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数据迷雾

　　深瞳”的屏障

　　“深瞳科技”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星枢”系统能量补给的道路上。针对这家公司的初步调查结果陆续汇总到严司长的指挥部，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

　　该公司注册于海外离岸群岛，股权结构层层嵌套，最终受益人身份隐秘。表面上的cEo是一位四十岁左右、拥有麻省理工博士学位的技术精英，名叫陆永平。公司主营业务为高端数据存储与处理、人工智能算法研发，以及一些对外宣称的“前瞻性能源管理技术”探索。其在市中心公园地下建立的“前沿数据中心”，以其卓越的能效比和独特的散热技术，在业内小有名气。

　　更重要的是，“深瞳科技”与本地政府关系良好，其数据中心项目被视为科技创新与城市更新结合的典范，受到政策扶持。想要以官方名义强行进入探查，几乎不可能，且极易打草惊蛇。

　　“他们占据‘蜂巢’是巧合，还是别有目的？”吴锋在返回地面的车上，提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陈诺看着窗外飞逝的城市景象，缓缓道：“如果是巧合，我们或可尝试接触、合作。但如果……他们知道‘蜂巢’的底细，甚至知道‘星枢’系统的存在，那他们的目的就值得深究了。是也想‘守护’，还是想……‘利用’？”

　　非对称的接触

　　经过紧急磋商，严司长定下了初步策略：以“省工业遗产保护与活化项目专家组”的名义，对“深瞳科技”进行正式的技术访问与交流。理由是，专家组注意到其数据中心在利用历史人防工程方面有独到经验，希望能借鉴学习，用于老工业区的保护性开发。

　　这是一个合情合理、不易引起警觉的接触借口。

　　访问安排在两日后。由吴锋带队，陈诺作为核心技术人员随行，另外还有一位能源领域的专家。他们被告知，将由陆永平博士亲自接待。

　　踏入“深瞳科技”位于公园边缘、设计极具未来感的办公楼，一种冷峻而高效的氛围扑面而来。陆永平本人与资料照片无异，西装革履，笑容得体，眼神锐利而冷静，言语间逻辑清晰，滴水不漏。

　　在参观了其展示中心，听取了关于其数据中心高效散热和能源循环利用的技术介绍后，双方进入了会议室。

　　言语的交锋

　　“……利用深层地下空间的恒温特性，结合我们自主研发的液态冷却系统，能耗比传统数据中心降低了40%以上。”陆永平介绍道，语气中带着适度的自豪。

　　“非常令人惊叹的技术，”吴锋顺势接过话头，“我们尤其对贵公司能如此巧妙地改造和利用‘蜂巢’这样具有历史意义的设施感兴趣。不知道在改造过程中，是否发现过一些……不同寻常的原有结构或者设备？比如，一些并非用于常规人防目的的管道或线路？”

　　陆永平的笑容未变，眼神却几不可察地锐利了一瞬：“吴教授说笑了。‘蜂巢’毕竟年代久远，内部结构复杂，我们只对其核心区域进行了适应性改造。至于原有设施，大多都已陈旧废弃，符合当时的技术标准，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这时，陈诺开口了，他没有绕圈子，而是选择了一个更直接的技术角度：“陆博士，我们在对老厂区进行地质勘探时，发现了一个非常微弱但稳定的特殊能量脉冲信号，其频段非常独特。巧合的是，我们的设备在靠近贵数据中心附近时，也捕捉到了极其相似的能量背景噪音。不知贵公司在能源技术研究中，是否涉及这类特殊频段的能量应用？”

　　这个问题近乎直球，会议室内的空气瞬间凝滞。陆永平身后的几位技术人员脸色微变。

　　陆永平深深看了陈诺一眼，沉默了几秒，随即笑道：“陈工果然敏锐。我们确实在进行一些非常前沿的非传统能源形式探索，涉及多种频段的能量波动，这属于商业机密，请恕我无法详谈。不过，我很好奇，贵方在老厂区发现的信号……具体特征如何？”

　　他开始反将一军。

　　无声的警告

　　技术层面的试探性交锋在看似友好的氛围中结束。访问结束后，陆永平亲自将吴锋和陈诺等人送到门口。

　　就在握手道别时，陆永平握着陈诺的手，力道稍稍加重，脸上依旧是那得体的微笑，声音却压低了几分，只有陈诺能听清：

　　“陈工，年轻有为，眼光独到。不过，有些过于遥远的‘星火’，探寻起来可能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专注于眼前的光明，或许是更明智的选择。”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离去，背影挺拔而决绝。

　　陈诺站在原地，手心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一丝冰冷的触感和话语中的警告意味。

　　陆永平不仅知道他们在探查什么，他甚至可能知道“星火”乃至“星枢”相关的信息！他的警告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威胁？

　　“深瞳科技”的面纱揭开一角，露出的却是更深的迷雾与更强的敌意。合作的道路似乎已被堵死，下一步，该如何突破这数据与资本筑起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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