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规则的绞杀

　　朋友们，上回书说到，左帅与白小航，两位分别代表着“规则”与“技术”的顶尖人才，联手前往龙华区，着手处理那起由背叛引发的“不良资产”案。

　　永隆科技的厂区，与其说是一个科技公司，不如说是一个混乱的加工车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皮革气味，工人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操作着老旧的机器，眼神麻木。左帅让白小航留在车里，以防目标人物万志勇见到他后提前逃离。他独自一人，身着剪裁得体的商务休闲装，如同一位误入贫民窟的贵族，走进了这栋破旧的办公楼。

　　他此行的身份，是一家寻求代工合作的海外皮具品牌“首席代表”。

　　“大叔，抽根烟。”左帅微笑着递上一支华子，拦住一位正在搬运物料的工人，“打听一下，你们刘总在吗？”

　　工人接过烟，瞥了一眼左帅的穿着和楼下的高级轿车，态度热情了不少：“找我们老板啊？上三楼，最里边那间就是。小伙子，谈大生意来的吧？”

　　“随便看看机会。”左帅不动声色地套话，“厂里效益不错啊，看着挺忙的。”

　　“嗨，忙是瞎忙，赚的都是辛苦钱。听说老板的表弟来了，是个从北京来的高材生，要带我们搞高科技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左帅心中了然，微笑着道谢，径直走向三楼。他一边走，一边以投后管理的专业眼光审视着这里的一切：消防通道堆满杂物，电线私拉乱接，毫无安防措施，员工士气低落……在他眼中，这不仅是一家管理混乱的企业，更是一个巨大的“风险敞口”。

　　在三楼的总经理办公室，他见到了万志勇。

　　“你好，我找刘金泉刘总。”左帅礼貌地开口。

　　“我表哥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谈。”万志勇挺着肚子，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他完全没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来终结他发财梦的“清算人”。

　　几句商业寒暄下来，左帅凭借敏锐的洞察力，从对方的口音、对北京商业圈的熟悉度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信息，迅速确认了眼前这个胖乎乎的男人，正是他们的目标。

　　“万总，在北京做过房地产项目，那可是资本密集型产业，佩服。”左帅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京城一位叫闫晶的投资人？”

　　万志勇的脸色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掩饰过去：“不认识。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

　　“是吗？”左帅笑了，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万总，不如先看看这份‘正经生意’的合作方案。”

　　文件的封面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关于万志勇先生涉嫌职务侵占、窃取商业机密及侵犯知识产权的律师函》。

　　万志勇的瞳孔骤然收缩，额头开始渗出细汗。

　　左帅没有理会他的惊慌，继续从包里拿出文件，一份一份地摆在桌上，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剖析着案情，声音平静但充满了压迫感：

　　“第一份，是你与原公司签订的《合伙人协议》和《保密协议》。上面明确规定了你作为运营合伙人的权责，以及对公司核心技术和数据的保密义务。协议第7条第3款规定，任何与项目相关的知识产权，归属公司所有。你的行为，已构成严重违约。”

　　“第二份，是天使投资人闫晶那笔300万投资款的银行流水。我们已经查明，这笔款项并未进入公司对公账户，而是被你通过四个关联个人账户，在48小时内完成了五次转账，最终用于‘永隆科技’的注册和运营。这是非常清晰的‘职务侵占’证据链，涉案金额巨大，根据《刑法》第271条，足以让你面临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第三份，是技术鉴定报告。”左帅看了一眼手表，“白小航先生已经对‘永隆科技’目前在市面上测试的产品App进行了反向工程分析，结论是，其底层代码与原项目的相似度高达92.7%，核心推荐算法的逻辑完全一致。万总，这不是‘借鉴’，这是数字世界的‘DNA鉴定’。在法庭上，这份证据，我们称之为‘绝杀’。”

　　万志勇汗如雨下，他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用一套足以将他送进监狱的法律组合拳，将他彻底钉死。他色厉内荏地拿起电话：“表哥，我这里来了两个骗子，你带公司的法律顾问和财务过来一下！”

　　二十分钟后，刘金泉带着一个本地律师和一个会计，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谁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刘金泉叫嚣道。

　　左帅看都没看他，只是对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本地律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正好，专业人士来了，我们继续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降维打击”。

　　刘金泉请来的本地律师试图以“合同纠纷”为由，拖延时间：“这不过是商业纠纷，我们可以慢慢打官司，在本地法院，拖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

　　左帅冷笑一声：“王律师，对吗？你的思路还停留在本地民事纠纷的层级。第一，我们不会在深圳起诉。原投资协议签署地在北京，我们会直接向北京的法院申请立案。第二，这不是民事纠纷，职务侵占是刑事案件，我们会直接向经侦部门报案。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针对知识产权侵权，我们会同时向拥有国际管辖权的法院提起诉讼，并申请全球范围内的产品下架令。你还在考虑村里的械斗，我们已经启动了洲际导弹。你，跟不上我们的节奏。”

　　那位王律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而那个会计，在试图用几套假账来混淆资金流向时，被白小航通过视频连线，实时投屏到墙上的一系列数据彻底击溃。白小航远程调取了产品后台的用户数据、日活曲线和增值服务付费记录，反向推算出了一个精准的真实营收模型，并用红色标记标出了假账与真实数据之间无法弥补的巨大“黑洞”。

　　“刘总，”左帅最后总结道，“现在，我们来谈谈‘合作’。我们有两个方案供你选择。”

　　“方案A：我们即刻启动全部法律程序。同时，我们会将此事的所有证据，打包发送给《财经》、《商业周刊》等20家主流媒体。你的‘永隆科技’，会成为今年最着名的商业丑闻主角。”

　　“方案B：你签署这份《资产转让协议》和《永久竞业禁止协议》。‘永隆科技’名下的所有有形和无形资产，以1元的价格，转让给我们指定的新公司。同时，万志勇先生将终身不得从事与此项目相关的任何行业。然后，他可以带着他侵占的剩余款项，离开这个行业，我们保证不予追究。我们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够了！”刘金泉终于意识到，他引以为傲的“社会经验”，在绝对的专业实力面前，一文不值。“我们签。”他颓然地说道。

　　在左帅的监督下，万志勇颤抖着在所有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左帅收起文件，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白小航忽然开口，他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此刻眼神冰冷，“协议签了，但‘惩罚’还没开始。”

　　他走到万志勇面前，轻声说：“你知道一个技术人员最痛苦的是什么吗？不是心血被偷，而是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一个不懂它的人，以一种最丑陋、最愚蠢的方式糟蹋。你不仅是小偷，更是对创造力的亵渎。”

　　“从明天起，我会以新公司法人的名义，向法院申请对你的‘失信联合惩戒’。你的名字，将出现在所有征信系统和高消费限制名单上。你将无法乘坐飞机高铁，无法入住星级酒店，无法担任任何公司的法人和高管。你会被这个数字时代，彻底‘格式化’。在代码的世界里，你的ID将被永久注销。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说完，白小航与左帅转身离去，留下瘫软在椅子上的万志勇和面如死灰的刘金泉。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躺在医院（因极度惊恐引发心脏问题）的万志勇，心中充满了怨毒。他无法接受自己从一个准富豪，瞬间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行业贱民”。

　　“表哥，我不甘心！”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在深圳认识一个专门处理‘麻烦事’的顾问，叫蒋龙。他路子野，办法多。我出100万，你帮我联系他，我要让那两个人，付出代价！”

　　刘金泉拨通了蒋龙的电话。蒋龙，作为游走在商业灰色地带的“清道夫”，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接单，而是进行风险评估。

　　“左帅？加代？”当他从手下那里听到这两个名字时，立刻变得警觉起来。他想起了前不久震惊深圳的“宝安市场闪电战”，那个一夜之间用资本洪水冲垮一个地头蛇企业的神秘操盘手，就叫加代。

　　“这个单子，风险极高。”蒋龙在电话里对刘金泉说，语气严肃，“对方是资本市场的顶级玩家，行事风格是典型的‘斩草除根’。你们的这点麻烦，只是他们的常规操作。用江湖手段去对抗资本规则，无异于螳臂当车。”

　　“但是，”蒋龙话锋一转，“危机也意味着机会。我可以接下这个‘咨询委托’，但我的服务内容不是去报复，而是去‘沟通’和‘斡旋’，尝试为你们争取一个不那么糟糕的结局。我的报价，200万。因为和这种级别的对手坐上谈判桌，本身就需要巨大的成本和风险。这笔钱，是用来购买情报、疏通关系以及支付我的风险溢价的。”

　　刘金泉和万志勇，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没有意识到，蒋龙收下的，是为他们打探情报和试探底线的“过路费”。

　　一场由怨恨引发的、试图用“江湖规矩”挑战“资本规则”的闹剧，即将上演。而蒋龙，这位精明的“掮客”，又将在这场博弈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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