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黑火祭坛

　　宾客们面面相觑，这宝物看着是珍贵，但总觉得有点……瘆得慌。

　　慕绾绾却心头剧震！在雕像被抬出的瞬间，她发间的玉簪和胸前的玉佩同时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和温热！

　　不是预警，更像是遇到了某种同源或相克之物的共鸣与排斥！

　　这雕像，绝对和拜火教的圣物有关。

　　而且，它似乎能引动玉佩玉簪的反应！

　　顾炎辰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镇定。

　　“王子这件宝物，确实……别具一格。”一位官员干笑着打圆场。

　　阿史那云微微一笑，不再多说，让人将雕像抬了下去。

　　宴会继续，但气氛明显微妙了许多。

　　散席后，回王府的马车上。

　　“那雕像有问题。”慕绾绾压低声音，心有余悸，“我的玉簪玉佩有反应。”

　　“嗯。”顾炎辰面色冷峻，“他在试探，或者说是在确认。确认圣物是否真在你身上，以及，它们对他那尊邪像是否有反应。”

　　“他想干什么？难道想用那雕像做引子，夺走玉佩玉簪？”

　　“或许不止。”顾炎辰眼神幽深，“拜火教崇拜火焰与毁灭，他们的圣物，传闻能汲取信仰或特殊力量。他大张旗鼓展示，或许是想在京城聚集某种‘势’，或者那雕像本身，就是某种仪式的关键。”

　　慕绾绾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南疆血祭在下月月圆，他在京城搞这雕像时间上会不会有关联？”

　　顾炎辰沉思：“不无可能。南北呼应，同时发动，让我们首尾难顾。必须尽快弄清楚他们的具体计划。”

　　然而，对方显然也加强了戒备。

　　阿史那云深居简出，商队活动也更为隐秘。

　　南疆那边，素娅传来消息，叛党残余躲进了深山老林，踪迹难寻。

　　就在僵持之际，转机意外地出现在一个慕绾绾没想到的人身上——蒋靓欣。

　　蒋夫人再次哭哭啼啼地上门，这次不是为女儿求情，而是带来了一个消息。

　　“王妃，靓欣她……她前几日迷迷糊糊，念叨着什么‘黑火’、‘祭坛’、‘王子’……民妇起初没在意，可昨日，她偷偷跑出去，竟摸到了那西域王子宅子后巷，被巡逻的士兵发现送了回来……民妇怕极了，会不会……会不会那西域王子对靓欣用了什么妖法？”蒋夫人惊恐万状。

　　慕绾绾心中一动。

　　蒋靓欣神智不清，或许正是因此，反而看到或听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她立刻让人将蒋靓欣悄悄带来。

　　蒋靓欣瘦得脱了形，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地念叨：“黑火……地下的黑火……好多人……在挖……王子在笑……”

　　慕绾绾耐心引导：“靓欣，别怕。告诉我，你在哪里看到黑火？地下？在挖什么？”

　　蒋靓欣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露出恐惧的神色：“庙……破庙下面……好大的地方……黑火在烧……石头在动……他们要烧掉一切……换回……换回……”

　　她语无伦次，但几个关键词让慕绾绾和顾炎辰瞬间警醒！

　　破庙？地下？黑火？石头在动？

　　“哪个破庙？”顾炎辰沉声问。

　　蒋靓欣哆嗦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依稀是个歪歪扭扭的土地庙形状，旁边还有个类似狐狸的标记。

　　“是城西那座废弃的胡仙庙！”慕绾绾立刻反应过来，那里香火早断，荒废多年，离上次见素娅的土地庙不远！

　　事不宜迟！顾炎辰立刻调集人手，连夜包围了城西胡仙庙。

　　破庙内空无一人，但地面有新鲜拖拽痕迹。

　　临风在神像后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机关，开启后，露出一个向下的幽深洞口！

　　浓烈而诡异的混合着硫磺和血腥的气味，从洞内扑面而来！

　　隐约还能听到深处传来沉闷的仿佛岩石摩擦的声响，以及隐约的非人的嘶吼？

　　慕绾绾握紧玉佩玉簪，感受到它们传来的强烈灼热和震动。

　　顾炎辰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如刀，率先踏入洞口。

　　“下去看看。这京城地下，到底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洞口向下延伸，石阶粗糙陡峭，两侧墙壁湿滑，泛着暗绿色的苔藓。

　　越往下，那股硫磺混合血腥的诡异气味越浓，温度也明显升高，空气滞重得让人胸闷。

　　顾炎辰一手持剑，一手紧握慕绾绾，将她护在身后。

　　临风带着几名精锐暗卫在前探路，青禾断后，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脚步轻如狸猫。

　　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中央，是一个由黑色岩石垒砌而成的圆形祭坛，祭坛周围插着数十支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火把，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鬼气森森。

　　最骇人的是，祭坛表面刻满了与阿史那云那尊雕像相似的狰狞图腾，而祭坛中央，赫然是一团直径约一丈、无声燃烧着的黑色火焰！

　　那火焰没有寻常火焰的热浪与光亮，反而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周围的光线，散发着刺骨的阴寒与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黑火中，隐约有扭曲的影子在蠕动，发出若有若无的痛苦嘶鸣。

　　“黑火祭坛……”慕绾绾倒吸一口凉气，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玉簪和玉佩此刻滚烫异常，散发出的柔和光晕自发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将她和顾炎辰笼罩，隔绝了那黑火散发的阴寒邪气。

　　祭坛周围，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具尸体，看穿着像是失踪的乞丐或流民，死状凄惨，精血干涸，显然是被用作血祭的牺牲品。

　　更远处，还有十几个眼神麻木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青壮男子，正被几名穿着西域服饰、眼神狂热的教徒驱赶着，用简陋的工具挖掘着石窟深处的一面岩壁，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他们在挖什么？”顾炎辰眼神冰冷。

　　“恐怕是……这祭坛的‘眼睛’，或者‘心脏’。”慕绾绾看着那岩壁，直觉那里有更可怕的东西。

　　“什么人？！”一名教徒发现了他们，厉声喝道。

　　瞬间，所有教徒停下动作，拔出弯刀，眼神凶厉地围拢过来。

　　那些被操控的青壮也茫然地转过身，如同傀儡。

　　“阿史那云何在？”顾炎辰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千军万马般的威压。

　　教徒们显然认出了他，脸色微变，但随即露出更加疯狂的虔诚：“圣子正在沟通明尊！尔等蝼蚁，擅闯圣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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