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煞晶兑换与黑甲卫刁难

　　血屠场上短暂的死寂被更加疯狂的厮杀声重新淹没。陈渊如同磐石般立在原地，手中把玩着那三枚尚带余温的煞晶，周围再无一人敢轻易靠近。他方才展现出的雷霆手段与那诡异的煞气铠甲，已然让他在这些亡命徒心中烙下了“不可招惹”的印记。

　　那几个在边缘冷眼旁观的“老人”，目光在陈渊身上停留片刻后，也各自收回，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与算计。

　　陈渊并不在意这些目光。他需要尽快了解聚煞堡的规则，兑换所需，并找到落脚之处。他迈步走向血屠场边缘一栋由巨大兽骨搭建而成的简陋建筑，那里悬挂着一面以煞气凝聚而成的、不断扭曲变幻的旗帜，隐约构成“兑”字模样——正是引渡人口中可以兑换物资的地方。

　　骨屋内部比外面更加阴冷，光线昏暗，只有柜台后坐着一个身形佝偻、脸上布满诡异黑色纹路的老者，正低头擦拭着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刃。感受到陈渊进来，他头也不抬，声音如同漏风的风箱：

　　“煞晶兑换，规矩自看。”他枯瘦的手指指了指旁边一块矗立的黑色石板。

　　石板上以猩红色的能量勾勒出兑换列表：

　　【下品煞晶（标准单位）】

　　· 居住权（一日）：1枚

　　· 辟谷煞丸（三日量）：1枚

　　· 基础煞气修炼室（一日）：5枚

　　· 《煞元基础凝练法》（玉简）：10枚

　　· 黑铁级身份牌（需堡内修士引荐）：50枚

　　· 申请进入内堡资格（需黑铁身份牌及1000枚下品煞晶）

　　列表往下，还有中品煞晶、上品煞晶的兑换比例以及更高级的功法、丹药、甚至“离开古渊线索”等天价物品，看得陈渊眉头微挑。这聚煞堡，将弱肉强食的法则体现得淋漓尽致。

　　陈渊将三枚煞晶放在柜台上，一枚来自那筑基初期的独眼修士，两枚来自炼气大圆满。其中独眼修士的那枚，色泽更深，蕴含的煞气也明显更精纯一些。

　　“兑换居住权三日，剩余兑换《煞元基础凝练法》。”陈渊沙哑道。他需要先稳住脚跟，并了解此地煞气的正统修炼方式，或许能与他自身法门相互印证。

　　佝偻老者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扫过柜台上的煞晶，伸出干枯的手指拨弄了一下，声音依旧漏风：“独眼的这枚，可抵1.5标准单位。三枚合计3.5单位。居住三日，扣除3单位。剩余0.5单位，不够兑换凝练法。”

　　陈渊眉头微皱，没想到煞晶还有品级之分。他正欲开口，那老者却忽然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尤其是他周身那尚未完全平复的暗灰色煞气意蕴，漏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

　　“新人？刚来就能宰了独眼蝰？还凝练出了‘本源煞铠’的雏形？小子，有点门道。”

　　陈渊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前辈好眼力。不知这‘本源煞铠’有何说法？”

　　老者嘿嘿低笑两声，却不回答，反而问道：“你想兑换《煞元基础凝练法》？那玩意不过是给最底层的杂鱼打基础用的，对你这种已初步凝聚本源煞气的，用处不大。”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老夫这里，倒是有一门《古渊煞体初解》，虽只是残篇，却直指煞气炼体本源，正合你此刻状态。价格嘛……10枚下品煞晶，不二价。”

　　10枚！几乎是黑铁身份牌的价格了！陈渊看着老者那看似浑浊却隐含算计的眼神，知道这老家伙是看准了自己需要，坐地起价。

　　“囊中羞涩，买不起。”陈渊直接摇头，作势欲收回那半枚煞晶，“便先兑换三日居住权。”

　　“且慢。”老者慢悠悠道，“看你顺眼，给你个机会。替老夫办件事，事成之后，不仅将这《古渊煞体初解》赊给你，再额外给你10枚煞晶如何？”

　　陈渊眼神微凝：“何事？”

　　“堡外东南方向三十里，有一处‘蚀骨林’，林中有种特有的‘阴魂藤’，取十截回来。提醒你，那林子里的‘蚀魂雾’尤其浓郁，还有不少麻烦的‘古尸’游荡。”老者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渊心中冷笑，这任务绝不简单。蚀魂雾、古尸，引渡人都特意提醒过危险。这老家伙是想空手套白狼，借刀杀人？

　　“风险与回报不成正比。”陈渊再次拒绝，“晚辈还是先稳扎稳打为好。”

　　老者似乎有些意外陈渊的冷静与果断，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强求，将那半枚煞晶和一块刻画着“叁”字的黑色骨牌扔给陈渊：“丙字区，随便找个空屋。三日后来续费，过期不候。”

　　陈渊接过骨牌，不再多言，转身离开骨屋。

　　聚煞堡内部比外面更加混乱，建筑杂乱无章，街道（如果那些蜿蜒在残垣断壁间的路径能算街道的话）上随处可见气息彪悍、眼神凶戾的修士，彼此之间都保持着强烈的警惕。根据骨牌指引，他朝着所谓的“丙字区”走去。

　　丙字区位于堡垒边缘，环境最为恶劣，紧靠着堡垒的外墙，能隐约听到外面煞灵的嘶吼和蚀魂雾流动的诡异声响。这里的石屋大多破败不堪，很多甚至连门都没有。

　　陈渊寻了一间相对完整、位置也较偏僻的石屋，刚欲进入，一个冰冷的声音叫住了他。

　　“站住！”

　　陈渊回头，只见三名身着统一制式黑色铠甲、头盔遮面、气息森然的修士拦在了面前。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铠甲胸口铭刻着一道血红色的爪痕纹路，修为赫然是筑基中期！他身后的两人亦是筑基初期。

　　这装扮，与堡垒上方巡逻的那些身影一致，显然是维持堡内秩序的“黑甲卫”。

　　“何事？”陈渊平静问道。

　　那为首的黑甲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陈渊，尤其是在他手中的居住骨牌和周身那隐晦的暗灰色煞气上停留片刻，声音透过面甲，带着金属的质感：“新人？报上名号，来历，修炼功法。”

　　陈渊心中警惕，面上却不露分毫：“散修，影十三。误入此地，功法乃家传，不便透露。”

　　“家传？”黑甲卫队长冷笑一声，“聚煞堡规矩，所有新人需接受排查，以防外界奸细混入！放开神识，让我等检查你的储物法器及功法根基！”

　　放开神识？检查储物法器和功法根基？这无异于将身家性命完全交予他人！陈渊眼神瞬间冰冷下来。他注意到，周围一些石屋中，有修士探出头来，看向这边的目光带着幸灾乐祸与怜悯，显然这等刁难新人的戏码并非第一次上演。

　　“堡规似乎并未写明需接受如此检查。”陈渊语气转冷，“在下已缴纳煞晶，获得居住权，诸位这是何意？”

　　“哼！堡规？”黑甲卫队长上前一步，筑基中期的灵压毫不客气地压向陈渊，“在这里，我们黑甲卫的话，就是规矩！小子，识相点，乖乖配合，少吃点苦头！否则……”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他身后的两名黑甲卫也同时释放灵压，呈三角之势将陈渊围在中间。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些窥视的修士纷纷缩回头，生怕被殃及池鱼。

　　陈渊看着眼前三名筑基期的黑甲卫，感受着那强大的灵压，心中怒火升腾，但更多的却是冰冷的算计。硬拼，以一敌三，尤其对方还有筑基中期，即便动用底牌，胜算也不大，而且会彻底暴露实力，后患无穷。

　　但若屈服，后果不堪设想！

　　他脑中飞速权衡，目光扫过那队长铠甲上的血色爪痕，又看了看另外两人略显普通的铠甲，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强压怒火，声音带着一丝屈辱般的沙哑：“诸位，何必为难我一个新人？若是缺了煞晶打点，在下刚来，身无长物，唯有这几枚拼命得来的煞晶……”

　　他作势要从怀中（实则是剑魄符令空间）取出那枚来自独眼修士、品质稍高的煞晶，动作缓慢，仿佛极不情愿。

　　那黑甲卫队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贪婪，灵压稍稍收敛：“哼，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拿来吧！”

　　就在他伸手欲接的刹那——

　　陈渊取物的动作猛地一顿！他并未取出煞晶，而是抬头，目光直视那队长，瞳孔深处一抹暗灰色的混沌漩涡一闪而逝！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至高死寂与毁灭本源意境的煞气意蕴，如同无形的尖针，瞬间刺向那队长的神识！

　　这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展示”！展示他力量本质的冰山一角！

　　黑甲卫队长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他感觉自己的神识如同被冰冷的死亡之剑划过，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几乎要窒息！那是什么煞气？！如此纯粹，如此恐怖！远比堡内那些长老修炼的煞气更加……古老与霸道！

　　他身后的两名队员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气息一滞。

　　陈渊趁着对方心神被慑的这瞬息之间，迅速将那股意蕴收敛，脸上重新挂上那副“谦卑”却带着一丝不甘的表情，将那枚独眼修士的煞晶取出，递了过去，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恳求”：

　　“队长，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这点心意，还请行个方便。日后若有差遣，影十三定当尽力。”

　　那黑甲卫队长回过神来，看着陈渊递过来的那枚品质不错的煞晶，又感受着脑海中残留的那丝令人心悸的死亡意蕴，脸色变幻不定。他深深看了陈渊一眼，一把抓过煞晶，冷哼一声：

　　“算你识相！记住，在聚煞堡，眼睛放亮一点！我们走！”

　　他不再提检查之事，带着两名同样心存疑虑的队员，转身迅速离去，仿佛生怕慢了一步。

　　陈渊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眼中冰冷一片。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妥协。那枚煞晶和刻意展露的一丝本源气息，镇住了对方，但也必然引起了更深的关注。

　　麻烦，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步入了那间破败的石屋。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在这吃人的古渊中，拥有真正的立足之本！

　　《古渊煞体初解》……或许，该考虑一下那个佝偻老者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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