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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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今日的天穹仍旧是灰蒙蒙的，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等青松来的时候，五十名整装待发，浑身包裹在兽甲之下的战士齐齐聚在广场之下。
青松神情一震，跟着莫爷快步走到一侧等待着。
本来不至于这么晚的，主要是昨晚将青夜给忘在那里了。
吃晚膳的时候才感觉到少了些什么，赶忙跑去将它带了回来。
迎着青夜幽怨的目光，青松也有些尴尬，只得承诺，等它伤好之后，再度加一餐，这才打发了。
但今早出门之际，被这家伙察觉到了，一直叫唤，生怕又把它丢下了。
本来这也没啥，反正它也动不了，回来再安抚也是一样的。
问题是这家伙把小宁吵醒了...
让他好一顿安抚，这才打消两者跟过来的打算。
“我们此行的目的，你们应该都知晓吧。”杜长明带着一众老者缓步走来，看着眼前神情肃穆的五十名战士，轻声道。
“知晓，破敌，复仇！”五十名战士无不面色肃然的高声回应道。
“好，多余的我就不说了，我百家偏安一隅多年，与蛮野等后来之人，实有屡屡摩擦，如今更是先行来犯。”
“我等此举，意为，屠杀！”
“你们，有这个勇气吗？”
“若是没有，现在提出离开，没人会笑话你。”杜长明凝眉冷喝道。
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活物，意味着要对妇孺下手，这可不是一般人的心理状态，能承受的起的。
五十名战士神情一震，显然也没想到竟然要做到这种地步，面面相觑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脑海中闪过昔日伙伴的容貌，那日的惨烈，双目渐渐附上浓重的杀意，奋而挥舞着手中寒光，齐声怒吼道：“杀！！！”
“此战，必胜。”
收到众人的回应，杜长明眼中露出些许欣慰之意，还好，这些孩子没有被那些老东西腐蚀。
鹿小子，下一代，就交给你了。
斩草不除根的后果，他不想尝试，要杀，那就杀个彻底！！！
“部落，就暂时交给你们了，拿出你们曾经的血气，不要让我彻底失望。”杜长明回身看着身后聚集的一众老者，淡声道。
对于这些昔日的长辈，他属实是很难有什么好感了。
曾经的种种，也就仅限于童趣吧。
一旦插上利益纷争，什么都不会纯粹。
与他们争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不打算再忍让了...
“长明，你准备好了么？”一名老者走上前来，面色复杂的看着杜长明道。
“自然。”看着是支持过自己的长辈，杜长明神色缓和了些许，但还是故作冷淡的说道。
“那就去做吧，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时候该彻底落幕了。”
那名老者见此，也是知晓他的难处，没有见怪，满眼鼓励的说道。
“我知晓你的打算，待此战结束，由我来牵这个头吧，你，做的够多了，这恶名轮不到你来背。”
“我们也活的够久了，趁着部落顶尖战力足够昌盛，尽快让这些孩子成长起来。”
“部落的中坚力量不能够虚弱太久。”老者附耳凝音说道。
“坚爷...”杜长明眸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老人，逐渐与昔日那道慈祥的身影重合...
“去吧，此战，就作为我百家变革之战！”
“好！”杜长明深吸口气，也不磨叽，大手一挥，扬声道：“寨楼等待！”
五十名兽甲战士没有犹豫，化作一道道残影，快速朝着寨楼处冲去。
青松神色一顿，正准备跟上，莫爷大手一捞，无奈道：“我同意你去，可不是让你这样去的，你能跟的上啊？”
“我可以！”青松一愣，看了看远处即将消失的众人，急忙说道。
他们又没全力赶路，只是凭借肉身力量的话，他不一定就弱了。
甚至怕莫爷不信，微弱的气息显露。
“嗯？”
“你小子什么时候七重了。”莫爷有些惊讶，也是放开了这小子，他还真没注意。
“今早！”青松急切的说了声，快步跟上。
眨眼间就彻底消失在莫爷的视野尽头。
“啧，这小子。”莫爷也没多说啥了，反正天然暗中跟着呢。
留守的天然自然不可能真的留守，不过是释放了一缕气息在铺子内，只要有事，以他的实力，随时可以回来。
之前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他也就不再在乎祂的感受了。
“马叔，你也跟着一起吧。”杜长明没急着走，对着一群老者中，一个格外高大的身影淡声道。
“嗯？”
“我也要去么？”人群中走出来一名老者疑惑道。
“对，代表老一辈，去看看，蛮野是如何灭亡的。”杜长明意有所指的淡声道。
“也行。”听着杜长明的这个说法，马叔也不好拒绝，点头应下。
“走了，老莫。”
“走吧。”
三人快速朝着前方的青松等人追去。
身后，待众人都离去之后，坚爷缓缓站了出来，看着众人道：“他们的事结束了，我们也商议一下吧。”
“如今，族内中坚力量几乎断层了。”
“先前周爷四人进了那血焰之地，带出来一株宝药，也是时候到我们了...”
其他人听着坚爷的话，眼中精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也没明面上反驳。
......
寨楼之外。
青松等人静静的等待着。
一众汉子，看着那个包裹在暗紫兽甲内的身影，有些疑惑，观其气息，这好像是个体境吧...
“你是哪家的？”一名大汉忍不住上前问道。
“额...”青松一怔，没想到这大叔竟然上前来问了，想起莫爷的嘱咐，只得沉默不语。
“嗯？”
“怎么不说话，你...”大汉眉宇一蹙，还想说些什么。
“继续前进！”身后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只见，鹿鸣身着重甲，快步走来。
如此重要的场合，他当然不会缺席。
“是！”瞧着鹿鸣的身影，众战士齐声应道，再度转身朝着朝着远处的森林狂奔。
那名战士深深看了眼面前的暗紫色兽甲，也没再管青松了，迅速跟上队伍。
“你小子怎么也跟来了，莫爷竟然同意了，怪事。”鹿鸣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郎，惊奇道。
“我是去报仇的，术爷还有这么多族人被他们害死，这仇不报，心里不舒服。”青松感激的看了眼鹿鸣，放下面罩道。
“哈哈，好小子，勇气可嘉，不过，你可清楚这趟的目的？”
“自然，寸草不生！”青松坚定道。
“哦？”这下倒是给鹿鸣整不会了，本想调侃下这孩子，没想到...
“既然清楚，还要去么，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面对的事。”
“不悔！”青松摇了摇头，轻声道。
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怎么之前没去灭了蛮野，反而让木爷一直搁那盯着？”
“你怎么知道？莫爷告诉你的么...”鹿鸣眉宇微蹙，疑问道。
“不是，我猜的，就是因为种种原因，莫爷才同意我去的。”青松否认道。
“哦？”
“不错嘛，我百家后继有人啊！”
鹿鸣先是感慨了句，随后才解释青松的疑问，眸光森然回道：“之前没去是因为，需要修养，且，亡魂祈祷之间，不得杀戮生灵。”
“葬礼七日之后，也就是守灵终期，蛮野全族尸骨筑京观，以示告慰。”
鹿鸣满是杀意的话语，让青松一惊。
全族尸骨...
“怎么，害怕了？”鹿鸣瞧着青松震惊的表情，淡声道。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青松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呵，现在退出还来的及，去了可没有半路送你回来的道理。”鹿鸣收起心思，淡声警示道。
“不悔！”青松还是那两个字，回应着。
“好！”
“那就跟紧了!”鹿鸣大喝一声，快步朝着森林奔去。
青松眼中闪过一丝紧张，迅速追了上去。
几人离开不久，杜长明三人的身影快速靠近，随后也是化作道道残影，飞速掠过。
......
与此同时，蛮野部落。
“该死，路，断了！”
“我们出不去了...”
“前方有个疯子挡路，后方有个怪物阻截，这可如何是好...”
“......”
祖像之下的宏伟木屋之内，一道道惊惧颤抖的声音争先响起。
十多道老者以及五六名浑身散发着血腥气的壮汉各自安坐着。
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坐的安稳，近看之下，绝望、不甘、恐惧、愤怒等等情绪于此交响。
“这么长时间了，蛮王的使者和部落战士都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加上外界那两只嗜血怪物，他们恐怕真的已经出事了。”
“难道就真的只能等死了么！？”
“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而已！”
“急什么！？”
“那怪物没想着冲进来，只是堵门而已，我们有足够过冬的粮食，熬得起！”
“......”
此时，蛮野高耸的防御层之外，一道苍老的身影盘膝端坐着，周遭尽是残肢断肉，干涸的鲜血以及各种腐臭的尸体，刺鼻的气味弥漫着。
偷偷观察着此地的蛮野部众，小心的凝望着此地堪称血狱的情景。
游离的目光，丝毫不敢朝着那道看似沉睡的身影望去，先前的教训已经足够了，太多太多的族人死在了，那一道目光之下。
“呵，时间差不多了，一月初生，也该取‘祭品’了...”
忽的，老者紧闭双眸瞬间睁开，眼中精光似雷霆般闪烁，恐怖的压力笼罩。
“嗯！！！”
“唔？！”
观察着这里的蛮野部众瞳孔一缩，有人更是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声音，但瞬间便被身旁的人赶忙捂住嘴，恶狠狠地瞪着他。
“呵，珍惜最后的时光吧，这也算是我留给你们，最后的仁慈！”
如此大的动静，老者自然是察觉到了，余光微瞥，诡笑着摇了摇头，再度闭上双目，一如那巍峨的山岳，一动不动。
可平淡的话语却似那无极寒霜般，刺人心骨！
“呼！”
没有受到攻击蛮野众人，不由松了口气。
“你不要命了！？”
刚一离开老者的感知范围，一名高大的兽甲战士，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刚才发出声音的那名战士的脸上。
“我，我不是...”那名战士想说些什么，可，事实胜过雄辩。
“好了，你也别怪他了，那怪物睁眼了，杀戮又要开始了么...”身侧，几名战士走上近前，拉开两人。
“这我怎么知道，族师他们到底还活着没有！？”
此话一出，一阵沉默，所有人的面色都低落了下去。
猜测，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他们不敢往下想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生灵不经意间，半日已去，东升之阳缓缓坠落。
“来了么...”
蛮野部落十数米之外，端坐在枯树之上的老者，再度睁开眼眸，回首望向后方无尽的枯树。
那份安静，除了微风飘摇，再没有丝毫其他的声音。
踏踏！
锵！锵！
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配上那莫名的碰撞声，显得格外的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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