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雨夜潜行

　　张铁生最后一遍叮嘱：“货运电梯在B1层东北角，这个时间应该停运了，但电源没断。你没办法按按钮，得等有人用，或者想办法干扰它的控制电路让它动起来，但那样太冒险。最好、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35层出来左转，消防通道在尽头。遇到任何情况，优先自保，立刻撤回！”

　　沈安宁重重地点了下头。黑色的校服裙摆在她决绝的转身下荡开一个弧度，她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飘了出去，径直穿透了冰冷的雨幕，朝着远处那座灯火零星、如同黑色巨兽般蛰伏的沈氏大厦而去。

　　越是靠近沈氏大厦，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就越发强烈。地下车库的入口亮着惨白的灯光。她避开摄像头的主视角，贴着冰冷的混凝土墙壁，如同壁虎般滑入其中。

　　车库内空旷而寂静。她很快找到了那部老旧的货运电梯。正如张铁生所料，电梯正停在本层，指示灯暗着。她尝试集中意念去“想”那个按钮，但冰冷的金属按钮毫无反应。她无法触碰，干扰内部精密电路的风险又太大，容易触发未知警报。

　　只能等。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这条路线，考虑冒险从外部攀爬或寻找其他入口时，一阵脚步声和推车的轮子声从远处传来。

　　一个穿着后勤制服的工作人员，推着一辆装满废纸箱的推车，朝着货运电梯走来！

　　沈安宁立刻紧紧贴在电梯旁的阴影里。

　　工作人员熟练地按下按钮。电梯厢嘎吱作响地下降、开门。那人推着车进去，按下了35层的按钮。

　　机会！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沈安宁如同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飘了进去，紧贴着冰冷的厢壁，悬浮在推车工人的身后。工人毫无察觉，只是打了个哈欠，看着楼层数字跳动。

　　电梯缓缓上升。失重感对她毫无影响，但她能感觉到魂力在穿越一层层楼板时产生的微弱滞涩感。

　　“叮——”

　　一声轻响，电梯停在了35层。门打开，工人推着车走了出去。外面是一片黑暗，只有紧急出口的绿色指示牌散发着幽光。

　　就在电梯门即将再次关闭的刹那，沈安宁闪电般地飘了出去，无声地落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

　　左转，尽头……消防通道。

　　她飘在走廊上，这里比楼下更安静，也更让人心悸。她成功找到了消防通道的门，深吸一口气，穿透了过去。

　　楼梯间里更是漆黑一片。她向上飘去，目标——36层的那扇防火门。

　　然而，就在她的魂体即将接触到36层防火门时，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电流穿过冰层般的刺痛感陡然从魂体表面传来！

　　沈安宁猛地一僵，瞬间后撤！

　　那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金属防火门上，似乎覆盖着一层极其微弱的能量场！并非针对物理入侵，更像是一种……感应装置？

　　她不敢再试。周凯的谨慎超乎他们的想象！

　　怎么办？穿墙计划受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张铁生的备用方案——寻找通风管道。

　　她在36层消防通道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通风管道的百叶出口。格栅之间的缝隙对她来说足够宽敞。她小心翼翼地穿透进去，里面是更加黑暗、逼仄的空间，充满了灰尘和金属的气息。

　　虽然小时候来过父亲公司几次，但都是在白天的高层办公区，从未在夜间到过这种核心区域。她凭着感觉在复杂的管道网络中向上、向着记忆中标示的“核心区”方向飘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在一个通风口的下方，借着窗外遥远城市的霓虹灯提供着极其微弱的光线，看到了熟悉的、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和一扇扇厚重的实木门。

　　门牌号……3610。周凯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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