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旧案重查

　　金銮殿上，那场看似是“杨家胜利”的朝会，实则是一场精妙的“权力交接”。

　　镇国公沈凛领旨谢恩，在杨家党羽得意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退出了大殿。而新任“玄鸟专案”主理人——瑞王萧澈，则恭敬地领了旨意，在满朝文武“果然是个废物，专捡岳父的烂摊子”的鄙夷眼神中，回到了皇家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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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庄园，寝殿。

　　殿门刚一关上，皇后卫昭仪便屏退了左右，快步从内室走了出来。她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阿澈！”

　　皇后快步上前，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她没有行礼，也没有称呼“瑞王”，而是本能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萧澈的手臂。

　　萧澈一愣，感受着从她掌心传来的、那份属于母亲的滚烫温度，心中一酸：“母后……”

　　“本宫……我……”皇后眼眶瞬间红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他刚刚在朝堂上眼睁睁看着岳父被父皇“申斥”，自己还要忍受百官的鄙夷，她这个做母亲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今日在朝堂上，”皇后的声音哽咽了，“让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接下这个‘烂摊子’，受那些人的白眼……真是委屈你了……”

　　她话未说完，却被萧澈反手握住了手。

　　“母后放心。”萧澈脱下朝服，换上常服，他那张“废物王爷”的脸上，再无半点惶恐，反而透着一丝运筹帷幄的冷静，“岳父在朝堂上虽然吃了个暗亏，但这……也未必是坏事。”

　　“没错。”陆文卓也从内室走了出来，她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母子相认”一幕，心中也是酸涩不已。

　　“父亲在明处被申斥，杨威和贞妃才会真正地放松警惕，以为他们的反击得逞了。”她看向萧澈，“父皇一怒之下，把‘玄鸟专案’这个烫手山芋交给阿澈，在杨威看来，这桩案子基本等于‘废了’。”

　　“他们一定想着一个‘闭门静养’的废物王爷，能查出什么来？”萧澈冷笑一声，“这正是父皇在无意中，给了我们最好的‘障眼法’！”

　　“如今，明线在我们手里，暗线也在我们手里。”皇后卫昭仪终于平复了心神，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杨家……肯定得意不了多久了。”

　　“只是，”陆文卓的眉头却微微蹙起，“我们还缺最关键的证据。灵鹊那边……”

　　话音刚落，内室的暗格被悄然推开，灵鹊如同鬼魅般闪身而入，单膝跪地。

　　但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带来好消息，反而充满了挫败和凝重。

　　“启禀殿下，王妃，娘娘。”灵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属下……无能。线索……几乎全断了。”

　　“什么？！”皇后猛地站起，萧澈的心也沉了下去。

　　“二十年的案子，太久了。”灵鹊低着头，语速极快地汇报，“御医院院判孙德海当年确系‘暴毙’，但尸骨早已火化，无从查验。现任院判刘忠更是滴水不漏，他所有的药方记录都天衣无缝。”

　　“那张太医的后人呢？！”萧澈急切地追问，这曾是他们最大的希望。

　　灵鹊的头垂得更低：“属下去晚了一步。就在国公爷昨日‘打草惊蛇’的当晚，那家药铺便‘意外’走水，火势极大……张太医唯一的孙儿……全家……无一幸免。”

　　“至于……”灵鹊的声音更低了，“内务府太监吴恩，他如今是贞妃娘娘跟前的大红人，属下的人根本无法近身，更查不到他当年处理冯宫女后事的卷宗。”

　　灭门。 火化。 无法近身。

　　三条线索，在二十年的时光面前，全部中断！

　　寝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皇后卫昭仪踉跄着后退一步，她刚刚才找回儿子，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吗？她眼中满是绝望。萧澈也猛地一拳砸在柱子上，眼眶赤红。

　　他们费尽心机，甚至不惜让镇国公在朝堂上“吃暗亏”来换取时间，最后……却只查到了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直被皇后抱在怀里的小朝安，因为仙力消耗过度而沉睡的小脸微微皱了皱，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不是装睡，而是真的因为反噬之力而疲惫不堪。但她的小脑袋瓜本能地感受到了周围绝望和压抑的气氛。

　　【哎呀呀，好吵……刚醒……怎么外面就这么吵！】

　　【咦？我……我怎么感觉……这次反噬没那么难受了？】

　　小朝安疑惑地感应了一下，惊喜地发现，上次在北境黑风峡强行示警，本应让她昏睡十天半月的反噬之力，此刻竟然消散了大半！

　　【哇！我想起来了！师父说过，窥探天机是会遭反噬，但若是揭露惊天冤案、拯救万民于水火，便是积攒‘功德’！】

　　【功德可以抵消反噬之力！】

　　【我……我什么也没干啊？就是睡了一觉……难道是……难道是我之前总想着‘圣薯’，盼着百姓吃饱饭，老天爷看我‘心善’，所以给我发‘功德’了？】

　　【哇！还有这种好事？！】

　　小朝安瞬间兴奋了起来。

　　【咦？这么说，我以后多在心里‘祈祷’和‘盼望’一点好事！比如多想想那个‘圣薯’，盼着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那我的功德岂不是也能蹭蹭涨？到时候反噬就再也追不上我啦！】

　　小奶娃为自己找到了新的“KpI”，开心得差点笑出声。

　　她正开心着，忽然又隐约听到了“吴恩”、“线索断了”之类的词，小脑袋瓜本能地就开始“吃瓜”了。

　　【哎呀呀，好惨……三条线索全断了。】

　　【灵鹊姐姐好可怜，查不出来很正常啦，贞妃那个坏女人可是宫斗冠军，销毁证据这种事最拿手了。】

　　【不过……他们查的方向好像不对呀。】

　　小朝安咂吧咂吧小嘴，在心里嘀咕起来。

　　【我记得话本里好像有些记载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吴恩太监，他当年帮贞妃办了‘脏活’，贞妃肯定要给他‘封口费’啊。】

　　【我好像记得……贞妃给他的‘封口费’超级多！那个吴恩也不是个安分的人，他一个太监在宫里花不了钱，就偷偷用那笔钱，在宫外开了一家当铺！】

　　【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聚宝阁’！就在东华门外那条街上，门口挂着个铜制的元宝招牌，我上次和娘亲偷偷出宫看耍猴戏时见过！】

　　【那家当铺，明面上是普通生意，暗地里……就是贞妃和杨家用来洗钱、转移资产的‘私库’啊！吴恩这些年，就是用这家店在帮贞妃敛财呢！】

　　【外公昨天在京城‘打草惊蛇’，查封了那么多杨家的铺子，贞妃现在肯定吓坏了，她一定在忙着转移‘聚宝阁’里的假账！】

　　这几句心声，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瞬间点亮了三个成年人绝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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