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阿嬷》现身60年代

　　四月初，春意渐浓，但政治气候的“倒春寒”却隐隐让人不安。 王石凭借超越时代的认知，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他知道，必须提前做些准备，在一些关键领域埋下“种子”，以备不时之需。文艺宣传，历来是重中之重。

　　这天晚上，南城小院静室内， 王石叫住了刚放电影回来的许大茂。何雨柱、娄晓娥、刘淑华、林雪几人也在。

　　“大茂哥，最近下乡放电影，群众反响怎么样？”王石递过一杯茶，看似随意地问起。

　　许大茂接过茶，咂咂嘴：“嗨！还能咋样？老片子翻来覆去地放，《地道战》《地雷战》，老百姓都看腻了！唱歌也就是《团结就是力量》《东方红》那几首，没啥新花样！上面要求加强宣传，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抱怨着，这也是当下基层宣传工作的普遍困境。

　　王石点点头，沉吟片刻，从怀里（实为系统仓库）取出一张叠好的信纸，神色略显郑重地递给许大茂：“大茂哥，我这儿有首以前偶然听人哼唱、觉得特别有力量的歌，词曲我都大概记下来了。你瞧瞧，合不合适在放电影前，或者集体活动时，教大家唱一唱？”

　　“大茂哥，”王石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最近宣传口子可能会越来越紧。我这儿有首……。你看看，这歌，能不能在适当的时候，用起来？”

　　许大茂接过那张纸，好奇地看去。娄晓娥等人也探过头。

　　纸上的歌名让所有人一怔——《阿嬷》。

　　没有“爱国版”的标注，只有这个简单、质朴，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故事的称谓。

　　王石开始低声念诵歌词，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将所有人带入那个特定的年代与情境中：

　　“儿时我常常听人说

　　裹着小脚的那个

　　是困在深山里的阿嬷

　　她和阿公是包办的

　　大字也不识几个

　　结婚前连面都没见过…”

　　开篇几句，一幅旧时代农村妇女的悲情画卷缓缓展开。娄晓娥、刘淑华这些女性，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们能感受到那种被命运束缚的无奈与沉重。

　　“炊烟飘过

　　煮饭的柴火把腰压弯了

　　压弯她不止柴火

　　黄昏日落

　　阿公敲着碗筷把歌唱着

　　她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过

　　等远方开来的车…”

　　日常劳作的艰辛，无望的等待…… 画面感极强，带着泥土与炊烟的苦涩气息。何雨柱咂咂嘴，想起了乡下的某些见闻。许大茂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她生了一个又一个

　　都被号角的呼声 吹走了…”

　　（王石在这里，用指尖极轻极缓地敲击桌面：哒—哒—哒— 模拟出征的鼓点，沉重而遥远）

　　“山那边是什么

　　是烈士的英魄

　　是他们拼死保卫的新中国

　　河那边是什么

　　是绵延的战火

　　她望着远方泪一滴滴的落…”

　　个人命运与家国情怀在此刻猛烈碰撞！ 牺牲、奉献、伟大的新中国与一位母亲无声的眼泪……这种对比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娄晓娥的呼吸骤然急促，眼圈瞬间红了。刘淑华紧紧攥住了衣角。连何雨柱和许大茂都沉默了下来。

　　“和平来了

　　他们走了

　　她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最平静的语句，道出了最彻骨的悲凉。 静室内落针可闻。

　　歌词后半段重复，情感在重复中积累、发酵。当王石念到最后一句 “她望着远方泪一滴滴的落” 时，娄晓娥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她出身大家，见过世面，更能体会这歌词背后宏大的历史悲剧与个体命运的渺小与坚韧。

　　“这歌……” 许大茂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这歌太不“宣传”了，它没有口号，没有直接的歌颂，它只是在平静地叙述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正是这种平静，却拥有直击灵魂的力量。

　　“石头，这歌……能唱吗？” 何雨柱迟疑地问，他感觉这调子太悲了。

　　王石看向众人，目光深邃：“正因为它讲述了牺牲，才更显得和平与建设的可贵。 阿嬷的等待落空了，但正是千千万万个阿嬷的孩子的牺牲，换来了我们今天的日子。记住苦难，不是为了沉溺，而是为了更好的前行。” 他顿了顿，“旋律是深沉的，但尾调可以带上一点微弱的希望。 尤其是……这里。”

　　他再次用手指敲击桌面，这一次，节奏陡然一变，变得清晰、嘹亮、充满力量：

　　“哒哒 哒- 哒- 哒- 哒- ———”

　　是冲锋号！ 虽然只是模拟，但那象征意义极强的旋律，仿佛在无尽的悲凉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注入了一股决绝的力量！

　　“在‘号角的呼声’和‘和平来了’之间，加入这个元素。”王石解释，“不是欢庆，是象征……那些孩子，是听着这个声音，走向战场的。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时代的印记。”

　　娄晓娥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却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她彻底明白了王石的用意！这首歌，需要一种克制而深情的演绎，不能是激昂的呐喊，而是沉淀后的倾诉！ 而女性的声音，尤其是她这种带有书卷气和文化底蕴的嗓音，最能表达出那种隐忍的悲痛与坚韧！

　　“石头！这歌……让我来试试主唱，行吗？”娄晓娥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我能懂阿嬷……我能懂那种等待和心碎！ 淑华和小雪的声音柔和，可以在背后和声，像……像村里的其他女人，像回忆，像回声……”

　　刘淑华和林雪也重重点头，她们被歌词深深打动，也相信娄晓娥能诠释好。

　　王石看着娄晓娥眼中那份共情与使命感，知道找对人了。他点点头：“好。晓娥姐，你来主唱。这首歌的关键在于‘情’，在于‘真’。 淑华姐，小雪，你们的和声要轻，要飘，像背景里的风。大茂哥，配乐尽量简单，手风琴铺垫，关键处用号角（或类似音效）点睛，切忌过度渲染。”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收好歌词：“我明白了！这歌……不一样！它不是在唱高调，它是在挖心窝子！ 我会找最简单的乐器，突出人声！晓娥，靠你了！”

　　这一刻，南城小院的几个人，因为一首歌，凝聚起一种严肃而虔诚的氛围。 他们隐约感觉到，王石拿出这首歌，绝非一时兴起。这或许是为即将到来的某种局面，准备的一件特殊的“武器”——一件用真实的历史伤痛和真挚的情感铸就的武器，它可能不合时宜，却可能在某些时刻，触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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