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排查夜半送粮人

　　连续半个月高强度、高精度、高消耗的行动，即使以他20点体质、20点魔力的强韧身躯和恢弘精神力，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问心无愧的平静。他做到了力所能及的极限，拯救了几千个家庭于水火，在时代的铁幕下，为最底层的人们，撬开了一丝喘息的缝隙。

　　然而，如此大规模、精准的“天降横粮”，自然不可能毫无波澜。

　　民间夜半送粮人、天降神米的传说已近乎神话，版本繁多，但都指向一个神秘、慷慨、来无影去无踪的存在。这自然引起了官方的高度警觉和极度不安。如此巨量的粮食！如此精准的投放！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这背后是何方神圣？有何目的？是对现行政策的无声嘲讽？是敌对势力的糖衣炮弹？还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庞大组织的行动？

　　排查开始了。

　　首先是街道、居委会一级的筛查，试图找出“受助者”之间的关联。结果一无所获——受助者遍布全城，身份各异，毫无共同点。然后是公安、民兵的大规模夜间巡逻、蹲守，但“送粮人”如同鬼魅，从未现身。最后，排查的触手伸向了粮食来源——谁能一次拿出这么多粮食？有如此巨大存粮的，无非几种可能：国家粮库、大型单位食堂、黑市巨鳄、或者……有特殊渠道的个人。

　　南城小院，进入了排查视线。 原因很简单：1. 王石是“有本事”的人，开酒馆，有“门路”。2. 酒馆需要粮食，他有囤积的“动机”和“可能”。3. 他与街道王主任等有一定关系，背景相对复杂。虽然没人相信一个人能搞出这么大动静，但“例行排查”是必须的。

　　这天上午，两名穿着白衬衫、蓝裤子的公安，在街道王主任的陪同下，敲响了南城小院的门。他们态度客气，但眼神锐利。

　　“王石同志在家吗？有点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 带队的公安是位面容严肃的中年人。

　　王石正在院里陪林雪散步，闻言平静地迎了出来：“王主任，两位同志，请进。我就是王石。”

　　“王石同志，别紧张，就是例行调查。” 王主任忙打圆场，但眼神里也带着一丝紧张。

　　“理解，配合调查是应该的。” 王石点点头，神色坦然，“两位同志想问什么？”

　　公安开门见山：“王石同志，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批来路不明的粮食，数量很大，我们正在追查来源。听说你这里开酒馆，用粮量不小，想了解一下你的粮食采购渠道和存量情况，顺便看看你的仓库，可以吗？”

　　“当然可以。” 王石毫不犹豫，甚至主动带路，“酒馆的粮食，主要是通过街道指定的粮站、供销社采购，都有票据可查。少量酿酒用的特殊杂粮，是通过谭老先生（谭老）的渠道，从郊区生产队按计划购买的，也有证明。仓库就在后院，我带你们去看。”

　　他语气平和，条理清晰，没有任何抵触。这反而让两名公安和王主任松了口气。

　　来到后院专门开辟的、用作酒馆储藏和部分自用物资存放的地窖兼仓库。王石掏出钥匙打开大锁，推开门。

　　一股混合着粮食、干菜、药材、酒坛的味道扑面而来。仓库很大，但堆放得井井有条。靠墙是一排排半人高的粗陶大缸，上面贴着红纸，写着“高粱”、“玉米”、“小麦”等字样，但每个缸都只装了不到一半，缸口用石板和油布封着。旁边是码放整齐的麻袋，里面是豆类、薯干，数量也不多。再旁边是一些坛坛罐罐，装着腌菜、酱料。角落里堆着些劈好的木柴和煤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正常的粮食储存气味，绝无新粮大量堆积的浓烈味道。

　　“两位同志请看，这就是我们酒馆和自家用的储备。” 王石指着那些缸和麻袋，“高粱、玉米是酿酒的主料，小麦有一部分酿酒，一部分自家吃。豆子、薯干是掺着吃的。现在粮食紧张，我们也是精打细算，按计划购买，不敢多存。这些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两千斤左右，还要维持酒馆日常消耗和自家口粮，撑不了多久。”

　　他一边说，一边随意打开几个缸的封口，让公安查看。里面确实是相应的粮食，但存量明显不足，绝非巨量囤积的样子。

　　公安仔细检查了每一处，甚至用带来的探杆插进粮堆深处查验，又查看了王石提供的所有采购票据和账本（何雨柱和许大茂管账，清晰规范）。票据上的数量、时间、来源，与仓库的存量基本吻合，甚至还略显紧张（王石有意控制明面库存）。至于那些附加的红糖、药品等，这里更是踪影全无。

　　“王石同志，你这仓库……存粮不算多啊。” 年长的公安语气缓和下来。

　　“是啊，同志，现在粮食多金贵，我们哪敢多存？都是算计着用，生怕断顿。” 王石苦笑道，“开酒馆看着热闹，实际上也是提心吊胆，原料进不来，就得关门。我们也是普通老百姓，过日子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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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主任在一旁也帮腔：“是啊，王石他们这酒馆是公私合营，账目街道都核查过，没问题。他们一家子人也多，消耗大，这些存粮看着不少，实际不经用。”

　　20点魔力带来的强大精神力，让王石此刻的表情、眼神、语气、甚至细微的肢体语言，都无比自然、真诚，毫无破绽。他就像任何一个为生计发愁、配合调查的普通市民一样，甚至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担忧。

　　两名公安对视一眼，眼中的怀疑基本散去。这仓库的规模、存粮的数量和种类，与“夜半送粮”动辄数百斤、精准投放的巨量、单一（主要是耐储粗粮）特征完全不符。而且王石态度配合，证据链清晰，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王石同志，感谢你的配合。” 公安收起本子，语气客气，“最近风声紧，你们也注意，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向街道或者派出所反映。”

　　“一定一定，配合公安同志工作是我们的义务。” 王石送他们出门，神色如常。

　　走出小院，王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对公安小声道：“你看，我说了吧，王石这孩子是踏实人，不会乱来。他那点家底，够干啥呀。”

　　公安点点头：“嗯，看来确实不是他。不过这条线也算排除了。继续查别的吧。”

　　一场可能的风波，消弭于无形。

　　关上门，回到院里。何雨柱、许大茂等人围了上来，面带忧色：“石头，没事吧？”

　　“没事，例行检查。” 王石摆摆手，语气轻松，“咱们合法经营，账目清楚，不怕查。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刘淑华和娄晓娥拍了拍胸口，刚才可把她们吓坏了。

　　王石走到廊下，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目光平静。系统仓库里那如山如海的储备，安然无恙。760户家庭的希望，已经悄然种下。官方的调查，被他以最平常、最无懈可击的方式化解。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已微凉，但心，是暖的，也是定的。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是继续蛰伏，积蓄力量，等待，并守护好眼前的一切。风雨或许会更急，但他已筑起高墙，备足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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