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复仇之战（二）

　　铛！锵！嗤——！

　　城镇中央，利爪与双刀的交锋仍在激烈持续，金属碰撞的锐响与撕裂空气的尖啸不绝于耳，仿佛与海岸边那撼动天地的对决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错嘛，小狼人！居然能在老子手下撑这么久！”约翰船长此刻也显得颇为狼狈，汗珠从额角滑落，身上添了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但他挥舞双刀的攻势依旧如同狂风暴雨。“你的爪子，也就给老子挠挠痒痒！”

　　反观罗根，情况要糟糕得多。他周身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破碎的衣物下，是无数翻卷的伤口和灼热的斩痕。暗黑色的武装色霸气艰难地覆盖在身体关键部位，与那些不断蠕动、试图愈合的血肉和浓密毛发交织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在对抗着某种持续侵蚀的力量。

　　“维克托那混蛋怎么还不来！下次这种硬茬子，必须让他来顶！”罗根一个狼狈的侧滚，险之又险地避开约翰抹向咽喉的刀锋，在心中狠狠咒骂。

　　“不好了！罗根队长快撑不住了！”不远处，正率领一番队队员与约翰麾下海贼激战的尤金，瞥见罗根愈发艰难的处境，心急如焚。

　　就在此时——

　　轰！

　　一道狂暴的黄色身影，如同压抑许久的猛虎，猛地撞穿了一侧残破的墙壁，带着漫天烟尘与碎石，以惊人的速度直扑约翰后背！利爪直取其后心！

　　“嗯？！”约翰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虽惊不乱，听风辨位，身体强行扭动，一记凶狠的后踹精准地命中来袭者的胸膛！

　　砰！

　　维克托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重重砸进另一片废墟之中。

　　然而，约翰还来不及得意，腰间两侧猛然传来钻心的剧痛！

　　噗嗤！噗嗤！

　　原来，维克托那看似全力的扑击只是佯攻，真正的杀招隐藏在他突进时，那两道贴着地面、悄无声息掠出的交叉后肢爪击！

　　“呃啊——！”约翰惨嚎一声，双刀险些脱手，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站稳，猛地单膝跪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腰间的衣物。

　　“呸！”维克托解除兽化状态从废墟中缓缓站起，随意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眼神冰冷地看向罗根，“刚刚好像感觉到，有只小狼崽子在背后骂我呢。”

　　“嗤——” 一声轻微的摩擦声，罗根不知何时已经靠坐在一段断墙边，略显艰难地掏出一根雪茄，用指尖迸出的一簇火星将其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再晚来一会儿，我自己都能把他活活耗死。” 他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烟圈，故作轻松地说道。

　　“也就耗了别人大半体力而已，别抽了！”维克托大步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罗根嘴里的雪茄，指了指他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里，受损的肺部似乎正在超速再生，以至于丝丝白色的蒸汽正混合着烟味从伤口缝隙中冒出来。“你自己都快冒烟了，还抽！”

　　罗根无奈地翻了白眼，却没有反驳。

　　“怎么处理？”维克托看向跪地喘息、试图用撕下的布条紧急包扎伤口的约翰，利爪再次弹出寒光。

　　罗根的目光落在约翰掉落在一旁的双刀上，那刀造型华丽，寒光四溢，绝非凡品。“那两柄刀……韦德应该会很喜欢。”

　　“喂，”维克托不满地啧了一声，但还是将抢来的雪茄叼在自己嘴上，“到底谁是你兄弟？”

　　嘴上虽然抱怨，维克托依旧亮出利爪，迈着压迫性的步伐，向约翰走去。

　　“等等！等等！”约翰感受到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也顾不上包扎了，急忙抬头喊道，“两年前！在神之谷！我没有对你下杀手！你今天应该能感觉出来！当初我要是用全力，你早就死了！”

　　闻言，维克托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看向罗根，眼神中带着询问。

　　罗根沉默了一下，不知何时又摸出了一根新的雪茄，但没有点燃。他看着脸色惨白、眼神乞求的约翰，缓缓开口：“算了。当初在神之谷，他确实有机会杀我。放他走吧，老大那里，我去解释。”

　　维克托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他对着约翰啐了一口：“滚吧，带上你的人。下次，你可遇不到我弟弟这么心善的蠢货了！”

　　“谢谢！谢谢！”约翰如蒙大赦，忍着剧痛连连鞠躬，然后对着身后已经逐渐停手的部下们嘶声吼道，“约翰海贼团的！都跟老子撤！快！”

　　“等等！”罗根的声音再次响起。

　　约翰身体一僵，以为对方反悔，猛地转身，不顾伤势再次握紧双刀，摆出拼命的架势。

　　“别误会，”罗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其手上的双刀，“刀留下。不然我们不好跟船长交代。”

　　约翰脸上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强烈的不舍与挣扎，但最终还是颓然松手。“……好！给你们！”

　　——

　　沙滩边缘战场

　　当埃里克踩着金属圆盘，匆匆赶到韦德与银斧交战的地点时，战斗显然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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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象颇为惨烈。身披黄金战甲的银斧，如同一个被拆坏的玩具，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坑中央，双眼翻白，彻底失去了意识。他引以为傲的胸甲上，赫然交叉插着韦德那两把标志性的艾德曼合金战刀，深深地没入其中，几乎将这位大海贼“钉”在了沙滩上。

　　而胜利的一方同样付出了巨大代价。韦德、还有不知何时赶来的莱斯特、多格，三人并排躺在不远处，浑身是伤，气喘吁吁，只有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船医辛西娅腰腹处缠绕着厚厚的绷带，显然也带了伤，但她依旧跪坐在多格身边，双手泛着‘柔和‘的绿光，全力施展着她的‘治愈能力’，稳定着鱼人伙伴的伤势。

　　“哟……埃里克……”韦德有气无力地偏过头，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副船长，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再来晚点……就可以直接给我们……收尸了……”

　　他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说道：“多亏了……多格这家伙……脑子转得快……看我自己顶不住了……拼了命去把……莱斯特他们叫了过来……四打一，才勉强……把这金罐头给拆了……不然……等你来的时候……估计我早就……被砍成十八段了……”

　　莱斯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艰难地抬了抬手，算是打过招呼。多格则在辛西娅的治疗下，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痛苦呻吟。

　　埃里克环视这片狼藉的战场，摸了摸鼻翼，冷静地评价道：“看来，已经用不上我了。收拾残局，清点伤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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