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草编地毯

　　五月初，天气彻底转暖，护城河边的蒲草长得更加茂盛。 南锣鼓巷95号院里，由王石悄然发起的 “蒲草编织” 小副业，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和实践，不仅稳住了几家困难户的基本生计，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扩散效应。

　　最初，只是秦淮茹、秦京茹、老周老伴、孙寡妇这几位妇人，每天忙完家务，就聚在院里背风向阳的角落，一边唠着家常，一边手指翻飞地编织着蒲草垫。她们的手艺，在王石偶尔的指点（往往一针见血，直指关键）和日复一日的练习下，越发纯熟。编出的垫子，从最初的略显粗糙，到后来的平整紧实、边角整齐，质量有了显着提升。

　　王石自己，也并未完全放手。 他偶尔会拿起蒲草，亲自示范一些更复杂、更美观的花样，比如八字纹、梅花眼、回形纹等。他编织时，神情专注，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干粗活，而是在进行一门艺术创作。高达6级“心手合一”的巧匠技能，让他对材料的特性、力道的掌控、结构的稳定性有着近乎本能的深刻理解。

　　【叮！成功编织‘复杂花纹蒲草垫’，对纹理结构与美感平衡领悟加深，巧匠经验 15！】

　　【叮！指导他人解决编织中‘收边不齐’难题，传授技巧经验 8！】

　　【叮！优化批量处理蒲草鞣制流程，提升群体工作效率，巧匠经验 12！】

　　经验值缓慢而坚定地增长着：【巧匠：6级（经验：4120/）】。提升速度远不如制作虎皮地毯或打造兵器时迅猛，但这种源于日常、服务于大众的、持续不断的实践与传授，却让王石对“巧匠”二字的理解更加圆融透彻。技艺不再仅仅是制作精良物品，更是改善生活、传递希望的手段。

　　这股编织之风，很快引起了街道办王主任的注意。 她下来走访时，看到院里妇人们井然有序地编织，脸上带着久违的踏实笑容，孩子们在旁边嬉戏，不再是愁云惨淡的景象，大为触动。她仔细查看了成品，发现这蒲草垫确实实用，有市场，而且原料易得，技术易学，不占地方，老少妇孺皆可参与，简直是生产自救、缓解困难的绝佳门路！

　　王主任立刻行动起来，展现出极高的行政效率：

　　组织观摩学习：她请秦淮茹、秦京茹等“熟练工”作为临时技术员，到街道下辖的其他居委会进行巡回教学，按课时给予少量补贴。

　　统一原料采购：街道出面，与郊区公社联系，批量收购晾晒好的蒲草，以成本价或略高于成本价提供给参与编织的困难户，保证了原料质量和稳定供应。

　　开拓销售渠道：街道利用自身关系，联系了几家百货商店、土产门市部，设立了代销点；同时鼓励居民在合法的集市上自行销售。

　　制定简单标准：根据王石无意中透露的要点，制定了“平整、紧密、耐用、无毛刺” 的简单质量要求，确保口碑。

　　就这样，草编技艺以95号院为原点，迅速在整个街道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生活困难的居民加入其中。大院里的老少爷们儿，看到女人家都能挣来嚼谷，有些手巧的、或者家里实在困难的汉子，也忍不住坐下来，跟着学。阎埠贵甚至戴着老花镜，一边编一边嘀咕：“嗯，这活儿不累，还能换点零钱贴补家用，划算！” 整个街道的氛围，因为这项小小的手工，竟然焕发出一种顽强的生机。

　　更令人惊喜的是，群众中蕴藏着无穷的创造力。 在掌握了基础编法后，一些手巧的居民开始自发地进行改良和创新：

　　有人用不同颜色的野草或染色的蒲草混合编织，做出了带简单条纹或格子的花样垫子，更受欢迎。

　　有人试着编更小巧的杯垫、锅垫，甚至婴儿睡的小席子，拓展了产品种类。

　　还有人尝试编手提篮、菜篮子等更复杂的物件，虽然成功率不高，但展现了巨大的潜力。

　　王石偶尔从何雨柱或许大茂那里听到这些消息，只是微微一笑。 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授人以渔，而后任其自然生长。他提供的只是一个火种，而生活的智慧和求生的欲望，自然会让它星火燎原。

　　这天天刚蒙蒙亮，贾张氏破天荒地没睡懒觉，搬了个小马扎，扭扭捏捏地凑到了后院老周家门口——那儿是秦淮茹她们常聚堆编草的地方。

　　“咳咳……”贾张氏干咳两声，把手里的鞋底子往筐里一塞，三角眼瞟着地上晾晒的蒲草，语气别别扭扭地对老周老伴说：“他周婶儿，这……这草垫子，真那么挣钱？”

　　老周老伴抬头一看是贾张氏，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带着笑：“哎呦，老嫂子，您也感兴趣？就是挣个辛苦钱，贴补点嚼谷。咋？您也想学学？”

　　贾张氏脸一板，习惯性地想摆谱，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讪讪地道：“我……我就是看着你们忙活，闲着也是闲着，活动活动手脚。 这玩意儿……难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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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秦淮茹和秦京茹也拿着蒲草过来了，见婆婆（姑妈）这架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秦淮茹赶紧接话：“妈，不难学！我教您！就是费点功夫。”

　　阎埠贵正好提着鸟笼子溜达过来，瞧见这情景，小眼镜片后精光一闪，停下脚步，拖着长腔，开始了他老北京式的调侃：

　　“哎——呦喂！ 这不是贾家老嫂子吗？您这金枝玉叶的手，也舍得下来编这糙玩意儿了？ 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不是常说‘咱是城里人，不干那乡下人的粗活’吗？”

　　贾张氏老脸一红，叉起腰，就要开骂：“阎老西！你少在那儿阴阳怪气！我……我这是响应街道号召，生产自救！”

　　旁边正在生炉子的刘海中媳妇（二大妈）也凑过来看热闹，笑着帮腔：“就是就是！老嫂子这是觉悟高！咱们院现在可是‘编织先进院’了！连贾家老嫂子都出马了，那产量肯定蹭蹭往上涨！” 这话听着是捧，实则带着揶揄。

　　几个正在水槽边洗菜的妇女也低声窃笑起来。

　　贾张氏脸上挂不住，立刻祭出了她的法宝——摆辈分！她把脖子一梗，白眼一翻，冲着阎埠贵和二大妈说道：

　　“怎么着？阎老西，刘家媳妇，我老婆子活动活动筋骨，还得经过你们批准啊？ 论年纪，论辈分，我在这院里也是这个（她翘起一根大拇指）！我干啥，轮得到你们小辈儿说三道四？ 再说了，我儿媳妇、我侄女都能干，我当婆婆的指导指导，有什么不对？”

　　她一边说，一边一屁股坐在马扎上，不由分说地从秦淮茹手里抢过几根蒲草，笨手笨脚地开始比划，嘴里还嘟囔着：“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这么一穿一绕吗？我年轻那会儿，绣花纳鞋底，什么精细活儿没干过？”

　　她那僵硬的动作和明明不会硬要充能的架势，逗得众人更是忍俊不禁。阎埠贵摇摇头，提着鸟笼哼着戏文走了：“得嘞！您老指导，您老慢慢指导！” 二大妈也笑着回了屋。

　　秦淮茹忍着笑，赶紧上前手把手地教：“妈，不是这样，这根得压下面……对，这样绕过来……”

　　贾张氏学得咬牙切齿，满头大汗，蒲草在她手里仿佛成了不听话的顽童，但她嘴上却不服软：“嗯……我知道！我就是试试手！你别啰嗦！”

　　就这样，在众人的调侃和贾张氏“辈分压人”的强撑下，95号院草编大队，又添了一位“重量级”高龄学徒。 虽然贾张氏手艺生疏，速度慢，还时不时编错了拆、拆了又编，闹出不少笑话，但毕竟是多了一份劳力。

　　小小的四合院里，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和鲜活的人情味。 王石从许大茂口中听到这趣闻，也只是微微一笑。贾张氏的加入，恰恰说明这草编之事，真正扎下了根，成了院里人生活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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