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玉佩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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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瓦片松动的声响还在耳边,许嘉竹却已经不在原地。

  她人影一闪,直接从冷宫偏殿消失,脚下一蹬翻过三道宫墙,落地时靴底踩碎一块青砖。气流在她脑中划出一条清晰路线,像地图上的红点导航,直指御书房。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这儿,只知道必须来。

  玉佩贴着胸口发烫,越来越热,像是要烧穿她的皮肉。

  她没时间想为什么裴无垢会出现在丽嫔行凶的那一刻,也没空琢磨他破窗而入的方向为何是皇宫正殿而不是冷宫后门。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家伙不是来救人的,是来掀桌子的。

  御书房内烛火未熄,皇帝还坐在龙案前批折子,手指捻着朱笔,动作稳得像没事发生。

  可下一秒,月白身影撞碎窗户飞进来,木屑四溅。

  裴无垢单膝跪地,袖口划过地面,手中一块黑玉重重拍在皇帝心口。

  “二十年前,你把我娘推进冰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声音不大,却像炸雷劈进屋檐。

  皇帝没动,连眼皮都没抬。他慢悠悠放下笔,看着胸口那块玉牒,忽然笑了。

  “哦?北戎余孽终于敢露脸了?朕等你很久了。”

  他说话时嘴角溢出血丝,可脸上全是笑,一点都不怕。

  许嘉竹站在门口,手已经摸上了九节鞭。

  她本想冲进去拦住裴无垢,但她停住了。

  因为皇帝接下来的话,让她脑子嗡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复仇的皇子?可你知道你自己是谁生的吗?”皇帝冷笑,“你根本不是大胤血脉,也不是北戎正统——你是质子之子,承的是敌国香火!”

  裴无垢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皇帝缓缓站起身,一把扯开龙袍领口,露出胸口一道扭曲疤痕,形状像打结的绳子,“我也是质子。”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许嘉竹瞪大眼。

  她认得那个疤。

  玄冥喝醉时提过一次,说北戎贵族被送来当人质的孩子,都会被烙上“绳结印”,表示身份卑贱,永世不得归宗。

  眼前这位坐了二十年江山的皇帝,居然是个外来质子?

  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玉佩。

  就在这一刻,气流脉动猛地一震。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

  她一把将玉佩从怀里抽出,靠近裴无垢手中的玉牒。

  两块玉石还没碰到,裂缝边缘突然浮现出细小文字。

  北戎古语。

  她看不懂全句,但认得三个字——“质子佩”。

  她脑子轰地炸开。

  原来这块从小贴身挂着的破玉,不是信物,不是护身符,而是耻辱的标记!

  是证明她爹娘都不是正经皇族的铁证!

  她抬头盯着皇帝,声音发抖:“所以你早就知道?丽嫔是你的人,青崖是你的人,就连我娘被陷害,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皇帝看着她,眼神居然有点惋惜:“你聪明,可惜晚了二十年。”

  裴无垢忽然冷笑:“那你以为,我这些年装疯卖傻是为了什么?”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玉牒表面,一道血痕浮现,滴在玉上。

  玉牒瞬间亮起微光,映出一行更清楚的字迹:

  【北戎七皇子,名讳失载,母为王妃赫兰氏,死于政变,子流落南境,赐号“质”。】

  屋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音。

  裴无垢盯着那行字,嘴唇微微发颤:“我妈……不是死于难产?是被人杀了?”

  皇帝冷冷道:“她是想带你逃回北戎,被我发现,沉湖灭口。至于你,本该一起死,可你师父偷走了你,还给你换了身份。”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许嘉竹:“而你,本来也不该活。你娘当年生下双胎,一个夭折,一个失踪。没人知道那个‘失踪’的孩子就是你。可你身上这块玉佩,是你外祖父临终前亲手戴上的,写着‘质子之后,不可承统’八个字。”

  许嘉竹听得全身发冷。

  她不是皇后嫡女?

  她是质子的女儿?

  那她这些年拼死保护的皇室尊严,到底是在替谁卖命?

  她猛地抬头,吼道:“那你呢?你凭什么坐这个位置?你也只是个质子!你比我们好不到哪去!”

  皇帝笑了:“可我活下来了。我娶了你们的大胤公主,生了三个儿子,让所有人都忘了我来自哪里。而你们……不过是历史里的一粒灰。”

  他说完,忽然抬手。

  袖中寒光一闪。

  一支乌金短箭直射许嘉竹面门!

  她反应极快,左手一扬,九节鞭甩出半圈,挡下暗箭。

  箭头砸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冒出青烟。

  有毒。

  她喘了口气,盯着皇帝:“你连自己的血脉都不敢认,还敢说自己赢了?”

  裴无垢也动了。

  他一步跨到御案前,玉牒抓在手里,眼神冷得像刀:“你说我母妃谋反,可真正背叛宗族的,是你这种窃居帝位的伪龙!今日我不为夺权,只为讨一个公道。”

  皇帝靠在龙椅上,擦了擦嘴角血迹:“公道?这天下哪有公道。胜者写史,败者埋土。你们两个杂种,也配跟我谈身份?”

  许嘉竹咬紧牙关,虎牙露出来。

  她忽然笑了:“你说我是杂种?行啊。那我今天就以杂种之身,告诉你什么叫天理循环。”

  她右手一抖,九节鞭缠上房梁,脚尖一点就要扑上去。

  裴无垢却突然伸手拦住她。

  “别急。”他看着皇帝,声音低哑,“他还不能死。”

  许嘉竹皱眉:“你还想跟他讲规矩?”

  “不。”裴无垢摇头,“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这二十年怎么一步步把自己作死的。”

  皇帝嗤笑:“你们真觉得,揭了身份就能翻盘?外面禁军听令于我,七宫长老效忠于我,连你娘留下的旧部,现在都给我端茶倒水。”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

  整齐划一,铠甲摩擦。

  但不是禁军。

  是七宫的步调。

  许嘉竹耳朵一动,听出来了。

  墨书带队,至少三十人,已经把御书房团团围住。

  她咧嘴一笑:“哟,您老的‘忠诚部队’,好像换班了?”

  皇帝脸色终于变了。

  他猛地拍向桌下机关。

  咔哒一声。

  墙上暗格弹出,里面是一排毒针匣。

  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裴无垢的梅花镖已钉穿他手腕。

  血流出来,染红了龙袍。

  “别忙。”裴无垢淡淡道,“等我把话说完。”

  许嘉竹站在两人之间,一手握鞭,一手按着发烫的玉佩。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冒牌皇帝,一个是复仇质子,全都打着正义旗号,其实心里藏着比蛇还毒的算计。

  她忽然觉得可笑。

  什么皇权正统,什么血脉尊贵,全是一群骗子在抢一张烂椅子。

  她开口,声音不大:“你们吵完了没有?”

  两人同时看她。

  她指着玉佩:“这块玉,是我娘留给我的。不管它是‘质子佩’还是‘废柴证’,它都是我的命。”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说:“从今天起,我不再查谁害了我娘,也不再信谁是真龙天子。我要查的,是这二十年来,谁在吃人血馒头,谁在拿百姓填坑。”

  裴无垢看着她,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皇帝却笑了:“天真。你以为你能跳出棋盘?你本来就是棋子。”

  许嘉竹没说话。

  她只是把玉佩紧紧攥进掌心。

  烫得像是要融化。

  门外,墨书低声禀报:“小姐,长老到了,在外面等着。”

  屋内三人对峙未解。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捂伤口,眼神阴沉。

  裴无垢立于案前,玉牒在手,杀意未散。

  许嘉竹站在中间,九节鞭垂地,指节发白。

  下一秒,门被推开。

  一道灰影走进来,手中托着一只白瓷碗,碗里盛着清水。

  “该验血了。”青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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