低沉而急促：“陈渊！门扉已现，虽未完全洞开，但其意志已开始渗透！必须在它彻底稳定前，做出决断！是尝试封印，还是……”

　　他的话未说完，一股冰冷、宏大、不带任何情感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水，已自那黑暗缝隙中弥漫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这股意志没有言语，没有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否定的“意”——否定生命，否定存在，否定一切意义，唯有回归终极的“虚无”，才是唯一的“真实”与“永恒”！

　　“放弃吧……融入永恒的宁静……”

　　“挣扎只是徒劳，存在终是虚妄……”

　　“归墟……才是万物的最终归宿……”

　　那曾经在归墟之眼深处响起的低语，此刻以更加清晰、更加无法抗拒的方式，直接在所有生灵的意识深处回荡！

　　“呃啊！”堡垒中，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当即抱头痛呼，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周身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逸散，仿佛要被那无形的意志同化、分解！

　　就连厉锋、韩长老这等金丹修士，也感到神魂震荡，道心不稳，不得不全力运功抵抗！

　　陈渊首当其冲！那冰冷的虚无意志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向他的识海，冲击着他刚刚稳定的九符剑域与剑心！

　　“哼！”陈渊闷哼一声，周身透明的九符剑域光华暴涨，硬生生将那无形的意志冲击抵挡在外，发出嗤嗤的侵蚀声响。他抬起头，目光如两柄出鞘的利剑，直视那片黑暗缝隙，声音冰冷而清晰地响起，如同斩破虚妄的惊雷：

　　“你的‘虚无’，非我之道！”

　　“我的存在，无需你来定义！”

　　那冰冷的虚无意志似乎微微一顿，随即，一股更加集中、更加针对的否定之力，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轰向陈渊的剑心！

　　“汝之挣扎，于这亘古循环，有何意义？”

　　“汝之存在，不过是昙花一现的谬误。”

　　“证明给吾看……汝为何……值得存续？”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否定，而是带着一丝……冰冷的拷问！

　　陈渊感受到剑域剧烈震荡，神魂如同被置于冰火两极中煎熬。他知道，这是比力量对抗更加凶险的“道争”！若他的道心被撼动，剑域顷刻间便会崩溃，他将彻底被虚无同化！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以剑域硬抗，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剑心最深处，将他所悟、所行、所坚守的一切，化作一道纯粹而坚韧的意念之剑，迎向那冰冷的拷问——

　　“意义？存在本身，便是意义！”

　　“昙花一现，亦曾绚烂！谬误与否，由我心断！”

　　“我之存续，无需向谁证明！只为……我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我的道，名为——**存在**！”

　　“嗡！”

　　随着他这道斩钉截铁的意念之剑斩出，他丹田内那团新生的透明核心光晕猛然爆发出璀璨光华！九符剑域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和谐方式运转起来，一股蓬勃的、不屈的、属于“存在”本身的意志轰然扩散，硬生生在那片冰冷的虚无意志中，撑开了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存在领域**！

　　那黑暗缝隙后的意志，沉默了。

　　仿佛亘古不变的冰冷循环，第一次遇到了如此坚定而纯粹的“存在”宣言。

　　短暂的寂静之后，那黑暗缝隙……微微……**扩大了一丝**！

　　一股更加令人心悸的气息，开始从中弥漫而出！

　　守墓人“戍”脸色骤变：“不好！祂对你的‘道’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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