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审讯室的亡灵爪痕

　　陆沉从通信塔顶翻身而下时，系统的警报声如利刃刺入神经——第七支钢笔的追踪信号中断了。

　　翻下通信塔后，陆沉迅速融入夜色，避开主路的监控探头。

　　他没有回头，耳后的虫卵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与之前在塔顶时的温热截然不同，冰冷触感让他加快脚步，系统提示的红色警报像根刺扎在神经上。

　　系统界面弹出【同频书写媒介】预警，提示红色警报即将触发。

　　他绕开主路，沿排水沟边缘潜行，城市灯光在湿地上拉出模糊倒影。

　　那只静默工蚁还在移动，信号稳定，正穿过地下管网接近特警局外墙。

　　半小时前，钢笔复制出第七支分身时，监控画面里的那个人影抬头望来。那不是张昊。也不是任何已知组织的标记频率。对方能模拟亡灵术式波动，还能反向激活残留意志——这种技术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

　　不能再等。

　　工蚁抵达通风口下方，陆沉闭眼接入其视觉。金属格栅后是审讯室走廊，空无一人。门禁灯呈绿色，说明未启动高级封锁。他抬手敲了敲护腕，工蚁立刻钻进通风井，向前推进十米后停下。

　　审讯室内部出现在视野里。

　　墙壁裂着三道爪痕，从地到天，金属扭曲如被巨兽撕咬，墨绿黏液在红外视角下泛着荧光。

　　空气中弥漫着直接冲击神经的低频震动。

　　他认得这种能量特征——两种禁忌的能量，亡灵术式的回响混着虫族神经索的脉冲，像两股绞绳缠在金属墙上。

　　有人在这里失控过。

　　而且体内同时存在双重污染源。

　　陆沉收回工具，从背包取出一套黑色连体服套上，拉紧头罩。他翻开封皮笔记本，用普通圆珠笔写下一行字：“E-739物品接触者名单”。撕下纸页塞进衣兜，作为伪装身份的掩护材料。

　　通风井盖打开一条缝，他滑入室内，落地无声。脚尖触地瞬间，系统弹出黄色预警：【检测到残留意识场】。他立刻蹲下，手指贴住地面裂缝。

　　一股寒意顺着指尖冲进大脑。

　　画面闪现——一个穿特警制服的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插进墙面，指节破裂，血肉模糊。他嘴里发出断续的震动音节，像是在念诵什么。头顶灯光忽明忽暗，墙上爪痕逐渐浮现发光纹路，与泣血毛笔写下的符文极其相似。

　　两秒后，画面中断。

　　陆沉抽回手，呼吸变重。这不是幻觉，是残留在空间中的意识烙印。那人曾经试图用身体刻写术式，就像被某种东西驱使着完成仪式。

　　陆沉调出异能共鸣功能，系统嗡鸣着解析残留信息。画面闪现——穿特警制服的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插进墙面，指节破裂，血肉模糊。他嘴里发出断续的震动音节，像是在念诵什么。

　　送医记录显示，这名特警名叫陈岩，昨夜值夜班，接到通知去接收E-739号证物转移文件。他在物证室外等候时，看到一名技术人员拿着一支钢笔走出来。笔尖滴落墨绿液体，落在他鞋面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持续了四秒。

　　之后他的瞳孔出现短暂失焦，心跳速率下降百分之三十，体温升高一度。回到宿舍后，他开始抓挠后颈，留下多道划伤。凌晨两点十七分，他独自进入审讯室，关上门，用手抓墙，直到昏倒。

　　医生判定为急性精神障碍，暂时隔离观察。

　　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接触的是被复制的钢笔。

　　而那支笔，已经被注入了某种指令。

　　陆沉站起身，走到爪痕前，伸手触碰黏液，触感粘稠如活物。

　　虫族寄生体的排泄物，但带着亡灵术式的反应。

　　除非……这个宿主在被控制的同时，也被接入了亡灵网络。

　　双重污染。

　　比单纯的感染更危险。这意味着有人在尝试融合两种体系，制造能够承载多重意识的容器。

　　他必须带走样本。

　　正要动手采集，走廊传来脚步声。

　　“第七支笔真的不见了？”

　　“监控没拍到，但柜子里就是少了一支。”

　　前面那人笑了下，“你最近看太多恐怖片了。”

　　两人走到门前，刷了门禁卡。

　　他们走到门前，刷卡开门。

　　陆沉瞬间退入通风井阴影处，屏住呼吸。两人走进审讯室，站在爪痕前。

　　“这玩意儿怎么处理？”

　　“明天运去高危区，做深层扫描。听说上面要建个隔离实验室，专门研究这些东西。”

　　“我总觉得不对劲。昨晚值班的时候，这房间温度突然降到五度以下，空调明明开着。”

　　“别自己吓自己。”

　　其中一人靠近墙面，伸手想摸爪痕。就在指尖即将接触的瞬间，陆沉命令工蚁释放孢子。

　　空气中飘散出几乎不可见的灰白色粉末，顺着回风管道扩散。两秒钟后，两人同时皱眉。

　　“耳朵嗡嗡响。”

　　“视线有点花。”

　　“出去再说吧，这儿不舒服。”

　　他们转身离开，关门时脚步略显迟缓。

　　陆沉等了三十秒，确认他们走远。重新落地，从袖口抽出泣血毛笔。笔尖蘸取一小滴黏液，在随身携带的纸上画下一个方形封印符。

　　纸面微亮，随即恢复正常。

　　他把纸折好放进密封袋，贴身收起。

　　接着掏出另一张纸，写下三个字：“清、除、迹”。这是清除痕迹的临时指令符，不需要注入太多魂能，也不会引发共鸣。

　　笔尖划过地面，符文浮现一瞬，然后渗入地板缝隙。积水蒸发，空气中残留的能量场减弱百分之八十。爪痕本身无法抹去，但它的活跃性已被压制。

　　做完这些，他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震动。

　　红色警报弹出：【检测到近距离能量同步】

　　他猛地抬头。

　　审讯室角落的单向玻璃，映出他的身影。但在那个影子里，肩膀位置多了一个人形轮廓。

　　站着一个看不见的东西。

　　陆沉缓缓后退，手按在通风井边缘。

　　玻璃上的倒影动了。

　　他的影子抬起手，指向自己胸口。

　　玻璃倒影里，他的肩膀上搭着一只透明的手，对方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在他脑中炸开——‘你看见过我’。

　　陆沉瞳孔泛紫，共鸣震碎玻璃的瞬间，审讯室里的黏液如退潮般缩回墙缝。

　　特警局楼顶，男人握着钢笔轻笑，笔尖滴落的黑色雾气在地面蚀出‘游戏开始’四个字，而陆沉的通讯器突然弹出一条匿名信息：‘你逃不掉的。’

　　这场狩猎，从你写下第一个字的瞬间就已注定——猎人与猎物的身份，从来都是相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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