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一个不知道对方有多穷，一个不知道对方有多富

　　“你觉得，他们想要哪一款？”

　　李瑞问道。

　　“要是能卖东风-5，他们肯定也想要……不过这玩意儿没可能，先不说东风-5是镇国神器，一旦技术泄露会真正影响到国防安全，仅仅是这东西可以从沙特打到美帝，并且覆盖除了阿拉斯加外的所有国土，这就会让美帝暴走的……”

　　谢威叹了口气，“大户不傻，一旦真的拥有了这东西，王室就得换人……所以，他们也就没有什么选择了……只能是东风-3。”

　　谢威装得很累啊。

　　可是他也没办法。

　　要是不装，根本说不清楚自己消息来源。

　　要真说了真实来源，被切片不可能，但是绝对会让龙耀华这些老家伙发疯的——一个能了解未来几十年技术发展，局势走向的“预言者”，对于任何国家来说，都是属于王炸级别的战略武器，有了，可以不在未来几十年走任何弯路。

　　不相信？

　　这很容易证实。

　　各种国际大事件，各方反应，哪怕具体时间不记得，只要能记得大体就没有问题，比如两伊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傻大木什么时候入侵科威特，海湾战争什么时候爆发，苏联何时会解体……

　　可谢威不敢说。

　　倒不是他怕自己说了后，上面彻底相信了他，会导致他彻底失去自由——他怕自己说了，中国发展速度远比原本的世界更快。

　　在苏联解体后，美帝为了继续抢劫全世界，就需要一个敌人。

　　那时候，各种禁运会远比历史上更加严重。

　　改革开放从国外虽然没有引进到什么真正的前沿技术，却让大量人才到了国外接受培训然后回国；大量企业走出去，了解国际市场；更重要的是国内生产单位为了生存，跟世界巨头们竞争，就必须拼命降低制造成本、提升技术等……

　　更了解了世界，发展速度才更快。

　　不然在进入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开始，也不会出现科技喷发式增长，随后把曾经领先中国上百年的世界甩到后面。

　　两人看着谢威，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你觉得他们能给出什么价格？”

　　龙耀华开口了。

　　谢威伸出了三根手指。

　　“300万美元？”

　　龙耀华诧异地看着谢威，就如同李瑞说的那样：很想把谢威脑袋剖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东西。

　　东风-3虽然服役的时间只有十多年，可技术相对来说是落后的：采用捷联式惯性制导系统，硝酸和偏二甲基液体燃料推进剂，虽然圆概率误差在1000~3000米，不过这玩意儿是携带核弹头的。

　　没了核弹头，东风-3那只有1500公斤的战斗部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核弹，是不可能卖的。

　　所以，相关单位在考虑后，商量了一个1000万左右的价格。

　　当然是人民币。

　　谢威这小子，居然能直接猜出价格？

　　“300万美元？领导，这玩意儿虽然射程就3000公里，可也叫战略导弹啊！”

　　谢威无语了。

　　“难道3000万美元？这价格会不会太高了一些？咱们生产一发东风-3，也就几百万……”

　　即使知道谢威心黑，哪怕明明穷得不行，龙耀华也是嘴角抽搐。

　　3000万美元啊！

　　目前汇率3.5左右，折算下来，一枚超过一亿了！

　　国家为了鼓励企业出口创汇，对于出口单位的结算价格更高，规模越大结算价格越高。

　　哪怕对方只买十多枚，也是好几亿的销售额，至少能拿到4的结算价。

　　1.2亿！

　　抢钱呢！

　　听到说生产成本几百万，谢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领导，研发成本不是成本啊？各种配套的研发投入不算到成本里面啊？咱们不能只看生产成本啊！”

　　他觉得必须扭转上级这种说成本就只说生产成本，连研发成本什么的都不算到里面，更不算配套的成本、后续发展所需的合理利润等。

　　这也是中国跟世界最大的区别。

　　不，苏联也是如此。

　　所有的项目都是国家投资，投入的资金，自然是不需要算到成本中的。毕竟搞出来的武器装备都是自己用，根本就没有考虑卖到国际市场上。

　　“研发成本也没有多少啊……”

　　龙耀华提醒谢威。

　　“……”

　　这话让谢威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航天领域有着钱老这样的泰斗，在当年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苏联人撤走了支援的专家、销毁技术资料后，直接白手起家搞出了战略洲际导弹……

　　这方面的技术虽然比不得欧美先进，自用也是够了的。

　　“确实，战略导弹，主要用于威慑敌人，价格高一些也是正常的。”

　　李瑞一脸兴奋地说道。

　　果然还得是谢威，报价足够心黑！

　　“领导，咱们穷，不代表想买这种具备很强威慑力武器的国家穷啊！全世界能生产的国家有几个？能卖的又有几个？”

　　谢威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会儿，他是真的相信网上流传的一个不知道对方有多穷，一个不知道对方有多富的说法了！

　　眼前这两位大佬，身份可不低！

　　对于他们来说，3000万美元，居然就已经是很离谱的价格了？

　　“70年代巴列维王朝从美帝那边采购F-14雄猫战机，单价都高达6500万美元……咱们一枚能威慑到方圆3000公里的东风-3，难道还不如一架F-14？”

　　见两人满脸惊愕，谢威的咬牙切齿变成了痛心疾首。

　　“3，3亿……还是美元？”

　　李瑞有些结巴，眼睛瞪得滴溜圆。

　　就连龙耀华此刻也被这个价格给震到了。

　　“咱们一年军费，折算下来也才不到60亿美元，要是按照这价格，岂不是一笔订单就比咱们一年军费还高？那边只是一个军事实力并不强的国家……”

　　良久，龙耀华才回过神来，“你小子真能开玩笑！这简直就是抢钱，不，抢钱都没这么厉害的。”

　　谢威叹了口气。

　　穷啊！

　　都是穷闹的。

　　出口先进武器装备太少，上级领导完全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啊。

　　“就因为他们军事实力不够强，而且部队的军事素质太差，所以他们才需要具有威慑力的武器来确保敌人不会对他们动手……人家一年仅仅靠着卖石油都能收入上千亿美元啊！国家富裕、却又没有什么军事实力保护自己的财富……”

　　谢威向两人解释着。

　　他很清楚大户是准备了100亿美元的，而且是在80亿以下直接成交，连汇报都不用向国内汇报。

　　有钱，就是如此任性。

　　而这笔买卖，在中东混乱的局势中，一直保了大户超过30年的平安，后来他们更是采购了性能更先进的东风-21来替代东风-3。

　　“最低，也得2亿美元一枚。这是底价！反正我觉得2.5亿美元的价格是最合适的。”

　　谢威做出自己的建议。

　　3亿美元，肯定也是能成交的，不过可能会经过旷日持久的谈判。

　　既然自己来了，肯定不能再按照原本的那种价格……

　　要知道，一开始卖方可是只准备报价1000万美元，要是对方不接受，1000万人民币是底价。

　　2亿美元，35枚一共就70亿美元，恰好在对方不需要向国内汇报的范畴。

　　“你觉得能卖出这样的价格？”

　　回去的路上，龙耀华的脑袋还是嗡嗡的，他开口问李瑞。

　　太黑了。

　　要真能卖出这个价格，全国军工系统缺乏资金升级的窘境就会得到缓解。

　　“应该能吧。谢威这小子做事情都是考虑得很周到的，他分析的也没错……在这之前，国际上也就只有苏联出口了飞毛腿B这种射程300公里的导弹……”

　　李瑞其实心中也没底。

　　2亿美元一枚的东风-3啊！

　　按照4的结算汇率，这就是8亿人民币！

　　一枚东风-3的生产成本只要800万，100倍的利润！

　　哪怕把研发经费跟配套投入等都算上，所有成本也不会超过2000万，甚至不到1500万……

　　“到时候谈判就按照谢威说的那样，先不报价，直接伸出两根手指看看对方的反应……随机应变吧。”

　　龙耀华无奈地说道。

　　谢威提出来的一切，把他们搞不会了。

　　“什么？2亿美元的价格？这比抢还过分啊！”

　　“谁提出如此高昂的价格？不愿意出口就直接说啊，用得着用这样的方式来把客户吓跑吗？”

　　“胡闹！”

　　当众多相关领导了解中方准备报价2亿美元后，纷纷炸了。

　　他们根本就不敢想如此高的价格会把客户直接吓跑。

　　一枚东风-5，成本都不到5000万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到了87年春节。

　　在这期间，莫灵羽肚子总算是有了动静，由于刚刚怀上，怕一路折腾出现问题，谢威跟莫灵羽两人也没回蓉城。

　　谢建国跟刘梅夫妻俩推掉了一切的过年安排跟计划，直接带着大包小包，甚至还有8只鲜活的大公鸡乘坐火车到了哈城。

　　“妈，你这上车，就没被人给赶下去？”

　　到车站接老娘的谢威，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年头乘坐火车还没有太大的限制，活物什么的上火车倒是容易，可问题是火车上那么挤……

　　“为了带这几只鸡过来，我这老脸都快陪光了…专门找铁路局的关系加挂了一节车厢……”

　　谢建国一脸得瑟地说道。

　　随着红光机械厂这几年的发展成为整个西南地区最大的企业，谢建国的权利水涨船高。

　　找点关系在火车上加挂一节车厢，也不算什么难事。

　　现在的红光厂，可是铁路局的大客户！

　　“你还好意思说！现在翅膀硬了，结婚都不给妈老汉儿说！早晓得你是这样的，老子当年就直接把你屙茅坑里……”

　　刘梅白了谢威一眼，伸手就去揪谢威的耳朵。

　　“要不是小莫来信，怕是孩子好几岁了我们都不会知道……有你这样当儿子的？”

　　“痛！痛！妈，这不是工作忙嘛，我们本来打算过年回来，这不怀上了，她这阵又吐得厉害……”

　　谢威急忙捂着耳朵。

　　老娘太陌生了。

　　“赶紧的，我要去看我儿媳妇儿……”

　　好一番折腾，几人回到小院子里，病恹恹躺在床上的莫灵羽看到公公婆婆来了，挣扎着准备起身。

　　“别动，赶紧躺着……”

　　刘梅急了。

　　“妈，没有那么娇贵的……”

　　哪怕莫灵羽在写结婚申请前跑了一趟蓉城，可现在见到谢建国跟刘梅，还是尴尬不已。

　　“来，手伸出来！虽然知道你们高级知识分子不稀罕这玩意儿，当妈的该给你的，就不能少……”

　　刘梅听到莫灵羽喊妈，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

　　当即就伸出手腕，从上面摘下一个有着小指粗的黄金镯子。

　　“本来是为你们结婚时候准备的，结果你们不声不响就结婚了……在火车上怕丢，我就戴在手腕上……”

　　不是一节专用车厢么？

　　怎么会怕丢？

　　“还不去做饭，愣着干啥？”

　　刘梅见谢威在旁边挤眉弄眼的，冷哼了一声。

　　“我妈被附体了？”

　　出来后，谢威问谢建国。

　　这次的刘梅，让他感到太陌生了。

　　“就不能让老娘们儿有钱……你不知道，现在你妈一年挣好几十万，以前她在家吧，我不回去也没啥担心的……现在她天天不着家，我这反而怕她跟别的小老头跑了……”

　　谢建国一脸幽怨，“这还不是你小子干的好事！你为了你老娘不催你婚，让她去做生意！”

　　“……”

　　这能怪自己么？

　　不过老头的反应，让谢威还真的意外不已。

　　好歹也是西南地区最大集团公司的老总啊。

　　虽然工资不是很高。

　　可那级别……

　　“赶紧吧，你烧水，我杀鸡……不然你老娘到时候又得找我们麻烦……就不能让老娘们儿有钱啊！这一天天的……”

　　整个过年期间，谢威算是见识到了老爹跟老娘两人之间的地位翻转：记忆中一直温柔的老娘，居然直接化身成了川渝暴龙。

　　“别提了，从她开饭店有了生意后，就说我整天不着家，要跟我离婚。等我天天按时回家吧，她不着家了……”

　　这是谢建国告诉谢威的理由。

　　谢威根本就不信。

　　不过老娘有自己的事业，不盯着自己找麻烦，对谢威是好事。

　　至于老爹受点罪嘛，那是应该的。

　　年刚过完，刘梅表示回去把店里的生意安排一下，然后就到哈城来带孙子，他们刚走，李瑞就又来了哈城。

　　“来实地考察了？”

　　谢威一点都不意外。

　　那位亲王是在2月来的，春节是1月29号。

　　“对。只要参观后没有问题，就会进入实质的谈判阶段。”

　　“我能做什么？”

　　谢威问道。

　　他很清楚，这种谈判自己是不可能参与到里面去的。

　　“你不是说准备多卖点东西给他们吗？准备卖什么，至少得先说说吧！”

　　李瑞对谢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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