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棒梗长歪了

　　大年初一，安排徒弟们。

　　四九城便被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唤醒。虽然物资依旧紧张，但过年毕竟是过年，家家户户门上贴起了新写的对联，窗上贴着简单的窗花，孩子们也换上了洗得发白、但尽量整洁的衣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努力营造的喜庆气氛。

　　南城小院也不例外。王石一早便带着林雪和安安，先去给聋老太太拜年。老太太精神不错，拉着王石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还硬塞给安安一个装着压岁钱的红包。王石陪着说了会儿话，留下一些自制的易消化点心，便告辞出来。

　　接着，便是院内的互相拜年。何雨柱一家、许大茂一家自然是最先凑到一起的。何大清也早早从南锣鼓巷赶了过来，脸上带着过年的喜气。

　　拜年的流程大同小异，互相说着吉祥话，孩子们磕头，长辈给个小红包（。气氛起初还算融洽。

　　胡闹的苗头，是从孩子们开始的。

　　两岁多的何晓（晓晓） 和许磊（磊磊），正是猫嫌狗厌、精力过剩的年纪。得了压岁钱，又吃了点难得的糖果点心，两人兴奋得满院子乱窜。晓晓性子像何雨柱，虎头虎脑，莽撞活泼；磊磊则更机灵些，但也被带得野了起来。

　　两人先是比赛跑圈，绕着院子里的石榴树你追我赶，撞翻了招娣晾晒的干菜簸箕，惹得招娣一阵嗔怪。接着又不知从哪儿翻出几个废纸团当球踢，踢得尘土飞扬，差点砸到正在廊下晒太阳的虎子。

　　大人们起初还笑呵呵地看着，觉得孩子活泼过年热闹。但很快，这活泼就有点收不住了。

　　晓晓看中了安安手里抓着的一个彩色布球。安安虽然才几个月，但对自己的玩具已经有很强的占有欲，见晓晓来抢，小手攥得紧紧的，嘴里啊啊地抗议。

　　“晓晓！不许抢弟弟玩具！”刘淑华连忙制止。

　　晓晓哪里肯听，见妈妈不过来，伸手就去夺。安安不撒手，晓晓一用力——

　　“刺啦”一声，布球被扯坏了，里面的填充物（旧棉花）撒了出来。

　　安安一愣，看着坏掉的布球，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嘹亮。

　　“嘿！许磊！你干嘛呢！”这边还没哄好，那边何雨柱又吼了一嗓子。

　　原来磊磊趁人不注意，爬上了院子角落堆放的杂物，正试图去够屋檐下挂着的、风干准备过年吃的一小串腊肉！许大茂眼疾手快，一把将儿子捞下来，那串腊肉晃晃悠悠，差点被拽掉。

　　“小兔崽子！那是过年吃的！你也敢动！”许大茂虚张声势地拍了儿子屁股一下。

　　磊磊被拎下来，也不怕，咯咯直笑，觉得好玩。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安安在哭，晓晓知道自己闯了祸，有点蔫了但还强撑着，磊磊被爸爸抓着还扭来扭去想继续探险。何雨柱和许大茂一个吼儿子，一个训孩子，刘淑华和娄晓娥忙着哄安安和安抚晓晓。

　　何大清在旁边看得直乐，不但不劝，反而煽风点火：“男孩子嘛！皮实点好！晓晓，别怂！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比你还能闹腾！”

　　王石看着这场面，也是哭笑不得。他上前从林雪怀里接过还在抽泣的安安，轻轻拍着安抚，又对何雨柱和许大茂摆摆手：“大过年的，孩子嘛，正常。晓晓，磊磊，过来。”

　　两个小家伙有点怯怯地挪过来。王石也没训他们，只是蹲下身，看着他们的眼睛，认真地说：“晓晓，弟弟还小，你是哥哥，要爱护弟弟，不能抢弟弟东西，知道吗？玩具坏了，叔叔再让婶婶给你和弟弟做新的。磊磊，爬高危险，腊肉是大家过年一起吃的，不能乱动，明白吗？”

　　他语气平和。晓晓和磊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王石又拿出两颗水果糖：“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来，吃糖。吃完糖，带弟弟玩点安全的，好不好？”

　　有糖吃，两个小家伙立刻多云转晴，接过糖，脆生生地应了：“好！” 转头又跑去玩了，不过这次总算不再搞破坏，而是拿了个小皮球，在空地轻轻滚给安安看，逗得刚刚还哭的安安又破涕为笑。

　　大人们松了口气，重新坐下聊天。

　　何大清咂咂嘴，对王石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孩子就得这么教，不能光打骂。”

　　王石笑笑，没说话。孩子的天真胡闹，是生命力的体现，也是这艰难岁月里最宝贵的生机。只要引导得当，便是最好的年味。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小院里，将刚才的鸡飞狗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初一下午，王石带着安安回南锣鼓巷给何大清拜年，林雪和几个徒弟留在小院收拾。拜完年出来，王石抱着安安，手里还拿着何大清硬塞过来的一包自家炒的南瓜子，刚走到中院，就听见一阵孩子的哭闹声。

　　只见棒梗（五岁）带着妹妹小当（三岁多），正围着晓晓和磊磊，伸手要去抢他们手里刚剥开、还没放进嘴里的水果糖。晓晓和磊磊把糖紧紧攥在手心，背到身后，警惕地看着棒梗。

　　“给我！我也要吃糖！”棒梗理直气壮，伸手就抓。

　　“不给！这是石头叔叔给我们的！”晓晓梗着脖子。

　　“小气鬼！给我一块！”小当也奶声奶气地帮腔，伸手去拉磊磊的衣服。

　　何雨柱和许大茂在屋里跟何大清说话，刘淑华和娄晓娥在厨房帮忙，一时没注意外面。王石皱了皱眉，正要上前，贾张氏却猛地从自家门里窜了出来。

　　她一把拉过棒梗和小当，不是教训，反而指着晓晓和磊磊，尖声道：“吃块糖都藏着掖着！都是街坊邻居，给孩子一块糖怎么了？至于这么抠搜吗？！” 嘴里不干不净，眼睛死死盯着俩孩子手里的糖，话里话外全是挑唆和道德绑架。

　　棒梗有奶奶撑腰，更来劲了，挣脱贾张氏的手又要去抢。小当也哇地哭了起来，不知是委屈还是眼馋。

　　这时，秦淮茹急匆匆从屋里跑出来，她听到动静才出来。看到这场面，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连忙去拉棒梗和小当：“棒梗！小当！不许抢人家东西！快回来！”

　　“我不！我要吃糖！”棒梗挣扎着。

　　贾张氏一把推开秦淮茹的手，瞪着眼：“你拉孩子干啥？不就是块糖吗？一点团结友爱的精神都没有！” 她这是典型的倒打一耙。

　　秦淮茹又急又气。孩子眼馋别人家的糖，她心里也难受。可这样去抢，贾张氏还这么说，她脸上挂不住。

　　王石这时走了过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棒梗，小当，想吃糖？”

　　两个孩子立刻看向他，棒梗眼里有渴望，也有点怕这个不怎么笑、但很有威势的叔叔。小当则怯生生地点点头。

　　王石从口袋里又掏出两块水果糖，递过去：“给，一人一块。但是，要记住，糖是叔叔给的，不是抢的。别人的东西，要经过别人同意才能拿，不能动手抢，明白吗？”

　　棒梗一把抢过糖，剥开就塞进嘴里，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睛却还瞟着晓晓他们手里那块。小当接过糖，小声说了句：“谢谢叔叔。”

　　贾张氏见状，三角眼一翻，阴阳怪气道：“哟，还是王石大方！到底是开酒馆的，糖多！早拿出来不就没这事了？”

　　王石没理会贾张氏的酸话，目光转向一脸窘迫、拉着孩子的秦淮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秦姐，孩子还小，不懂事，看到好东西想要，是本能。但怎么要，得大人教。”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眼睛还乱转的棒梗，又看向秦淮茹，声音放缓，却字字清晰：“父母（长辈）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你今天纵容他抢一块糖，觉得是小事，可这抢的念头和习惯，种下了，将来就可能惹出大祸。”

　　他目光扫过贾张氏，意有所指：“有些事，不是穷不穷的问题，是道理和规矩的问题。孩子不懂，大人得懂。现在舍不得管，将来，或许就有别人、有社会来管，到那时，代价可能就不是一块糖了。”

　　这番话，说得秦淮茹脸色煞白。

　　贾张氏听出话里的敲打，想撒泼，却对上王石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莫名一虚，张了张嘴，最终只拉着棒梗和小当，灰溜溜地回屋了。

　　王石没再多说，对秦淮茹点了点头，抱着安安，拿着南瓜子，转身离开了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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