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阴阳外卖员(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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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的砸门声和叫骂像烧红的铁钎,烫在陈默紧绷的神经上。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木偶。离开?现在?能去哪儿?

  “陈默!你他妈死了吗?开门!”房东的咆哮震得薄薄的门板嗡嗡作响。

  陈默慌乱地环顾这间不足十平米、堆满廉价杂物和霉味的囚笼。床底那裹着脏毯子的“东西”,右手食指冰冷沉坠的戒指,还有手机里那个来自404的、猩红的催单记录,都成了房间内看不见的第三“人”,散发着无声的威胁。

  房东的耐心显然耗尽,开始用脚踹门,劣质的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默知道,再不出去,门真会被踹开,到时候房东看到屋里这副光景和他惨无人色的脸,更没法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吸入的依然是充满霉尘和阴冷气息的空气——胡乱套上外套,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又将连衣帽扣上,尽可能遮掩住那枚不祥的黑戒指。他看了一眼床底,那裹着毯子的“东西”轮廓清晰,像一枚埋藏的炸弹。带不带走?怎么带走?老周说那是引鬼的灯。

  房东踹门的力道更大了。

  陈默一咬牙,转身冲到门边,拧开了反锁的旋钮。门猛地被从外推开,房东肥胖的身体堵在门口,脸上横肉抖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默脸上。

  “钱呢?!”房东瞪着眼,视线像探照灯一样扫进屋里,自然也扫到了床底那突兀的包裹。

  “王哥,再宽限两天,就两天……”陈默压低声音,侧身想从房东和门框的缝隙挤出去。

  “宽限个屁!”房东一把抓住他胳膊,力气很大,“今天不见钱,你这就给老子收拾东西滚!押金扣光!还有,屋里那是什么玩意儿?鼓鼓囊囊的,别是什么违禁品吧?我告诉你,你敢在我的房子里搞事……”

  房东说着,就要往屋里闯,去看床底的东西。

  陈默脑子嗡的一声,一股巨大的恐惧和冲动猛地冲上来。他不能让他看见!不能!谁知道那玩意儿被活人翻出来会引发什么后果!他下意识地用力挣脱,肩膀狠狠撞在门框上,疼痛让他稍微清醒,同时也更不管不顾。

  “我这就走!这就走!东西我马上收拾!”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变形,把房东都吓了一跳,动作顿了一下。

  趁这功夫,陈默猛地冲出门外,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口跑去。身后传来房东气急败坏的叫骂:“小兔崽子!有种别回来!你的破烂老子全给你扔出去!妈的……”

  陈默充耳不闻,跌跌撞撞冲下狭窄陡峭的楼梯,冲出这栋握手楼,汇入城中村傍晚嘈杂拥挤的人流中。

  天色迅速暗沉,路灯还没亮起,各家各户窗户透出的灯光显得凌乱而疏离。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拉紧兜帽,右手揣在衣兜里,紧紧握着那枚冰冷刺骨的戒指。老周的话在耳边回响:“找个阳气重、人多热闹的地方待着……”

  人多热闹……他茫然四顾。小吃摊烟气缭绕,廉价音响震耳欲聋,行人摩肩接踵,讨价还价声、小孩哭闹声、炒菜声混作一团。这就是老周说的“阳气重”?可置身其中,陈默却只觉得更加孤独寒冷,仿佛周围的热闹是一堵透明的墙,将他隔绝在外。他就像一个携带致命辐射源的人,走在健康的人群中,满怀愧疚与恐惧。

  去哪里?网吧?通宵营业的KTV?还是24小时快餐店?他摸了摸另一个口袋,里面只有皱巴巴的几十块零钱。这点钱,在那些地方能待多久?而且,那些地方到了后半夜,人烟稀少,灯光昏暗,真的“阳气重”吗?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从早上惊魂未定地逃离404到现在,他滴水未进。饥饿感混合着寒冷和恐惧,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晃到一个卖炒粉的路边摊前,摊主是个系着油腻围裙的中年男人,正挥动锅铲,动作麻利。“老板,一份炒粉,加蛋。”他哑着嗓子说。

  “好嘞,八块。”老板头也不抬。

  陈默摸出八块钱递过去,纸币皱巴巴,沾着汗渍。老板接过去,随手塞进腰包,继续翻炒。

  粉很快炒好,装在一次性饭盒里,热气腾腾。陈默接过,走到旁边一个相对僻静的墙角,蹲下来,狼吞虎咽地吃着。滚烫油腻的粉滑进胃里,带来短暂的充实感,却驱不散心头彻骨的寒。

  吃着吃着,他动作慢了下来。借着不远处路灯的光,他看到自己拿筷子的右手。那枚黑色的戒指,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呈现出一种吸光的沉黯,戒面上那扭曲的漩涡图案,仿佛在缓缓转动。他停下筷子,盯着戒指,想起老周说的“饲魂戒”、“卖身契”。

  突然,他感到右手食指一阵尖锐的刺痛,比刚戴上时更甚,像是被烧红的针扎了进去!

  “啊!”他低呼一声,筷子脱手掉在地上。

  刺痛只持续了一瞬,便转为一种更绵长、更深入的阴冷感,顺着手指血管向手臂蔓延。与此同时,他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墙角阴影里,有什么东西极快地蠕动了一下,像是老鼠,但体型更大,也更……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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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觉?还是……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阴影。路灯的光刚好被一根电线杆挡住,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清晰地爬上了他的脊背。

  陈默再也吃不下,他站起身,把剩下的炒粉连同饭盒一起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身快步离开。他不敢再待在僻静处,重新汇入主干道的人流,随着人群无意识地往前走。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市区边缘一个新建的大型购物广场。广场灯火通明,巨大的LED屏幕播放着炫目的广告,音乐震天响,人来人往,多是出来逛街吃饭的年轻人,欢声笑语不断。这里的“阳气”似乎比城中村纯粹许多,也旺盛许多。

  陈默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头扎了进去。温暖明亮的灯光,喧闹的人声,琳琅满目的店铺,这一切暂时驱散了些许心头的阴霾。他随着人流在一楼漫无目的地逛着,目光掠过那些他根本消费不起的品牌店。

  但很快,不适感再次袭来。右手食指的戒指似乎变得更加沉重冰冷,那股阴寒感开始向全身扩散。周围明明暖气很足,人声鼎沸,他却感觉如置身冰窖,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打颤。更诡异的是,他总觉得人群中,似乎有几道目光,格外地冷,格外地……粘腻,像湿冷的舌头舔过皮肤。可当他循着感觉看去,只能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鲜活的面孔,无人注意他这个裹着旧外套、形容憔悴的年轻人。

  是戒指的影响?它在吸引“东西”?还是他自己疑神疑鬼?

  他拐进一楼的公共卫生间,想用冷水洗把脸清醒一下。卫生间装修豪华,灯光明亮,没有异味。他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冲在脸上,稍微提振了些精神。他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脸色青白,眼窝深陷,头发凌乱,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疲惫,像个被追捕的逃犯。

  然后,他的目光定住了。

  镜中,在他身后,靠近门口的位置,似乎有一小片阴影,比别处更暗一些。那片阴影的形状……隐约像个人影,一个非常矮小、佝偻的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朝着他的方向。

  陈默的心脏骤然停跳!他猛地转身!

  门口空无一人。只有光洁的地砖和来来往往、无人停留的脚步声。

  幻觉!一定是幻觉!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门口依旧什么都没有。

  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了。仿佛那个“人影”并未离开,只是换了个他看不见的角度,继续“看”着他。

  他不敢再待在卫生间,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回到商场主通道,喧闹依旧,但他已经无法从中汲取任何安全感。他像一只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比如身后突然响起的笑声,比如拐角处一闪而过的影子,甚至只是灯光下自己拖得长长的、微微变形的影子——都能让他心惊肉跳。

  时间一点点流逝。商场里的顾客渐渐稀少,很多店铺开始打烊,灯光一片片熄灭。喧闹的音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商场广播里轻柔的晚安曲和催促离场的提示。保安开始巡视。

  陈默无处可去,只能跟着最后一批顾客,被“请”出了商场。

  站在商场门外,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塑料袋。繁华褪去,街道空旷冷清,只有路灯投下孤零零的光圈。这才晚上十点多,城市尚未完全沉睡,但对他而言,安全的“热闹”已经结束。

  接下来去哪里?网吧?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或许够包个最便宜的夜机。但那种封闭、昏暗、空气混浊的环境……

  他正犹豫着,手机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老周发来的一条短信,内容很短,透着一股急切:

  “城东,老农机厂废弃宿舍楼,三楼最东头房间,天亮前赶到。带上那戒指和‘钱’。可能有转机。速!”

  老农机厂?废弃宿舍楼?陈默的心提了起来。又是这种偏僻荒凉的地方!但有“转机”两个字,像黑暗中的一点磷火,微弱却诱人。老周找到高人了?还是发现了别的解决办法?

  他看看时间,晚上十点二十。城东老农机厂距离这里不近,骑电动车过去也要四十多分钟。凌晨前赶到……时间很紧。

  去,还是不去?

  回头看看已经熄灭了大部分灯光、像个巨大沉默怪兽的购物广场,再想想自己无处可去的窘境,以及右手上越来越冰冷刺骨的戒指和不知何时会找上门来的404“债主”……

  他没有选择。

  陈默跑到商场旁边的非机动车停放区,找到了自己的电瓶车。坐上去,拧动电门,车子发出低沉的嗡鸣,电量显示只剩两格。希望能撑到地方。

  他打开手机导航,输入“城东老农机厂”,路线规划出来,果然要穿过大片待拆迁的老城区和城乡结合部,路况不明。他咬咬牙,朝着那个方向驶去。

  越往东走,越是荒凉。道路坑洼不平,路灯稀疏黯淡,很多甚至已经不亮。两旁是黑黢黢的待拆楼房,窗户空洞,像无数只失明的眼睛。废弃的厂房、杂草丛生的荒地不时掠过。夜风更冷,带着铁锈和垃圾腐败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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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航显示,老农机厂就在前面。那是一片规模不小的废弃厂区,围墙倒塌了大半,里面几栋红砖楼黑沉沉地矗立在夜色里,没有一丝光亮。废弃宿舍楼是其中一栋四层建筑,外墙上爬满了干枯的藤蔓,许多窗户玻璃破碎,黑洞洞的。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虫鸣都没有。

  陈默把电瓶车停在厂区破烂的大门口,锁好。剩下的路要步行。他打开手机电筒,光柱在残破的围墙、丛生的杂草和碎砖烂瓦间晃动,拉出诡异扭曲的影子。

  走进厂区,脚下的碎石子哗啦作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那栋宿舍楼就在前方几十米处,像一具巨大的骸骨。三楼最东头的房间……他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窗户是黑的,和其他窗户没有任何区别。

  老周让他来这里,带上戒指和“钱”……“钱”还在出租屋床底!他根本没带出来!当时房东逼门,他仓皇逃离,哪顾得上那个?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没带“钱”,会不会出问题?老周短信里特意强调了“带上”。可现在回去取?时间根本来不及!而且出租屋那里……

  他硬着头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栋宿舍楼。楼门洞开,里面一片漆黑,散发着浓重的灰尘、霉菌和某种动物粪便混合的刺鼻气味。楼梯是水泥的,很多地方已经开裂,露出锈蚀的钢筋。

  他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每一步都激起大量灰尘,在光柱中飞舞。楼梯间堆满了破烂杂物,破椅子、烂床板、废弃的机器零件,像怪物的巢穴。

  二楼,三楼。

  走廊里更是堆满垃圾,几乎无法下脚。空气污浊得让人窒息。他屏住呼吸,朝着最东头走去。脚下的杂物发出各种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断裂声。

  最东头的房间,门虚掩着。木门腐朽得厉害,下半截已经烂了,露出一个大洞。

  手机光从门缝和破洞照进去。里面空荡荡,除了厚厚的灰尘和墙上大片剥落的墙皮,什么都没有。没有老周,没有所谓的高人,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难道……来错了地方?还是老周信息有误?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灰尘扑面而来,他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房间不大,大约十几个平方,墙角堆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破烂。窗户玻璃几乎全碎了,夜风毫无阻碍地灌进来,冰冷刺骨。

  他站在房间中央,茫然四顾。手机电量已经报警,光柱开始闪烁。

  就在这时——

  “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纸张摩擦声,从他身后,门口的方向传来。

  陈默全身血液瞬间冻结!他僵直地,一点一点,转过身。

  手机闪烁的光,照亮了门口。

  那里,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不,不是人。

  是那个纸人。

  惨白的脸,猩红的腮红和嘴唇,空洞的黑眼窝,艳俗的纸衣。和404门后那个,一模一样。

  它就站在门口,面朝着他,一动不动。夜风从破碎的窗户吹进来,拂动它纸做的衣角,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它怎么会在这里?!它怎么找到这里的?!老周的短信……难道……

  无边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巨手,攥住了陈默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他想跑,可双腿如同灌了铅,钉在原地。他想叫,喉咙却像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纸人那空洞的眼窝,似乎“看”了一眼陈默,又似乎“看”向了他右手的方向——那枚在手机闪烁微光下,泛着沉黯幽光的黑戒指。

  然后,它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右臂。不是像之前那样接东西或递东西,而是平平地抬起,伸出一根纸糊的、圆钝的“手指”,指向了房间的某个角落。

  陈默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手指”的方向,移了过去。

  那是房间的一个角落,堆着一些破烂的麻袋和碎木板。在手机光柱的边缘,他看见,麻袋旁边,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很小,很微弱的一点反光。

  纸人保持着抬臂指路的姿势,一动不动。夜风吹得它微微摇晃,像个蹩脚的提线木偶。

  陈默的理智告诉他,快跑,远离这个鬼东西!但身体却像被那纸人的“手指”和角落里那点微光蛊惑了,不受控制地,一步步挪了过去。

  他走到角落,用手机照去。

  麻袋和碎木板之间,有一个巴掌大的、扁平的铁皮盒子,锈迹斑斑,盒盖虚掩着。那点微光,就是从盒盖的缝隙里透出来的。

  陈默蹲下身,颤抖着手,掀开了盒盖。

  盒子里没有别的,只有一枚戒指。

  和他右手食指上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的沉黯黑色金属,同样的重量感,同样扭曲的漩涡戒面,同样古怪的字符刻在内侧。唯一的区别是,这枚戒指的戒面,那漩涡的中心,似乎镶嵌着一点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凝固的血,又像是什么矿物,在光线下折射出那一点微弱的反光。

  两枚……“饲魂戒”?

  陈默彻底懵了。这是什么意思?老周引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纸人引他看这个?这对戒指……是一对?有什么关联?

  他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想去拿起盒子里那枚戒指,看个仔细。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枚戒指的瞬间——

  “砰!”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陈默骇然回头!

  只见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的纸人,竟然直挺挺地,面朝下,摔倒在了地上!摔得并不重,但姿态极其古怪,像个被突然剪断线的木偶。

  而几乎同时,他右手食指上那枚一直冰冷坚硬的戒指,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般的剧痛!那痛感如此尖锐,仿佛有滚烫的钢针从戒指内部刺出,狠狠扎进他的指骨,并且迅速沿着手臂蔓延!

  “啊——!”陈默终于发出了嘶哑的痛吼,左手猛地捂住右手,整个人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湿透全身。

  剧痛中,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那个摔到的纸人,那惨白的纸脸上,猩红的嘴唇似乎极其诡异地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僵硬的笑纹。

  然后,纸人不动了。夜风吹过,它单薄的纸躯微微起伏,像在呼吸。

  而陈默右手上的剧痛,在达到顶峰后,又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酸麻和冰冷,以及一种……更加清晰的、仿佛与什么东西建立起诡异联系的错觉。

  他瘫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门口趴伏的纸人,又看看铁皮盒子里那枚静静躺着的、带着暗红微光的戒指,再看看自己右手上这枚冰冷沉坠的“原配”。

  一个更加可怕、更加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混乱的脑海:

  这枚新出现的戒指……难道是给“它”准备的?

  那个“它”,是谁?

  是404门后真正的“债主”?是吴老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老周让他来这里,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

  而此刻,这栋废弃宿舍楼外,浓重的夜色深处,仿佛传来了更多细微的、难以分辨的窸窣声响,由远及近,正缓缓包围过来。风声中,似乎夹杂着极其模糊的、像是许多人压低嗓子同时呢喃的絮语,与昨晚梦中听到的,如出一辙。

  陈默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右手更是酸麻得几乎失去知觉。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死死盯着门口那具“趴伏”的纸人,以及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

  绝望,如同这幢废弃大楼本身,沉重地、无声地,将他彻底吞噬。

  远处的呢喃声,似乎更清晰了一些。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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