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深夜潜药谷，避机如鼠行

　　林渊贴着断崖边慢慢站起来，脚下石头滚下去，他立刻停下呼吸。远处守卫的脚步声已经走远，那个偷药的弟子被抓走了，巡逻的人重新站好位置，空档期还在继续。

　　他握紧袖子里的道韵级凝气散，眼睛看向前面被雾盖住的坡地。系统界面出现在眼前：【玄阴髓草生成区域——东南三十丈，倒计时两刻钟开启】。

　　时间不多了。

　　他弯下身子，沿着岩壁往坡地走。每一步都踩在暗处，先用脚尖落地，确定没事再把重心移过去。地面开始出现整齐排列的石板，缝隙里闪着淡淡的青光。

　　这是机关的地方。

　　林渊蹲下来，借着月光照清石板边上刻着细密的纹路。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设的压感机关。踩错一步，整个区域都会启动。

　　他从怀里拿出一颗普通的养气丹，捏在手里。这种丹没有爆发效果，但药性稳，适合试探。他瞄准一块不发光的石板，轻轻弹出去。

　　丹药落下，一碰地面，石板突然亮起青光！

　　地面猛地一震，几十根铁刺从地下冲出来，像扇子一样展开。刚才要是他踩上去，早就被扎穿了。

　　林渊瞳孔一缩。这机关比想的范围大，反应也快。他马上后退三步，背靠岩壁，抬头看有没有别的路。

　　头顶有枯树枝横着，离地大概两丈高。他跳起来，手指抓住一根粗枝，翻身上去。刚站稳，下面又是一阵震动，铁刺收回，石板恢复原样。

　　危险暂时过去，但他不敢下去。

　　机关不会只动一次。真正的杀招，往往在第二次。

　　他趴在树枝上，盯着地面。月光照下来，照出石板之间有一根很细的金属丝，几乎看不见。那是连动装置，连着地底更深的机关阵。

　　硬闯过不去。

　　他拿出第二颗养气丹，这次没扔，而是用指甲刮了一点药粉在掌心。然后把丹含进嘴里，舌尖尝到苦味。

　　他不是要吃。

　　他在等风。

　　一会儿，山风吹过树梢，带着湿冷的空气从坡底吹来。林渊立刻张嘴，把药粉顺着风的方向吹出去。

　　白色粉末飘进机关区，碰到金属丝的一瞬间，发出轻微“滋”声。系统悄悄起了作用——药粉和金属上的涂层发生反应，很快变成胶状，黏住了几个关键点。

　　他屏住呼吸看着。

　　十秒过去，机关没动。

　　二十秒过去，还是安静。

　　成了。

　　林渊轻轻落地，避开中间的石板，贴着边缘岩壁绕过去。每一步都算得准，距离、角度、落点都在脑子里想过一遍。他不能冒险。

　　穿过机关带后，前面是一片低洼地，雾更浓了。空气里都是寒气，皮肤上起了小疙瘩。这就是玄阴髓草可能出现的地方。

　　他右手按在丹炉上，系统提示：【目标药材尚未生成，等待倒计时一百四十息】。

　　他没走，反而蹲下检查刚才的机关残骸。铁刺上有一道小小的剑痕，痕迹很利落，带着旋转的力量。

　　这个手法……

　　他眼神变了。

　　是柳天刃的剑气。

　　这个人以前是青云宗的大长老，现在却是魔道护法。他的剑气怎么会留在药谷的机关里？难道这片禁地，本来就是他设的陷阱？

　　林渊收手，心里警觉起来。赵元给的通行令牌能进药园，但不一定能保他在这核心区域活命。这里的一切，可能早就被人控制了。

　　他站起来，看向雾深处。

　　还不到两分钟，玄阴髓草就会出现。这种药只在半夜短暂生长，必须当场采，不然药效就没了。他不能错过。

　　就在这时，地面又开始震动。

　　不是机关启动。

　　更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醒过来。

　　林渊迅速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全身绷紧。前方雾里，有个黑影在动，还有沉重的呼吸声。不是守卫，也不是野兽。

　　它在朝这边走，走向刚才的机关区。

　　林渊不动，手已经摸向丹炉。只要情况不对，他就引爆炉里的道韵丹。那种能量爆发，足以撕开小型阵法。

　　可下一秒，那黑影停下了。

　　它站在机关阵中央，低头看着那些被胶黏住的铁刺，好像在判断什么。

　　月光短暂照进雾里，照亮它的样子——披着破斗篷，背着长剑，身子有点驼，却让人感觉压迫。

　　林渊屏住呼吸。

　　那人慢慢抬起左手，掌心向上。一道血色剑气从指尖冒出来，缠在铁刺上。剑气经过的地方，胶状物很快蒸发，机关恢复运转。

　　接着，他右脚用力踩地。

　　轰！

　　整个机关区再次启动，铁刺冲天而起，比之前更多更快。但这回，所有攻击都指向同一个地方——林渊藏身的石头。

　　机关被重设了。

　　而且对方准确知道他在哪。

　　林渊猛地翻滚出去，身后石头被几根铁刺刺穿，碎石乱飞。他来不及喘气，连续两次侧跳，躲开后面的攻击。

　　那人没追，站在原地，声音沙哑：“有人动过我的阵。”

　　话音刚落，第三波机关启动。

　　这一次，铁刺不再是直刺，而是交叉横扫，封死了所有逃跑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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