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形势有点严重

　　这天傍晚，聋老太太屋里热闹，何大清用王石前几日送的鲫鱼熬了锅奶白的豆腐汤，给老太太端了一碗。周婶子、王石和林雪也正好过来送新做的棉鞋垫，屋里一时竟有了几分久违的热乎气。

　　老太太喝着热汤，浑浊的老眼扫过窗外灰蒙蒙的天，罕见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 连‘八大楼’ 那样的地方，都说关张就关张喽……”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寂静的水潭！

　　“八大楼”？关张？

　　王石心中猛地一凛！ 所谓“八大楼”，指的是旧时四九城最负盛名的八家大饭庄，如东兴楼、泰丰楼、鸿兴楼等，那是底蕴、人脉、乃至某个阶层风向的标志！连这样的老字号、硬招牌都撑不住了？这背后透露出的信息，绝非寻常！

　　周婶子没太听清，凑近问：“老太太，您说啥楼关了？”

　　老太太却闭上了眼，轻轻摇头，不再言语，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膝盖，仿佛刚才只是一句无意识的呓语。

　　但王石却听懂了这无声的警报。连“八大楼” 这等树大根深的场所都纷纷凋零，可见外面的风雨已猛烈到何种程度！这已不仅仅是物资匮乏的问题，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结构性的寒潮正在席卷一切。他暗自警惕，必须更加谨慎。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晚上十一点过后，南锣鼓巷95号院最后一盏油灯也熄灭了。王石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翻出南城小院的院墙。

　　他没有走大门，而是借助高达13点的敏捷，如狸猫般沿着墙根的阴影疾行。高达19点的魔力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周围数百米内的风吹草动，确保没有任何眼睛注视着他。

　　他的目的地，是城外西南方向、荒废已久的瑞应寺旧址附近。

　　一个小时后， 王石抵达预定地点。他藏身于一堵断墙后，再次确认四周安全。月光偶尔穿过云层，照亮断壁残垣，更添几分阴森。

　　这次收集物资种类经过精心筛选，侧重于不易腐败、能量高、体积相对小的硬通货：

　　主食类：五袋50斤装的上等粳米（晶莹饱满）、三袋50斤装的精白面粉（雪白细腻）、两袋30斤装的陈年小米。

　　副食类：一箱10斤装的精品腊肉、一箱5斤装的混合果干。

　　总重量超过四百斤！ 但这对于力量高达18点的王石来说，不算太大的负担。他迅速而有序地将这些物资分装进两个特制的大号加厚防水帆布背囊和一个带滚轮的结实木箱中。

　　都是黑市里认识的人，帮忙收集。

　　回程的路，更加谨慎。 他避开所有大路和可能设有岗哨的桥梁，专挑荒芜的河堤、废弃的铁道旁、甚至是狭窄的巷弄穿梭。沉重的物资在他脚下仿佛没有重量，脚步轻盈得几乎不留下痕迹。

　　回到小院，坐在静室的蒲团上，王石缓缓调息，平复略微加速的心跳。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 王石知道，这样的秘密行动，必须极其偶尔、万分小心。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他吹熄油灯，室内陷入彻底的黑暗。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预示着新一轮的黎明。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南锣鼓巷街道居委会破天荒地组织了一场 “防空防特教育宣传晚会” 。天刚擦黑，许大茂就神气活现地指挥着人挂起了巨大的白色幕布，架起了那台珍贵的长江牌流动放映机。

　　晚会开始，街道王主任先上台讲话，脸色史无前例的严肃：

　　“各位街坊邻居！当前，国内外形势复杂严峻！ 隐藏的阶级敌人亡我之心不死！ 特务活动十分猖獗！ 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 防火防盗防特！家家都是哨所，人人是哨兵！ 发现陌生面孔、可疑行为、反动传单，要立即报告！……”

　　气氛一下子被绷紧了！ 台下的人们，交头接耳，脸上带着紧张、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讲话完毕，电影开场。 片名打出来——《永不消逝的电波》！

　　幕布亮起，李侠的身影出现。随着剧情推进，地下工作的艰辛、特务的狡猾、斗争的残酷、牺牲的壮烈，通过黑白影像，强烈地冲击着每一个观众！当看到李侠在敌人监听下镇定发报，看到同志们英勇就义，看到最后那永不消逝的电波信号时，台下鸦雀无声，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啜泣声。

　　这部电影，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王石和林雪坐在人群靠后的位置，冷静地观看着。王石能感觉到，身边林雪的手微微发凉。他轻轻握住，低声道：“拍的很好，很真实。” 他说的“真实”，含义复杂。林雪靠紧他，轻轻“嗯”了一声。

　　刘海中则挺直腰板，看得分外投入，时不时还对旁边的阎埠贵评论两句：“看看！这就是阶级斗争！时刻不能放松！” 仿佛在强化自己“小组长”的权威。

　　贾张氏一开始还嗑着瓜子，后来也看呆了，张着嘴，连瓜子皮都忘了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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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则咬牙切齿，小声骂着：“狗特务！不得好死！”

　　阎埠贵推着眼镜，小眼睛在电影幕布和周围人的脸上来回扫视，不知在算计什么。

　　三大妈和几个妇女，不停地抹着眼泪。

　　连后院的老周头，也看得老泪纵横，想必是勾起了某些战场回忆。

　　电影散场后，人群并未立刻散去。 一种沉重、肃穆、又带着几分人人自危的情绪在蔓延。

　　回到大院，各家各户的灯陆续亮起，但往常的喧闹却消失了。 一种无声的紧张，笼罩着四合院。

　　中院， 易中海罕见地主动召集了三位大爷开小会。

　　“都看到了吧？” 易中海声音低沉，“形势不一般。咱们院，不能出任何岔子。 老刘，你是厂里的安全组长，院里也得抓起来。 老阎，你负责留意一下，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院里窜。 各家各户，都管好自己的人，看好自己的门！”

　　刘海中立刻拿出本子和钢笔，郑重其事地记录：“一大爷放心！我明天就开始制定院的安全巡查制度！”

　　阎埠贵点点头：“是要提高警惕。我让解放、光天他们平时也多留点心。”

　　前院，阎埠贵家。

　　三大妈数完今天卖草垫的钱，忧心忡忡地对阎埠贵说：“他爹，这电影看的……我心里直发毛！不会真有特务摸到咱这胡同里来吧？”

　　阎埠贵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反正……少说话，多做事，祸从口出！” 他下意识地把装钱的盒子往柜子深处塞了塞。

　　南城小院，林雪轻轻叹了口气：“石头，我心里有点慌。”

　　王石揽住她的肩膀，目光平静而坚定：“别怕。 电影是过去的斗争。现在，只要我们自己稳住，警惕些，没事的。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

　　他走到窗边，望着沉沉的夜空。“八大楼”的关闭， 《永不消逝的电波》的放映…… 这一切都表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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