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五感同步的尴尬

　　回到南城小院，新成员虎子立刻成了焦点。小家伙虽然刚到陌生环境，但因为契约的关系，对王石一家和这个院子似乎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它不吵不闹，迈着优雅而警惕的猫步，在院子里东闻闻，西嗅嗅，熟悉着新领地的每一个角落，那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审视与好奇。

　　徒弟们和何雨柱、许大茂他们也围了过来，对着这只漂亮精神的狸花猫评头论足。招娣和青山绿水对虎子身上那油光水滑的皮毛和灵动的神态尤其喜爱。娄晓娥更是喜欢得不得了，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虎子光滑的脊背，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一下，又一下，动作温柔。

　　“这猫真漂亮，毛摸起来好舒服！” 娄晓娥笑着对旁边的林雪说。

　　就在娄晓娥的手第三次抚过虎子脊背的瞬间，站在不远处、看似在观察虎子适应情况，实则心中早已蠢蠢欲动的王石，心念微动，启动了刚刚获得的主动技能——【五感同步（虎子）】。

　　刹那间，王石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轻轻拽了一下，眼前、耳中、鼻端、乃至身体的触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视觉首先切换。原本正常的人类视野，瞬间变成了略带弧度、色彩饱和度极高、但对红色不敏感、细节分辨率稍逊，却拥有超凡动态视力和极佳夜视能力的猫科动物视野。他看到的世界，色彩更加鲜艳，物体的轮廓在某些光线下似乎带着细微的光晕，远处树叶的摇曳、飞虫的轨迹，都清晰得不可思议。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站在不远处，那身形在猫的视野里显得格外高大。

　　紧接着是听觉。无数细微的、平时被人类耳朵自动过滤掉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入！远处胡同里孩子奔跑的脚步声、隔壁院老人咳嗽的痰音、墙角蚂蚁爬行的窸窣、风吹过瓦片缝隙的呜咽、甚至地下老鼠在洞道里窜动的微弱动静……

　　整个世界瞬间变得嘈杂无比，却又层次分明。他能轻易分辨出招娣轻柔的呼吸声、青山绿水小声讨论针线活的气流声、以及娄晓娥手掌与虎子皮毛摩擦时，那细微到极致的、如同砂纸掠过天鹅绒般的沙沙声。

　　然后是嗅觉。一股复杂到难以形容、信息量爆炸的气味风暴，冲入王石的感知！他能清晰地闻到院子里每一株草药的独特药香、泥土的腥气、木材的微朽、晾晒衣物上阳光和皂角混合的味道、厨房里残留的饭菜油气、每个人身上不同的体味…… 他甚至能闻到娄晓娥手上淡淡的雪花膏香气，以及那香气下，一丝属于女性的、温润的肌肤气息。这嗅觉的灵敏与分辨力，远超人类百倍！

　　味觉暂时没有特别感受，但触觉的反馈，却让王石浑身一僵，差点心神失守！

　　当娄晓娥的手第四次温柔地、顺着毛流抚过虎子（现在是王石共享触觉的虎子）的脊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极度舒适、微微酥麻、又带着一丝丝怪异邪恶感的触觉，如同电流般，瞬间从脊背传递到王石的意识深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娄晓娥手掌的温热、指尖的柔软、以及那顺着毛发根部轻轻捋过的、恰到好处的力度。每一根被抚摸的毛发似乎都在欢呼，毛孔舒张，带来一种慵懒、放松、被服侍般的极致舒适感。这种触感，远比人类自己抚摸自己背部的感觉要敏锐、细腻、放大了无数倍！因为这是猫的皮肤和神经末梢在感受！

　　更让王石心跳漏了一拍的是，这种“被抚摸”的感觉，结合视觉中看到娄晓娥温柔含笑的脸，听觉中她轻柔的赞叹，嗅觉中她手上传来的雪花膏和体香…… 竟然让他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跨越了物种和伦理界限的、难以启齿的愉悦与尴尬！这感觉太奇怪了！太邪恶了！

　　“这五感同步…… 有点顶不住啊！” 王石心中暗叫，连忙切断了同步。再同步下去，他怕自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意识回归自身，眼前恢复正常的彩色视野，耳边嘈杂的背景音褪去，鼻端的复杂气味也简化成了人类的水平。只有脊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被温柔抚摸过的酥麻错觉，让他脸上不禁有些发热。

　　他定了定神，看向还在享受抚摸的虎子，又看看一脸喜爱的娄晓娥，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这技能好用是好用，但以后启动得慎重！尤其是共享触觉的时候！非必要，不开启！太容易扰乱心神了！

　　“好了好了，都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王石咳嗽一声，驱散围观的人群，“栓子，石头，你们该去练习了。青山绿水，招娣，手里的活计别落下。柱子，大茂，酒馆晚上还得开门，准备一下。”

　　他又对林雪说：“小雪，你带安安和虎子回屋吧，让虎子也熟悉熟悉里面。我出去一趟，街道王主任说今天要过来盘一下酒馆的账。”

　　将妻儿和新鲜出炉的“侦察兵”安顿好，王石换了身整洁的衣服，来到前院的南城小酒馆。不多时，街道王主任便带着两个办事员来了。

　　盘账的过程很顺利。何雨柱和许大茂把账目记得清清楚楚，进货、出货、收入、支出，票据齐全。王主任一边看，一边点头：“不错，账目清晰，经营也规范。王石啊，你这酒馆，现在是咱们街道公私合营的典范了，上面都表扬过。就是这物价啊……”

　　她放下账本，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王石说：“你也知道，现在这光景，什么东西都缺，什么都贵。你们这酒菜的价格，虽说比国营饭店实惠，用料也实在，但比起前两年，还是涨了不少。有些群众有反映，说吃不起。可你们也要成本，我们也理解。难啊！”

　　王石给王主任倒了杯茶，平静地说：“王主任，我们尽力控制成本，用好每一分钱每一两粮。酒是我们自己酿的，能省点。菜也是尽量用应季的，边角料也不浪费。但有些东西，比如油、糖、好一点的肉，价格确实下不来。我们只能保证，不哄抬物价，不投机倒把，尽量让街坊们花值得的钱。”

　　“嗯，你做事，我放心。” 王主任点头，“就是这大环境…… 听说上头也在想办法，要平抑物价，打击投机。但下面执行起来……唉，总有些人钻空子。你们自己也要注意，采购的时候，手续一定要全，别被人抓住把柄。”

　　“我明白，谢谢王主任提醒。” 王石应道。他知道王主任这是好意，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尽量为他们行方便，也提醒他们注意风险。

　　又聊了些街道的杂事，盘账结束，王主任便带人走了。

　　送走王主任，王石站在酒馆门口，看着街上行人或匆忙或麻木的身影，回想起刚才五感同步时，虎子那远超人类的敏锐感官所捕捉到的、这个城市最细微的声响与气息——孩子的奔跑、老人的咳嗽、蚂蚁的爬行、老鼠的窜动、还有那些复杂难言的气味……

　　人间烟火，世道艰难。

　　“虎子……” 王石心中默念，对那只刚刚契约的小猫，寄予了更多的期待。它不仅是一只宠物，一个捕鼠能手，更将成为他在这个愈发复杂的年代里，一双额外的、更加隐秘而锐利的眼睛和耳朵。

　　夜色渐浓，南城小酒馆的灯笼亮起，散发出温暖的光。王石转身，走回那个属于他的、充满了各种不平凡的平凡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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