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八三商场

　　八三商场。

　　是汕城新区较热门的一个标志性商场。

　　汕城很多居民饭后消食，或者逛街都会首选八三商场。

　　哪怕要坐好几个站的地铁。

　　郑无忧口中的一个八三商场，似乎将所有人的思路串联在一起。

　　众人目光都诧异的聚集在她身上。

　　包括隔壁的苗来生。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八三商场？”胡羽一脸惊愕，她和朋友确实去八三商场逛了街。

　　“我也去过！我去网吧之前去那里买过饮料。”

　　郭木壮硕的身体蹭的一下坐直，仿佛找到了他们被关进来的关键。

　　“我在那里上兴趣班……”万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所有人，微弱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依旧很清晰。

　　“我和女朋友在那里约会。”文点红着脸想了想，把在楼上酒店几个字替换成了文艺说法。

　　“没去过，但在看八三商场的相关资料。”

　　苗来生没想到一个与商场有关的查案卷宗，居然将自己带进了这个地方。

　　而他现在已大致猜出所有人的联系在哪里。

　　现在在场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矮个女，只有孙武和蔡叔还没说。

　　蔡叔听见八三商场时，脸上的肉显然有一丝抽搐。

　　本还有神的眼睛一瞬间黯淡下来。

　　他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的妻子……就是在八三商场出的事。”

　　这句话犹如雷声一样，轰的炸在郑无忧头顶。

　　那个自己亲眼目睹出事的女人，居然就是蔡叔的老婆！

　　他的老婆居然就是在商场负一楼超市里忽然昏迷的人……

　　“啊！怪不得我去超市买饮料的时候，那里围了好多人。”

　　郭木如梦初醒，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好奇就将自己牵扯其中。

　　“蔡叔，你的妻子是不是带着一个孩子？”

　　郑无忧试探性地将话抛出来，即使知道答案，她其实还是希望蔡叔说不是。

　　这样内心会好受很多。

　　当时的惨状，就连经常与各种器官和尸体打交道的自己都不忍内心唏嘘。

　　不敢想蔡叔要是见到遗体，会不会承受不住打击？

　　蔡叔没有开口，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下明白了。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和八三商场的那场意外有关。

　　而那场意外的发生也不是常理能解释的。

　　蔡叔妻子当时带着孩子在负一楼的超市货架买东西。

　　隔壁就站着郑无忧和她的伙伴。

　　欢乐的氛围下总是得发生点违和的事。

　　蔡叔妻子举着拿高层商品的手，忽然毫无征兆的直愣愣倒下，咚的一声横在货架中央，将货架两边的人都吓一跳。

　　这里本还一切正常。

　　郑无忧她们几人疑惑的扭头看向这个陌生阿姨，一度以为这阿姨是劳累过度，又或许是低血糖。

　　在郑无忧俯身检查完基础指标之后，猛然发现这阿姨就像是睡着一样。

　　一旁与阿姨同行的小女孩明显懵了，眼泪像决堤一样，放声哭泣。

　　许是八三商场地理位置优越，救护人员来得很及时。

　　在她们的帮助下，救护人员将这阿姨抬上了担架。

　　郑无忧她们几人松了口气，正重新推着购物车，打算结账回学校时。

　　身后抬着阿姨的担架上忽然传来异响。

　　在超市温和的音乐下，格外突兀。

　　她们回过头发现救护人员将担架放下，开始原地再次检查阿姨的生命体征。

　　没有被救护人员遮住的阿姨，只有头部遗漏在外面。

　　于是那双紧闭的眼睛在她们目睹之下……

　　直接炸开。

　　郑无忧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一小块内容物溅上。

　　头一次遇见这种场景的她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不合常理的事情开始出现。

　　如果蔡叔妻子是眼内压升高造成的眼球爆炸，或许可以牵强的解释一下。

　　但……

　　蔡叔妻子在救护人员进行急救时，腹部急速膨胀。

　　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胀成一个半球的形状。

　　那个下午，整个负一楼超市里的人都听见了一声巨响。

　　而郑无忧她们则站着这条血液呈飞溅状，脏器乱飞的货架中间。

　　眼前视线模糊，躺在担架上的身体俨然一副半空状态，脊柱节节分明。

　　郑无忧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血液的温存。

　　这一天成了她最难忘的21岁生日。

　　回过神，关于后面的事郑无忧只记得警方将那里围了起来，并把她们几个无辜牵涉其中的学生带到了警局。

　　结合监控录了口供之后，便在导员的认领下回了学校。

　　她是第一目击者。

　　而郭木，孙武与胡羽，文点都是第二目击者。

　　蔡叔则是当事人家属。

　　万斯在兴趣班上课，估计下课出来遇上了，也算第二目击者。

　　苗来生是？

　　郑无忧将疑惑的目光抛向苗来生，在场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与八三商场的意外有关联，那他是？

　　“帮工都吃这么久的饭吗？”

　　太阳落山之后，山间的温度骤降。

　　门外老头子在寒风中不知道站了多久，听见屋内沉默一会儿后，拿起手上的烟枪不耐烦的敲了敲门。

　　随后他将门打开，看见大碗里还剩残渣的玉米糊。

　　生气的将蔡叔椅背后放着的鞭炮线一脚踹到黑土墙边。

　　“你们咳咳……暴殄天物，吃完就自己走，我管吃，不管所有人住。”

　　老头子生气苍老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他端起那碗余下的玉米糊，咳出的口水喷在玉米糊里。

　　心疼的反手将门重重关上。

　　文点忽然意识到这碗玉米糊端来之前，这老头也是这么咳嗽的。

　　心里膈应的他没忍住干呕起来。

　　“所以我们会来这儿，是因为他家里人报复吗？”郭木说出这句话之后，见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恍然意识到自己明显说错了话，急忙扇自己嘴巴一耳光，“呸，说些啥狗屁话，蔡叔，我不是那意思。”

　　“蔡叔估计做不到短短几小时内创造出一个半山腰的山村。”胡羽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每次都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算他能做到，也没必要让自己参与进来。

　　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折磨自己吗？

　　“其实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都和我妻子见过面。”

　　蔡叔的话，其实郑无忧能听出来。

　　如果他是谋划这一切的主谋，他也就不会坐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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