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残页无动静，清月细察看

　　密室门彻底闭合，石壁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林渊站在原地，目光没有离开那粒药灰组成的“见”字所在的位置。他没有再靠近，也没有说话。

　　苏清月走到石案前，将残页轻轻平放于中央。她双手覆上纸面，掌心贴着那道断裂的裂痕，闭目不动。

　　林渊看着她。

　　她的右眼金纹微微发亮，呼吸平稳，像是在感知某种波动。时间一点点过去，残页没有任何反应，既无金光浮现，也无符号生成。

　　她睁开眼。

　　“它现在完全静止了。”她说，“刚才那一瞬的共鸣，不是偶然。我感到了一丝牵引，像是血脉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林渊皱眉：“你的血脉？”

　　“不完全是。”她摇头，“是我的血脉，但它回应的不是我。更像是……它在通过我，去感应别的东西。比如接触过这张纸的人。”

　　她指尖滑向断裂处末端，指着那个极小的催化剂符号：“这个标记，是你刻在丹炉上的。它不该出现在这里。除非这张纸能读取你留下的痕迹，并且把它还原出来。”

　　林渊眼神一动。

　　“你是说，它有记忆？”

　　“不止是记忆。”她声音低了些，“它在筛选。灵力不够格，它不理；丹药不对路，它不认；就连剑灵的气息，也只是让它稍微松动。它真正要的，可能是‘身份’——谁有资格唤醒它。”

　　林渊沉默片刻。

　　他抬起手，掌心血痕还未完全愈合。刚才滴血时，残页的确有过反应。哪怕只是一线金光缩回，也是真实的互动。

　　“如果它不要身份呢？”他说，“如果它要的是代价呢？”

　　苏清月看向他。

　　“什么意思？”

　　“它刚才动了。”林渊指着手心，“我滴血的时候，它不是直接吸收，而是试探。缩回金线，像在判断这血能不能用。现在又留下符号，说明它有意识。一个有意识的东西，不会无缘无故沉睡——它需要献祭。”

　　苏清月手指微颤。

　　“你是说……以血为引？”

　　林渊看着她：“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介意再试一次。”

　　她盯着他。

　　“你说过，第一次激活失败，是因为信息只进了一半。它掐断了传输。如果你再试，它可能会直接吞噬你的精血，甚至神魂。”

　　“那就看它敢不敢。”林渊声音很冷，“它要是真有灵，就应该知道，我能炼出百倍暴击的丹药，就能掌控它的反应节奏。它在观察我们，我们也在解析它。谁先摸清规则，谁就赢。”

　　苏清月没再反对。

　　她重新把手放在残页上，这一次不再注入灵力，而是缓缓释放自己体内的阵法波动。右眼金纹一闪，一道极细的金色线条从眼角延伸而出，在空气中划出半个符文。

　　残页依旧毫无动静。

　　但她忽然开口：“等等。”

　　林渊停下动作。

　　“我刚才……好像触到了一层屏障。”她说，“不是物理的，也不是灵力结界。更像是一种规则限制。只有特定条件满足，才能穿透这层膜。”

　　“什么条件？”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感觉到，我的血脉在排斥它。不是它不要我，是我体内的传承太弱，撑不起它的开启仪式。”

　　林渊走近一步。

　　“所以它等的不是你，也不是我现在的状态。”他说，“它等的是某种完整的源头。要么是另一半残卷出现，要么……有人用正确的血，打开第一道门。”

　　苏清月抬头看他：“你准备怎么做？”

　　林渊没有回答。

　　他取出玉匣，打开。百枚暴击丹药静静悬浮其中，每一颗都带着剑意波动，是目前最强的辅助资源。

　　他拿起一枚，压向残页。

　　没有反应。

　　他又换了一枚，加入一丝自身丹气。

　　依旧死寂。

　　他收起玉匣，袖中丹炉微热。他知道这些手段都没用。残页已经明确表态——不要外力，不要灵药，不要气息模仿。

　　它要的是血。

　　真正的引子。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他说，“你不适合，是因为你的传承残缺。而我……我不是天极界的人。我的血，来自另一个世界。也许正因为如此，它才会对我有反应。”

　　苏清月皱眉：“你是说，异界之血反而成了钥匙？”

　　“不是钥匙。”林渊纠正，“是火种。它不需要完美匹配，只需要一个能点燃它的起点。之后的事，由我来控制。”

　　他伸手按在残页边缘。

　　掌心血痕再次裂开，一滴血落在纸上。

　　纸面依旧平静。

　　但就在这一瞬，苏清月右眼金纹猛地一跳。

　　“等等！”她突然抓住林渊的手腕，“别继续！”

　　林渊停住。

　　“怎么了？”

　　“我看到了。”她声音发紧，“刚才那一滴血落下去的时候，残页内部有一条暗线亮了一下。不是金线，是黑的。从断裂处一直延伸到背面，形成了一个闭环。”

　　林渊眼神一凝：“什么形状？”

　　“像锁。”她说，“一个需要用两把钥匙同时开启的锁。一把是血，另一把……是阵。”

　　林渊立刻明白。

　　“你的阵法传承虽然残缺，但它是开启机制的一部分。单靠我的血不行，单靠你的阵也不行。必须两者同时作用，才有可能打破封印。”

　　苏清月点头：“它不是拒绝我们。它是在等两个人一起出手。”

　　林渊收回手，血不再滴落。

　　“那就等准备好了再试。”

　　“可你怎么确定下一次不会被反噬？”她问。

　　“我不确定。”林渊说，“但我确定一点——它既然留下了‘见’字，说明它愿意沟通。一个想隐藏的东西，不会主动露面。它在等合适的人，做正确的事。”

　　苏清月看着残页。

　　“也许它等了很久。”

　　林渊点头。

　　“所以我们也得对得起这份等待。”

　　他转身走向角落，从暗格中取出一张空白符纸、一支朱砂笔。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闭眼回想前世化学模型中的催化链式反应结构。

　　三息后，他睁眼，落笔。

　　符纸上迅速画出一组复杂纹路，核心是一个环形催化剂标记，外围连接七道分支路径，每一条都对应不同能量流向。

　　这是他根据丹炉底层公式改良的导引阵，专用于稳定高倍暴击反应。他曾用它控制百倍炼丹过程，从未失败。

　　他将符纸贴于石案四角，形成一个微型阵列。

　　“我会用这个控制血引后的能量溢出。”他说，“一旦激活开始，所有波动都会被导入这个系统。它能延缓崩解，给我们争取至少十息时间。”

　　苏清月看着那符纸上的符号，忽然道：“这个结构……和残页背面的隐纹走向一致。”

　　林渊抬眼：“你说什么？”

　　“我刚才用灵识扫过背面。”她指尖轻点残页背面，“那里有一层看不见的纹路，平时无法察觉。但在你画完符的瞬间，那些纹路亮了一下。它们和你这个导引阵……完全吻合。”

　　林渊走过去，仔细查看。

　　果然，在极细微的层面，残页背面浮现出淡淡痕迹。那些线条扭曲如藤蔓，却与他画出的导引阵形成共振。

　　“这不是巧合。”他说，“它认可这个结构。”

　　苏清月抬头：“这意味着什么？”

　　林渊看着她，声音很轻：“意味着——我可能就是它等的那个人。”

　　她没说话。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怕他出事。

　　但他不能停。

　　他已经走到这一步，背后有陈峰在北荒拼杀，有楚河在外围布眼，有苏清月为他闭关推演阵法。所有人都在等一场翻盘。

　　而这张残页，就是破局的第一刀。

　　“我们再试一次。”他说，“这次，你用阵，我用血。同步进行。”

　　苏清月看着他。

　　几秒后，她点头。

　　她拿起阵笔，蘸朱砂，开始在空中勾画。第一笔落下，右眼金纹骤然发烫。

　　林渊深吸一口气，掌心血口再次撕裂。

　　他的手伸向残页。

　　血液即将接触纸面的刹那——

　　残页断裂处，那道催化剂符号突然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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