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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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杜长明话语刚落下，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青松直接愣住了。
什么，叫下一代的族长方可知晓？
那您老现在告诉我，这合理吗？
瞧着青松呆呆模样，杜长明淡笑道：“娃子，杜爷还可以再坚持三十年，之后实力便会大降，族长之位自然是要让出来的。”
“你的天资世所罕见，你鹿叔性子虽沉稳，天资也够，但在某些方面的谋略不足，这于部落的大方向掌控不合...”
“所以，这族长一职难免会落在你们这一代之上，而你是我观察之后，最为满意的一个，有勇有谋，进退有度，部落交给你，我才放心。”
听着那温和的声音，青松直感觉被什么山岳压在了身上，重，很重。
“呃这...”
“杜爷，要不，要不您老在看看其他的...”
略有些推辞的声音配合着那小表情，让杜长明有些忍俊不禁，这娃子...
“哈哈哈，扯远了扯远了，你杜爷我还可以坚持三十年呢，还早的很呐！”
突如其来的大瓜砸在脑门上，青松到现在都有些没回过神来，在一旁附和着笑颜。
杜长明也没在这上面多扯，继续此前的话题，“至于其他的部落，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多半是相差不多的，甚至可能是相处太久了，有着自主防护的作用，这一点我不是很确定。”
“但后来的蛮王部落证实了这一点，各部虽说相隔甚远，但都是有着交流手段的，三十二部手上都有着一块可以跨域交流的千里鸣音石，所以崇野之中的一些大消息都能知晓一些..”当即杜长明将蛮王受袭之事解释了遍。
青松眼中露出恍然之色，他没想到暗处还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蛮王后来没有进攻他们，本以为是被青藤牵制住了...
不过，若是祖像具备天威...
想到此处，青松疑问道:“那当时的蛮野？”
杜长明没有什么意外，解释道：“蛮野曾经升腾起一股恐怖的气息，但或许是蛮野与蛮野族师身死，蛮野中没人会祖祭之法，故而不了了之。”
“这也是我当时敢直接深入蛮野部落，灭绝蛮野的主要原因。”
闻言，青松这才想起，当初杜长明好像是站在那蛮野祖像之下，站了好久，只不过当时的他杀了几个同龄人，心神被震，没有怎么关注其他...
如此，所有疑惑都解开了，接下来主要面对的就是来自蛮王的威胁了。
“此次前往，我们预计会出动三名魂境，三部也会各出动两名魂境。”
青松心下一震，如此一来就是九名魂境了，看来杜爷对此也是充满了警惕啊...
“好了，回去休息去吧，好好淬炼，部落未来就靠你们了。”
说罢，杜长明摆了摆手，示意青松可以回去了。
青松点点头，也没多留，朝着杜长明告辞。
望着门户处缓自衍生的涟漪，杜长明眼中精光闪烁，才十岁出头就有了这般心性，未来，部落或许可以提前交到他手里了...
“嗡！”
就在杜长明感慨之际，门户处涟漪陡升，青松又走了回来。
杜长明疑惑开口道：“还有什么事吗？”
青松无奈的看着独自坐在那，脸上沟壑丛生的老人，“杜爷，是不是忘了啥事？”
“嗯？”杜长明眉宇轻拧，是他哪里出了差错么...
“今日年终了，别又忘了。”见他这模样，青松如何不知，当即上前几步，拉起杜长明。
“哦噢，好好，走走，今天可得和老莫喝上几盅。”被这一提醒，杜长明这才反应过来，和煦笑颜露出。
“走吧，这会莫爷应该都准备好了。”青松耸耸肩，催促道。
自从前两年祖祭结束之后，小宁看杜长明孤落落的背影，想着刚好一起，就跑杜长明跟前撒娇。
杜长明对此自无不可，老术走了，他年终本是孤身敬老术，喝点小酒...
毕竟，如今的部落里，能说话的没多少了，他对那些长辈可没多少好感，而他们虽不说，但对他到底是有些意见的...
鹿鸣等人倒是邀请过他，但说到底都是小辈，太过尊敬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自然，对于小宁的邀请，欣然应允。
当即两人结伴而行，缓步朝着东山铺子走去。
此时的天际早已被夜幕所笼罩，即便是最后的终曲，祂也绝不容许白昼多占一丝便宜。
大雪纷飞于天际，一步踏下软乎乎的感觉袭来。
不多时，盈盈落雪之中，一盏篝火乍现，微微闪烁的灯火，似脏腑的轻鸣...
“库库！”
铺子内，原本趴在地上的青夜，瞧着雪幕中缓缓走来的两道身影，立时起身，高呼着。
“呵呵，回来了啊。”
古树下，杜长明缓自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库！”青夜犹豫了会，再度唤了声，紧紧跟着莫爷的脚步。
望着那屁颠屁颠跟着的青夜，青松不由的吐槽道：“这贪吃兽...”
“呵呵，这小家伙越加聪慧了。”杜长明眼中微芒闪烁，夸赞了句。
对于青夜的情况，他越发感觉疑惑了，接连派人探查了数次，甚至他都亲身去周围查看了，但没有一头是有着青夜这等情况的...
“聪慧是聪慧，就是贪吃的本性是改不了了，都快刻在骨子里了。”青松无奈的摊了摊手，轻声笑道。
一路闲聊着，两人越过一层薄膜屏障，踏入院子内。
飘落的风雪停歇，一片安宁祥和之景。
踏入院内，青松下意识的看了眼那道紧紧关闭着的屋舍，随即环视一周，轻叹道：“二叔又没回来么...”
“他还年轻，便已至此，自是不甘，待他完身，定会归来。”杜长明倒是猜到了天然在干什么，当即安慰道。
“呵呵，你二叔他脱不开身，等他脱身，就不是小事咯。”
莫爷背着手，缓步自屋内走出，身后十余道木盘排成三叠之状，紧随其后。
青夜眼巴巴的跟在后边，盯着其中最大的一个木盘子，嘴角流下不争气的泪水。
“呵呵，这倒是。”杜长明应和了句。
“行了，年终了，高兴些，待会多喝些。”莫爷招了招手，木盘环绕而下，尽数落于早就准备好的木桌之上。
“呵呵，那可得喝个痛快，上次被你这老头灌醉了，这次可不得。”杜长明毫不客气的坐在一侧笑道。
“就你那点酒量，不动用源能，你能喝的过老头子我？笑话。”莫爷丝毫不给面子，再怎么说他的肉身经过多重强化，虽如今大大不如，但岂是杜长明能比的。
“那就来，娃子，你距离成年也就一年了，你也来。”杜长明眼眸一瞪，娃子还在这呢，这么不给面子。
“呵呵，我可知道你小子偷偷酿了不少的酒，今夜我不管你了，好好放松一下，喝个痛快吧。”莫爷没有理会杜长明，瞧着身侧的青松笑道。
青松顾自点点头，看着空着的两个座位，心下也是有些惆怅。
莫爷可没闲着，抬手一招，角落处堆叠的一罐罐酒水尽数飞来，酒液洒落之下，观那不甚透明的酒液就可一探究竟。
“呵呵，来，满上！”莫爷随手掏出四个脖子粗的器皿，怪笑道。
“满上！”杜长明嘴角抽了抽，豪爽道。
“臭小子，什么表情，来，喝！”灌满器皿，莫爷可没放过青松，指尖轻弹，木杯、不，木桶飞出，环绕于前。
看着眼前微微晃荡的木桶，青松眼角不由抽了抽，好家伙，平时他想喝都得偷偷喝，现在是真不客气啊！
却也没扫兴，一把接过。
“库库！”一侧的青夜，见莫爷好似把它忘了，急忙凑上前，哼唧着，抬爪招了招。
“呵呵，你这小家伙，就你那酒量，还喝酒呢，行，给你来点。”莫爷笑了笑，也没拒绝，同意盛满了一桶倒入青夜专属的盘子里。
“库库~”
“呵呵，祝来年...”做完这一切，莫爷这才看向两人笑道。
“顺遂！”杜长明和青松补充道。
话落，三人仰首，酒液奔洒间，一饮而尽。
一侧的青夜蹲坐着，两只前爪捧着木桶，学着青松的模样，吨吨吨的往下灌。
“呵呵，好酒配好菜，光喝可不带劲。”一桶落罢，杜长明看着还要往里灌的莫爷制止道。
“行，你这老小子，今晚别想走着出去了。”莫爷也不强求，笑道。
“那可指不定。”
“......”
看着两人边斗嘴，边享受着美食的模样，青松嘴角也是不由勾起了祥和笑容。
突然间似是想起什么，青松兀自于心底呼唤道：“序弟，序弟！”
“何事？”
无序的一切视野都是靠青松所在，发生了什么，他自是清楚。
“你看，这整桌美食美酒如何？”青松暗笑道。
“啧，凡人方需进食，圣人敛三千息。”无序眼眸好似抽动了几下，淡然的声音响起，满是无所谓的含义。
“呵呵，凡人如何，圣人又如何，终难免一丝凡尘烟火。”青松笑了笑，反驳道。
虚无空间之内，无序翻了翻白眼，不想搭理这货，这小子，有时候真挺讨人厌的...
见这家伙沉默下去，青松收敛了些，淡笑着念叨，“序弟，等你出来了，我请你喝酒。”
无序仍旧面无表情，只不过往常那毫无波动的虚影，此刻却是微微荡漾着...
还是没见这家伙回应，青松帮青夜弄了不少的蛮兽肉，以及果蔬，这才顾自喝着酒。
“好。”一道淡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青松一愣，没再说什么，右手举起木桶，对着左手之上的手链微微示意，随即一饮而尽。
“嘿，小子，怎么自己喝闷酒，来陪我们两个老头子喝点。”忽的，一只手臂揽了过来。
“呵呵，不错，来，娃子，一起，让你看看你杜爷的海量！”
“额...”
一阵愕然间，酒水下肚，青松也没抗拒，毫无拘谨的迎上。
身侧的青夜喝了一坛，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连忙变大了一丝体型，随即陷入那精致诱人的兽肉之中...
一时之间，觥筹交错，好不痛快...
安详时间总是过得无比迅速。
夜渐渐深了，那凛然风雪不知何时离去，没有道一声招呼。
天际繁星再度踏入万物的视野，莹莹皎月，柔和暗许...
铺子内，一片狼藉。
散落的木罐，余香缭绕，些许残羹冷炙，油脂仍存...
两道披头散发的人影半躺在巨大的木墩子上，手中木桶仍旧不弃，两相对躺着，似乎于沉眠中依旧不休。
地上的兽影也没放过，舌头半露，嘴角是那酒液与油脂的混合体，趴在地上，睡得安详，鼓囊囊的肚皮，证明这家伙可没少吃...
青松环视一周，踉跄走了几步，轻笑着呢喃道：“呵呵，这两老头，真能喝啊...”
“噗通！”
说着，脚步一歪，径直摔落，恰巧躺在那圆滚滚的肚皮之上，半撑着身子，眸光迷离的看着天际的皎月，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
抬手对月，似隔着那遥遥九天，同皎月对饮。
喉间滚动，酒液入体，压倒最后的稻草显露，撑起的身子再无余力，径直躺下，手中木桶滑落而下。
眸光迷离间，轻语呢喃声落。
小宁儿，愿你安然...
......
翌日晨时，春阳初生，漫漫生机，万物复苏。
“喂，臭小子醒醒。”缓过劲来的莫爷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青松，使劲的戳了戳。
“呵呵，先收拾下吧，让他多睡会。”杜长明顾自清扫着此间狼藉，笑着制止道。
莫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源能飞舞间，散落的酒罐缓自起身，行至院角回落。
残留飘雪萦绕而过，油脂、酒液等等一切，抹除痕迹，恍若从未存在过一般。
杜长明抱起沉睡少年郎，缓步朝着一侧的屋舍走去。
“呵呵，这娃子个头都到老头子这么高了，真快啊...”行至中途，感受着手中的分量，不由笑道。
眼中满是感慨之色，距离当年这娃子醒来，也不过才四年左右，太快了...
“娃子啊，就是这样，一窜就上去了。”莫爷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才是原本的模样啊...
将青松放回屋内，杜长明这才拍了拍手，“呵呵，收拾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行，老家伙有机会再来。”
“呵呵，到时可别又被青松这娃子站到最后了。”杜长明哑然道。
昨夜他们倒下之前，青松可仍旧是醒着的，就连青夜那小家伙都被他们灌醉了。
“屁话，那娃子喝的有我们多吗？”莫爷脸颊微抽，若不是一切都被压制了，就这点酒怎么可能灌醉他。
“呵呵，事实而已。”杜长明耸耸肩，满不在意的说道。
一看莫爷这老头如此，心情实乃舒畅啊！
“切。”莫爷摆摆手，一点不肯应，让他承认喝不过一个娃娃，这怎么可能。
主要是，这娃子还没喝多少...
“走了。”杜长明扬了扬手，缓步朝着西部走去。
莫爷倒是没再多言，扫了眼仍旧趴在地上的青夜，源能微卷，丢入青松屋内，径直走向后院。
一晃午后暖阳至。
“唔...”
屋舍内，少年睫毛微颤间，身形轻舒，轻呢声回落。
“这是...”
望着古朴的屋顶，呆愣了会，意识渐渐回笼，不禁苦笑道：“啧，睡着了啊...”
自从学会冥想之后，他还从未如此舒畅的睡过一觉了。
往日就算喝酒也算有度，最多就是待天旋之际停下，催动血气消磨。
踏入灵境之后更是如此，源能轻扬间，区区酒意，不过尔尔。
“小子，醒了就待会待会把剩余的那些炼化了，估计够你到灵境巅峰了。”虚无空间之内，无序紧闭的眸子缓自睁开，淡声道。
这小子，真能睡...
“知晓了，现在是几时了？”
“午后，今日你把剩下的那些炼化完就休息去吧。”无序随口回道。
“哦噢。”
青松点点头，缓自起身，方才闲聊之际，他便将那一身的不适尽数驱逐了，现在倒是没什么其他异样。
脚尖轻踩，感觉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意识到什么，赶忙挪开。
“库！”
睡得安详的青夜猛然转醒，下意识的嚎叫一声，反应过来后，哀嚎不断，那个悲戚啊，好似遭受了断尾之痛...
“没瞧见你在这，行了，今天二阶兽肉管饱。”青松解释了声，随即一脸无奈的说道。
“库~”
得到满意的答案，青夜这才停止，尾巴轻摇，讨好的蹭蹭着青松。
青松嘴角微抽，不想搭理这贪吃兽，踏出屋门。
“哟，醒了。”莫爷依旧躺在古树之下。
“早膳和午膳都在后院。”青松点点头，也没多说，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库库！”
听到两顿都在后院，青夜眼眸顿时一亮，紧紧跟着青松的步伐，生怕跟丢了一般...
简单吃了点，青松属实感觉没胃口，尽数给了青夜，行至古树旁，盘膝端坐着。
“晚上别忘了去部落里走上一遭。”刚要开始，一道提醒声音响起。
“知道了。”
青松点点头，随即收敛心神，细细感应着体内昨日的残留。
魂力牵引间，星星落落的三色流光于各窍穴之中涌出。
即便昨日见过了，但如今再见，依旧难以自持。
他是真没想到，原先还以为要积累好些时日，竟然直接冲到了后期，璀至巅峰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光是剩下的这些流光，便够他直达灵境巅峰了。
一念至此，心神微动，磅礴魂力激荡，三色流光沿着窍穴之中构建的通道，尽数涌入元窍之中。
一如昨日之苍炎，所过之处，壁障尽皆消融，源能所化的氤氲再度膨胀。
“小子，记住，行至元窍丝毫，禁锢半晌，待壁障重新凝聚。”
“好！”
青松于心底回应了声，魂力尽数涌出，不留丝毫，紧紧环绕于元窍周身。
“开始了么...”一侧，感知着身旁的波动，莫爷眸子微抬，精光闪烁间，一道无形的波动掠过，将那少年郎尽数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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