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地宫血战与初试驭道

　　冰冷、死寂的地宫大殿，因五道骤然降临的暗红身影而杀机四溢。血煞卫，黑煞谷真正的精锐，每一个都散发着筑基后期乃至巅峰的恐怖气息，凝结的煞气几乎让空气冻结。他们无面的金属面具下，是毫无感情的冰冷视线，牢牢锁定祭坛上刚刚获得传承、气息尚在剧烈波动的林凡。

　　“交出……圣物！”为首的血煞卫声音干涩，如同生锈的刀剑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手中一柄缠绕着实质化血煞之气的长刀，已然出鞘半寸，刺骨的杀意直逼而来。

　　公孙无垢脸色煞白，强撑着挡在林凡身前，飞剑嗡鸣，却显得如此单薄。苏琉璃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但她握剑的手稳如磐石，冰蓝色的灵力在周身流转，清冷的眸子毫不退缩地迎上那五道充满压迫感的目光。

　　“林师弟，你怎么样？”她侧头，语速极快地低声问道。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因传承灌顶和源骸冲突带来的翻江倒海之感。脑海中《源骸驭道诀》的玄奥法门飞速流转，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他看向手中悬浮的两块源骸碎片——圣骸（归墟）的冰冷死寂，与噬星碎片的虚无饥饿——不再是无法调和的矛盾，而是可以引导、可以平衡的力量！

　　“无妨。”他吐出两个字，眼神锐利起来，“师姐，公孙，你们牵制左右两侧，中间这三个，交给我！”

　　话音未落，五名血煞卫已然化作五道血色闪电，悍然扑来！刀光、爪影、煞气凝聚的长鞭，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动手！”林凡低喝一声，不退反进，双手在胸前虚抱成圆，《源骸驭道诀》全力运转！左手掌心圣骸碎片灰白光芒大盛，散发出绝对的“静”与“终结”之意；右手掌心噬星碎片乌光流转，爆发出贪婪的“动”与“吞噬”之能！

　　两股截然相反的本源之力在他精妙的操控下，并未直接对撞，而是以他自身的凡噬之力为缓冲与桥梁，在身前尺许之地，形成了一个极不稳定的、缓缓旋转的灰黑双色能量漩涡！

　　这漩涡出现的瞬间，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扑向林凡的三名血煞卫，身形猛地一滞，他们周身凝聚的护体煞气，竟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开始不由自主地瓦解、流逝，被那诡异的漩涡强行抽取、吞噬！

　　“这是什么邪功？！”为首的血煞卫惊骇出声，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那漩涡仿佛是两个叠加的黑洞，一个湮灭，一个吞噬，形成了某种恐怖的力场！

　　“杀！”另外两名血煞卫则被苏琉璃的冰凰剑罡与公孙无垢的符箓阵法拦下。剑气纵横，符光爆裂，在这古老的地宫中激烈碰撞。

　　林凡无暇他顾，全部心神都用来维持这初成的“源骸力场”。这远比他想象的更艰难，两块源骸如同两头桀骜不驯的凶兽，在他强行搭建的脆弱平衡中疯狂冲突，每一次能量流转都让他经脉欲裂，神魂剧痛。七窍中再次渗出鲜血，但他眼神中的疯狂与坚定却愈发炽盛。

　　“不够！还差一点！”他能感觉到力场在削弱对方的煞气，但还不足以形成压倒性优势。三名血煞卫毕竟是筑基后期，战斗经验丰富，在初期的惊骇后，立刻改变策略，不再靠近，而是催动远程煞气法术，如同毒蛇般不断轰击力场，消耗林凡。

　　“必须主动出击！”林凡眼中厉色一闪，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他竟顶着对方的攻击，操控着那不稳定的源骸力场，如同推动一个巨大的磨盘，向着三名血煞卫碾压而去！

　　“轰！轰！轰！”

　　煞气法术撞入力场，大部分被湮灭吞噬，小部分爆炸开来，震得林凡气血翻腾，但他脚步不停！源骸力场如同一个移动的死亡禁区，所过之处，连地宫坚固的地面都被侵蚀出深深的痕迹！

　　三名血煞卫终于色变，连连后退。他们发现，自己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而对方那诡异力场的侵蚀却无孔不入！

　　“结三才血煞阵！”为首者厉喝。三人迅速靠拢，煞气连成一片，化作一个血色三角光罩，试图合力抵挡。

　　“就是现在！”林凡看准对方变阵的瞬间，猛地将源骸力场收缩，所有的湮灭与吞噬之力集中于一点，化作一道灰黑交织、细如发丝的光线，如同世间最锋利的针，直刺那血色光罩最核心的节点！

　　《蚀文》秘术——破法！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破裂声。那凝聚了三名筑基后期修士全部煞气的光罩，在蕴含了源骸本源之力的“破法之针”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应声而碎！

　　“噗！”“呃啊！”

　　光罩破碎的反噬，加上源骸之力的侵蚀，让三名血煞卫齐齐喷出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

　　“冰封！”早已蓄势待发的苏琉璃岂会错过这个机会？她清叱一声，剑诀引动，极寒剑气如同潮水般涌过，瞬间将三名遭受重创的血煞卫冻结成了三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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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公孙无垢也凭借精妙阵法和符箓，配合身法，艰难地解决了一名血煞卫。最后一名见势不妙，想要遁走，却被苏琉璃回身一道剑气洞穿了心脉。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结束。

　　大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三座冰雕缓缓融化时滴落的水声。

　　林凡再也支撑不住，源骸力场瞬间溃散，两块碎片光芒黯淡地落回他掌心。他身体一软，向前栽倒。

　　一双微凉却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他。苏琉璃将他揽住，看着他苍白如纸、七窍染血的脸庞，清冷的眸子里满是心疼与后怕。“你太乱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凡靠在她怀里，感受着那淡淡的幽香和透过衣衫传来的体温，虚弱地笑了笑：“总比……坐以待毙强。”他尝试运转《源骸驭道诀》，发现虽然伤势沉重，但两块源骸之间的冲突似乎真的缓和了一丝，不再像之前那样时刻欲要反噬其身。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公孙无垢走过来，看着满地狼藉和那几具尸体，心有余悸：“这些血煞卫太难缠了，若非林兄你刚才那诡异……呃，神妙的力场，我们恐怕凶多吉少。”他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敬佩与惊叹。

　　苏琉璃小心翼翼地扶着林凡坐下，不顾自己肩头伤势，再次运起冰系灵力，为他疏导紊乱的气息，修复受损的经脉。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指尖流淌的灵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凉意。

　　林凡闭目调息，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生机，以及在那毁灭性力场爆发后，对《源骸驭道诀》和两块源骸更深一层的理解。这次冒险，虽然凶险，但值得。

　　他睁开眼，看向那被他用“破法之针”击溃的三才血煞阵方向，若有所思。黑煞谷对源骸的渴望，以及这些训练有素、功法诡异的血煞卫，都表明他们背后的图谋，远比想象中更深。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林凡沉声道，“血煞卫能找到我们，说明此地已不安全。”

　　苏琉璃和公孙无垢凝重地点了点头。

　　苏琉璃扶着林凡站起身，她的目光扫过被他紧紧握在手心的源骸碎片，又落在他依旧苍白的侧脸上，一种名为“牵挂”的情绪，在她心中深深扎根。

　　地宫之战暂告段落，但通往弑圣之路的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而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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