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遇章 鹤眠

　　两人回到景阳宫时，杨贵妃果然还未回来。

　　初楹与杨庭宇对视一眼，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来到寝殿后窗，动作轻巧地推开窗户，提着裙摆，轻而易举的翻了进去。

　　她刚理好微皱的衣裙，贴身宫女槐夏便闻声走了进来，见到她，圆圆的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公主，您回来啦！”

　　“嗯”初楹弯唇，将手中一直小心提着的油纸包递过去，“喏，给你带的绿豆糕，还酥着呢，快尝尝”

　　槐夏双眼一亮，连忙接过，打开油纸，清甜的豆香便散了出来。

　　她拿起一块小心地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真好吃！谢谢公主！奴婢还是第一次吃到宫外的糕点呢”

　　看着槐夏开心的模样，初楹也很是开心：“多吃点，都是你的”

　　“表哥还在外面，你让他也快回去寝殿去，别让旁人发现了”初楹吩咐道。

　　槐夏连忙点头，捧着绿豆糕快步出去了。

　　殿内只剩下初楹一人她走到梳妆台前，缓缓取下覆面的薄纱，镜中映出一张明媚的脸庞。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过镜面：“我们何时还会再见呢”

　　在这之后，她每日都会去太后宫里晨昏定省，陪太后说话解闷，从尚书房下了学，就陪贵妃聊天散步。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份平静下隐藏着怎样的期盼。

　　她总会刻意放慢脚步，留意着宫道上来往的身影。

　　在太后宫中，她会比往常坐得更久一些，陪太后品茗、赏花、谈论佛经，耳朵却时刻留意着殿外的动静，任何通传声都能让她的心微微一紧。

　　她期待着，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再次听到那个名字，看到那个人。

　　章太后有时会笑着打趣：“楹儿，近日来得更勤了，这些个皇子公主中啊，就属你最有心了，知道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咯”

　　初楹会轻轻环住太后的胳膊，撒娇应答：“孙儿最喜欢皇祖母了，想天天都来陪着您呢”

　　“好，哀家呀，也最喜欢你了”

　　初楹静静的靠在太后的胳膊上，不知何时能遇到他。

　　一个多月过去了，初楹依旧没能碰到章鹤眠。

　　但她仍像往常一样，在太后宫中陪着说话。

　　太后今日精神颇佳，正与初楹讲着往年宫中的一些趣事，殿内气氛温馨融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清晰的通传声：“启禀太后娘娘，丞相夫人携公子章家小公子，前来给您请安了”

　　那一瞬间，初楹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白。

　　她强自镇定，将茶盏轻轻放回桌上，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快请进来”太后显然很是高兴，语气愉悦。

　　珠帘轻响，一行人款步而入。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仪态端庄，正是丞相夫人。

　　而落后她半步，微微垂首跟着的，正是章鹤眠。

　　他今日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长袍，比那日的月白色更显清雅，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如竹。

　　丞相夫人笑着向太后问安，言辞恭谨又带着熟稔的亲昵。

　　“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章鹤眠也随之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如玉磬：“章鹤眠，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凤体安康，千岁金安”

　　“好好好，快起来，赐座”

　　太后连连摆手，笑容和蔼：“有些日子没见鹤眠了，愈发显得俊朗出众了”

　　章鹤眠依言起身，谢恩后，目光自然而然地抬起。

　　随即，他的视线便牢牢定格在了太后身侧的那抹倩影之上。

　　当他的目光触及初楹完整的容颜时，那双朗星般的眸子骤然一亮，仿佛有璀璨的烟火在其中绽开。

　　不再是薄纱后朦胧的轮廓，眼前的少女，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气质清雅中带着一丝皇家公主天生的矜贵。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瞬间抓住了他全部的呼吸和心神。

　　是她！真的是她！虽然那日未见真容，但这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眸，这周身独特的气韵，他绝不会认错！

　　初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中的惊艳、探寻与难以置信的喜悦。

　　她的脸颊微微发热，心中那头小鹿又开始不安分地撞击起来。

　　她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

　　太后显然注意到了章鹤眠的失态，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却并未点破，只是温和地开口。

　　“哀家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哀家的十公主，初楹”

　　她又转向初楹，语气慈爱，“楹儿，这位是丞相夫人，旁边是章家小公子章鹤眠”

　　初楹这才抬起眼眸，迎向章鹤眠的目光。

　　她依着宫廷礼仪，微微颔首，声音平和而疏离：“丞相夫人，章公子”

　　一如那日在诗会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章鹤眠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再次躬身，这次是对着初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章鹤眠，见过十公主。”

　　丞相夫人也赶忙跟着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夫人和公子不必多礼，快请起”初楹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公主应有的威仪。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太后在一旁笑着说道

　　宫女随后奉上茶水，丞相夫人与太后聊着家常。

　　太后问他：“听闻鹤眠前几日去参加了城西的花诗会？”

　　章鹤眠立刻回道：“回太后娘娘，只是去凑个热闹，与诸位学子切磋一二”

　　目光却再次落在初楹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探询，“倒是那日，偶遇一位……惊才绝艳的小姐，所作之诗，清逸超然，令鹤眠至今难忘”

　　初楹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心中暗笑，这人……倒是会找机会。

　　她依旧垂眸不语，仿佛他口中那位小姐与自己毫无干系。

　　太后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哦？是哪家的小姐，竟能得你如此赞誉？”

　　章鹤眠的目光依旧胶着在初楹身上，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和笃定：“鹤眠不知那位小姐芳名，她来去如惊鸿，只留下一首诗”

　　他微微一顿，声音放缓，清晰地吟诵而出。

　　“素靥凌波不染尘，幽香淡淡月为邻。若非洛水惊鸿影，便是瑶台谪仙人……

　　“太后娘娘您听，此等诗句，是否当得起谪仙之誉呢？”

　　他将初楹那日所作的诗句朗声念出，目光灼灼，几乎要穿透初楹故作平静的表象。

　　殿内静了一瞬。丞相夫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儿子，又看看那位容貌绝美的十公主，似乎明白了什么。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随即看向身旁的初楹问道：“楹儿你觉得如何啊”

　　“孙女认为章公子所念的诗极好”

　　章鹤眠趁此机会，目光更加坦然地看向初楹，声音温和而真诚，带着显而易见的欣赏与探寻：“听闻十公主不仅在画上技艺了得，没想到对诗词也有了解”

　　初楹微微抿唇，压下上扬的嘴角，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不敢当，我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叮——章鹤眠好感度＋5，当前好感：15]

　　章鹤眠唇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敢问公主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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