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谷中杀局与黑煞令牌

　　踏入万瘴谷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而无形的薄膜。外界的喧嚣与光线被骤然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昏暗。

　　谷内的空气更加污浊，五彩斑斓的瘴气如同活物般在周身缓缓流淌、翻滚，浓郁得化不开。视线受到极大阻碍，只能勉强看清方圆十丈内的景物。脚下是深可及踝的、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黑色淤泥，不时有惨白色的气泡从淤泥中冒出、破裂，释放出更浓的毒气。

　　四周是扭曲怪异的植被，通体漆黑或呈现出不祥的紫红色，枝叶如同嶙峋的鬼爪。远处隐约传来不知名生物的窸窣爬行声和低沉的嘶吼，更添几分阴森。

　　林凡周身那层无形的凡噬力场微微波动，将试图靠近的毒瘴无声地湮灭、吸收，化为一丝丝微弱的养料。他就像一盏在浓雾中移动的孤灯，为身后的苏琉璃和公孙无垢撑开了一片稀薄的净土。

　　“跟紧我，这里的瘴气毒性比外面强了数倍不止。”林凡沉声道，他的感知在谷内受到了更大的压制，但对危险的本能警觉却提升到了极致。

　　公孙无垢手中扣住了几张低阶的“驱邪符”和“金光符”，以备不时之需。苏琉璃则强忍着不适，冰系灵力在体内缓缓运转，抵御着无孔不入的湿热和瘴气余威。

　　三人沿着那条泥泞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谷内深入。小路两旁，偶尔能看到一些简易的窝棚或是直接开凿在岩壁上的洞穴，里面隐约有人影闪动，投来或冷漠、或审视、或贪婪的目光。这些都是长期混迹在万瘴谷中的亡命之徒。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干燥、由巨大黑色岩石构成的区域。岩石之间，零星搭建着几个更加规整一些的木屋，甚至还有一个挂着破烂旗幡、类似酒肆的场所，里面传出粗野的喧哗声。

　　这里似乎是谷内的一处小型聚集点。

　　“先在这里稍作休整，打听一下谷内的情况。”公孙无垢提议道。连续赶路和抵御瘴气，对状态本就不佳的苏琉璃负担很大。

　　林凡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片区域，凡噬之力带来的特殊感知让他能隐约察觉到那些木屋和酒肆中隐藏着不少不弱的气息，大多在炼气中后期，甚至有一两道达到了筑基期。

　　三人选择了一块远离酒肆、相对僻静的巨岩背后坐下。公孙无垢从怀中取出水囊，递给苏琉璃。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五六个穿着各异、但眼神同样凶戾的散修，呈一个半弧形，不紧不慢地围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修为在炼气七层左右。他贪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苏琉璃身上扫过，最终落在看似为首的林凡身上。

　　“新来的？面生的很啊。”独眼龙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哥几个最近手头紧，借点灵石花花？或者，让这位仙子陪我们喝几杯也行？”他身后的几人发出猥琐的低笑。

　　这种拦路打劫的戏码，在万瘴谷这种地方，再常见不过。

　　公孙无垢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冷声道：“诸位，我们初来乍到，不想惹事，还请行个方便。”

　　“方便？”独眼龙嗤笑一声，“在这万瘴谷，拳头就是方便！看你们细皮嫩肉的，尤其是这小娘子，怕是哪个大宗门逃出来的吧？身上肯定有好东西！识相的，自己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他话音未落，身旁一个炼气五层的瘦小汉子已经迫不及待，狞笑着伸手抓向苏琉璃的肩膀：“小娘子，来让哥哥疼疼你……”

　　苏琉璃眼中寒光一闪，虽然伤势未愈，但筑基期的尊严岂容蝼蚁亵渎？她指尖寒气凝聚，就要出手。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就在那瘦小汉子的手即将触碰到苏琉璃肩头的瞬间，一道灰白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闪过。

　　是林凡！

　　他甚至没有站起身，只是坐在原地，反手一探，后发先至，精准地扣住了那瘦小汉子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瘦小汉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的手腕如同被烧红的铁钳夹住，不仅骨头碎裂，一股冰冷死寂的力量更是顺着手臂经脉急速蔓延！他感觉自己的生机和灵力正在被疯狂抽取、湮灭！

　　林凡眼神冰冷，手腕一抖。

　　“噗！”

　　那瘦小汉子的整条右臂，从肩膀处开始，瞬间变得灰败、干瘪，继而如同风化的岩石般，寸寸碎裂、化作飞灰！连同他体内的生机和修为，也被林凡通过接触，强行吞噬了一小部分！

　　惨叫声戛然而止！那瘦小汉子瞪着惊恐绝望的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气息全无！他的死状，与之前那个黑煞谷修士如出一辙！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独眼龙和他身后的几名散修，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与骇然！他们甚至没看清林凡是怎么出手的！一个炼气五层的同伴，就这么在眨眼间，被秒杀了？！连尸体都化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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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魔功？！

　　林凡缓缓站起身，凡噬之力在体内流转，炼气二层的气息不再刻意收敛，那股冰冷、死寂、终结一切的意蕴弥漫开来，虽然修为不高，却让独眼龙等人感觉如同被洪荒凶兽盯上，灵魂都在颤抖！

　　“滚。”

　　林凡吐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独眼龙浑身一个激灵，脸上的刀疤都在抽搐。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场绝不会比那个变成灰的同伴好多少！

　　“走！快走！”独眼龙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浓的恐惧，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带着剩下的人，仓皇逃离，连同伴的尸体都不敢多看一眼。

　　周围的窥探目光，在这一刻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那些原本打着同样主意的散修，都被林凡这狠辣诡异的手段震慑住了。在这万瘴谷，实力和狠辣才是硬道理。

　　公孙无垢松了口气，看向林凡的目光更加复杂。林凡的实力提升速度，以及对那诡异力量的运用，都远超他的预期。

　　苏琉璃看着林凡的背影，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彩。方才那一刻，林凡展现出的不仅是力量，更是一种决绝的守护。她轻声道：“多谢。”

　　林凡摇了摇头，重新坐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他闭目内视，感受着吞噬那散修部分生机和灵力后，凡噬之力又微不可察地壮大了一丝。这种通过杀戮和吞噬来提升的方式，简单、直接、高效，却也……令人心悸。他必须时刻谨守本心，防止被这股力量带来的快感和杀戮欲望所吞噬。

　　经过这番立威，暂时再无人敢来打扰。

　　公孙无垢起身，走向那间破烂的酒肆，打算打听消息。约莫半炷香后，他脸色凝重地回来了。

　　“情况不太妙。”公孙无垢压低声音，“我问了几个消息灵通的，黑煞谷的人确实已经大规模渗透进来了，正在四处搜捕青云宗的幸存者，尤其是……内门弟子和苏师姐你这样有名有姓的真传。”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他们似乎持有一种特殊的法器，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青云宗功法的气息。我们刚才在谷口闹出的动静，恐怕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苏琉璃脸色一白，她修炼的《冰凰诀》确实是青云宗真传，气息独特。

　　“此外，”公孙无垢的眉头锁得更紧，“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据说，黑煞谷此次带队的一位长老，名为‘鬼煞’，是筑基后期的高手，心狠手辣，尤其擅长追踪和虐杀。他放出话来，要拿苏师姐的人头……祭旗。”

　　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前有狼，后有虎。谷内环境险恶，强敌环伺，外面还有圣君麾下可能存在的“巡天卫”威胁。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聚集点，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藏身，再从长计议。”公孙无垢建议道。

　　林凡点了点头，刚欲起身，动作却猛地一顿！他霍然转头，目光锐利如刀，射向左侧一片浓郁得如同墨汁般的瘴气之中！

　　他的凡噬灵根，对杀意和负面能量的感应极其敏锐！

　　“小心！有埋伏！”

　　几乎在林凡出声示警的同时——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瘴气的死寂！五、六支通体漆黑、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短弩箭，如同毒蛇出洞，从不同角度，刁钻狠辣地射向三人！速度快得惊人！

　　这些弩箭并非普通箭矢，上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显然是特制的破罡弩箭，专破修士护体灵光！

　　“是黑煞谷的‘蚀灵弩’！”苏琉璃惊呼，强提灵力，一层淡蓝色的冰晶护盾瞬间在身前凝聚！

　　公孙无垢也反应极快，手中扣着的金光符瞬间激发，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幕挡在身前！

　　“噗噗噗！”

　　冰晶护盾和金光符形成的光幕在密集的弩箭攻击下剧烈波动，摇摇欲坠！苏琉璃本就伤势未愈，此刻强行运功，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而林凡，面对射向自己的两支弩箭，却没有选择防御！

　　他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体内凡噬之力疯狂涌向双拳，灰白色的气流萦绕其上！他竟伸出双手，直接抓向那两支疾射而来的蚀灵弩箭！

　　“找死！”瘴气中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喝。

　　然而，下一刻，令埋伏者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两支足以洞穿金石、污秽灵力的蚀灵弩箭，在触碰到林凡手掌外那层灰白气流的瞬间，其上的符文灵光如同被水浇灭的火焰般瞬间黯淡、熄灭！箭矢本身蕴含的阴毒煞气能量，更是被那终结之力蛮横地吞噬、瓦解！

　　林凡双手稳稳地抓住了箭杆，如同抓住两根枯枝！箭头上那幽蓝的剧毒，对他毫无影响！

　　他手腕一抖，将那两支失去了灵性的弩箭反手掷向瘴气之中！

　　“啊！”“呃！”

　　两声短促的惨叫响起，显然有埋伏者被自己的弩箭所伤。

　　“暴露了！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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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厉喝从瘴气中传出，七、八道穿着黑色劲装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扑出！为首一人，气息赫然达到了筑基初期巅峰，比之前在谷外遇到的刀疤脸还要强上一线！他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眼神残忍而嗜血。

　　另外七人，也皆是炼气后期的好手！他们配合默契，瞬间结成战阵，将林凡三人围在中央，浓烈的煞气连成一片，化作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而下！

　　“是黑煞谷的‘七煞锁魂阵’！小心，此阵能压制灵力，侵蚀神魂！”公孙无垢脸色大变，他感到自身的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那筑基头领目光锁定苏琉璃，狞笑道：“苏仙子，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苦！否则，等我鬼煞长老亲至，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琉璃强撑着冰晶护盾，眼神决绝，显然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公孙无垢也祭出了一柄品质不错的青色飞剑，剑光吞吐，严阵以待。

　　唯有林凡，站在两人身前，面对八名强敌的围攻，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冰冷。

　　他感受着对方联合煞阵带来的压迫感，那浓郁的、精纯的煞气能量，在他感知中，如同黑夜中的火炬，是如此“醒目”和“诱人”。

　　这些，都是上好的资粮！

　　“阵法？煞气？”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正好，拿来试刀！”

　　他不再压制体内沸腾的凡噬之力，炼气二层的修为全面爆发！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冰冷的灰白色气流，如同狼烟般从他体内冲天而起，竟暂时冲散了周围笼罩的煞气黑网！

　　那冰冷的终结意蕴，让结成战阵的七名炼气后期修士齐齐色变，灵力运转都出现了一丝紊乱！

　　“装神弄鬼！杀了他！”鬼面头领虽也感到心悸，但仗着修为和人数优势，厉声下令，同时亲自出手，一柄缠绕着浓郁黑气的鬼头刀带着凄厉的尖啸，劈向林凡的头颅！

　　面对筑基初期巅峰的全力一击，林凡眼中毫无惧色。他将大部分凡噬之力凝聚于右拳，拳头表面灰白光芒大盛，仿佛握着一轮微型的、吞噬一切的死亡星辰！

　　他不闪不避，一拳迎向那势大力沉的鬼头刀！

　　是硬碰硬！

　　“林兄不可！”公孙无垢失声惊呼！筑基对炼气，硬碰硬简直是自寻死路！

　　苏琉璃也屏住了呼吸，美眸中充满了担忧。

　　拳刀相交！

　　预想中林凡被一刀劈飞的场景并未出现！

　　也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消融”声！

　　那柄品质不凡、煞气缭绕的鬼头刀，在接触到林凡拳头上那灰白气流的瞬间，其上的煞气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急速消融！刀身本身蕴含的灵性以及金属精华，也被那终结之力疯狂吞噬、湮灭！

　　鬼头刀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刀身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

　　“什么？！”鬼面头领骇然失色，他感觉自己的本命法器正在与自己失去联系，其中的能量正在被对方强行掠夺！

　　他想要抽刀后退，却发现刀身仿佛被对方拳头粘住了一般！一股冰冷死寂的力量顺着刀身逆袭而上，侵入他的手臂！

　　“撒手！”

　　林凡冷喝一声，拳劲猛然一吐！

　　“咔嚓！”

　　鬼头刀应声而碎！化作无数失去灵性的金属碎片！

　　“噗！”

　　本命法器被毁，鬼面头领如遭重噬，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而林凡得势不饶人，身形如影随形，左手并指如剑，凝聚着剩余的凡噬之力，快如闪电般点向鬼面头领的眉心！

　　指未至，那冰冷的死亡气息已然让鬼面头领神魂冻结！

　　“不——！”他发出绝望的嘶吼，拼命催动护体煞气，却在那灰白指剑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

　　眼看就要被一指毙命——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鬼面头领腰间一枚不起眼的黑色令牌，突然爆发出刺目的乌光，一股远超筑基期的恐怖威压瞬间降临！

　　一个冰冷、沙哑、充满无尽煞气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回荡在众人耳边：

　　“何人……敢杀我黑煞谷执事？！”

　　乌光凝聚，化作一道模糊的、高达丈余的黑色虚影，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燃烧着鬼火的眸子，冷漠地俯瞰着林凡！

　　强大的威压如同实质，让公孙无垢和苏琉璃呼吸困难，连动弹都困难！

　　金丹修士的神念烙印？！

　　林凡点出的手指，在距离鬼面头领眉心只有一寸的地方，被那乌光虚影散发出的力量强行挡住，无法寸进！

　　他感觉一股磅礴如山、阴冷如冰的煞气能量，正通过那虚影，与自己的凡噬之力激烈对抗、侵蚀！

　　这是更高层次的力量！

　　林凡眼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闪过一丝更加疯狂与炽热的光芒！

　　他体内的圣骸碎片，传来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沸腾的渴望！

　　这金丹修士的神念烙印，对其而言，是比煞晶更加“大补”的食粮！

　　“吼！”

　　林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不再保留，全力催动凡噬灵根！掌心的圣骸烙印灼热得如同烙铁！更多的灰白色气流从他体内涌出，不再仅仅是包裹拳头，而是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笼罩了他半个身躯！

　　那灰白火焰与乌光虚影猛烈碰撞、交织、相互湮灭！

　　一时间，竟形成了僵持之势！

　　一个炼气二层，竟然硬生生抵住了金丹修士一缕神念的威压和侵蚀？！

　　这一幕，彻底颠覆了公孙无垢和苏琉璃，乃至所有黑煞谷杀手的认知！

　　那鬼面头领瘫倒在地，看着与长老神念对抗的林凡，如同看着一个从地狱爬出的魔神！

　　乌光虚影似乎也察觉到了林凡力量的诡异与难缠，那双鬼火眸子跳动了一下，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凡躯……竟承载如此道痕？有趣……擒下你，献给圣……”

　　话未说完，林凡眼中凶光毕露，竟主动加大了凡噬之力的输出，甚至尝试着去……吞噬那乌光虚影的力量！

　　“嗡！”

　　圣骸碎片剧烈震颤，传来的吸力陡然增强！一缕极其细微、却精纯无比的金丹级煞气能量，竟真的被强行剥离出来，投入林凡体内！

　　“放肆！”

　　乌光虚影发出一声惊怒的厉喝，似乎没料到对方竟敢反过来吞噬自己！它猛地爆发出更强的乌光，试图震开林凡。

　　但就是这短暂的僵持和吞噬，为林凡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他原本点向鬼面头领眉心的左手，方向不变，速度却骤然再增！趁着乌光虚影被凡噬之力牵制的瞬间，绕过了其阻挡，如同毒龙出洞，狠狠地点在了因为本命法器被毁、心神失守的鬼面头领的丹田气海之上！

　　“噗嗤！”

　　凡噬之力如同最锋利的钻头，瞬间破开其防御，侵入其中！

　　鬼面头领身体猛地一僵，双眼暴凸，丹田内的筑基道台在那终结之力下，如同沙堡般开始崩溃、瓦解！他一身精纯的筑基煞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被林凡疯狂吞噬！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四周！

　　那乌光虚影剧烈波动，想要救援，却被林凡右拳持续输出的凡噬之力死死缠住！

　　几个呼吸之间，鬼面头领的惨叫戛然而止，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般，迅速干瘪下去，最终化作一具披着黑衣的干尸！气息全无！

　　一位筑基初期巅峰的修士，就此陨落！

　　而吞噬了他大部分修为和生机后，林凡周身灰白光芒大盛，气息如同坐了火箭般疯狂攀升！

　　炼气三层！炼气三层巅峰！炼气四层！

　　一直突破到炼气四层中期，这股暴涨的气息才缓缓平息下来！

　　与此同时，失去了宿主的支撑，那乌光虚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猛地收缩，重新化为一枚光芒黯淡了许多的黑色令牌，“哐当”一声掉落在干尸旁。

　　剩余的七名炼气后期杀手，早已被这逆转吓得魂飞魄散！连筑基头领和长老的神念烙印都被对方反杀、吞噬，他们哪里还有战意？

　　“逃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七人顿时作鸟兽散，仓皇逃入浓郁的瘴气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林凡没有去追。他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感受着体内澎湃了数倍不止的凡噬之力，以及脑海中因为吞噬了部分金丹神念而多出的一些关于黑煞谷功法和此地地形的零碎记忆。

　　他弯腰，捡起了那枚黑色的令牌。

　　令牌入手冰凉，非金非木，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煞”字，背面则是一个小小的“巡”字。令牌内部，还残留着一丝微弱但精纯的金丹气息。

　　黑煞令？巡天卫？

　　林凡眼神微凝。黑煞谷，果然和圣君麾下的巡天卫有所勾结？或者说，黑煞谷本身就是巡天卫在此界的爪牙之一？

　　他将令牌收起，看向依旧处于震惊中的公孙无垢和苏琉璃。

　　“此地不宜久留，那个‘鬼煞’长老，恐怕很快就会被惊动。”

　　他的声音，将两人从震撼中拉回现实。

　　公孙无垢看着气息暴涨、手段愈发诡秘强大的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林兄说得对！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苏琉璃看着林凡，美眸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感激、震惊、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三人不再停留，甚至来不及处理现场，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向着万瘴谷更深处、更危险，但也可能更安全的地带潜行而去。

　　身后的岩石区域，只留下几具冰冷的尸体，以及那枚象征着麻烦与危机，也可能蕴含着机遇的——黑煞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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