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停火

　　通讯兵报告‘自由联盟’预备队集结的消息时，他指尖在百货大楼标识上重重一点。

　　守卫部队已连续作战三天，弹药告罄，士兵疲惫，但这里是最后防线。

　　“各阵地加强戒备，迫击炮锁定敌炮位，后勤把所有物资送往前线！”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时，天空骤然暗下。

　　赵卫国抬头，远处灰白色云层裹挟着细小颗粒飞速蔓延，所到之处光线尽失。

　　“是火山灰，全员进掩体！”他嘶吼着下令，曾在地质部队服役的经历让他深知其恐怖。

　　命令刚传至阵地，火山灰已笼罩战场。

　　能见度不足五米，士兵被灰粒迷眼呛咳，胡乱射击的子弹打在废墟上毫无章法。‘自由联盟’的迫击炮阵地刚架好就被覆盖，疯狗在指挥部里被灰粒呛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进攻化为泡影。

　　“撤，撤回安全区核心。”赵卫国当机立断。

　　枪声渐歇，只剩火山灰落下的“沙沙”声，为这场惨烈战事画上临时休止符。

　　三小时后，火山灰稍减。

　　安全区指挥部里，赵卫国看着新增的五十人伤亡报告，指尖泛白。大多人员都是吸入火山灰窒息而亡。

　　“后勤清理火山灰，检查水源食物，医疗队全员出动！”通讯兵适时报告，‘自由联盟’已退回营地，暂无异动。

　　‘自由联盟’营地里，疯狗正对着将领咆哮。

　　“伤亡一百五，迫击炮阵地报废，水源被污染。”后勤将领的话让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找新水源，修装备，准备转移，Q市拿不下了。”他摔碎水杯，眼底满是不甘。这次失败，会让他在联盟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这场火山灰让东南十省战事全面中止。首都地下指挥中心内，中央委员会成员围坐桌前，气氛凝重。

　　头发花白的Q市领导将灾情报告拍在桌上：“火山灰污染了半数水源农田，这是危机，也是机会。”

　　“各地战事已停，反叛势力损失惨重，我军主力尚存。”军方将领起身敬礼：“安全区防御稳固。”

　　“好！”Q市领导眼中闪过精光。

　　“第一，正规军守好安全区，清理灰层修设施；第二，成立救灾指挥部，调运粮水药品救民众；第三，联系各地安全区，招安可争取的反叛势力，顽抗者坚决打击。”

　　“招安恐难推行。”有人顾虑。

　　“天灾下人心最可贵，给活路就有希望。”Q市领导坚定说：“军事部门做好两手准备。”

　　话锋一转，Q市领导目光变得锐利：“还有件事，情报部门汇报，国内有个能预知未来的神秘人，两次预警都救了我们。太阳磁暴、西南地震，全被他说中。”

　　会议室瞬间安静。

　　“他身份不明，但无恶意。”

　　Q市领导敲了敲桌子继续道：“现在大部分地区战事开始暂时搁置了，集中精力找他。找到他，应对危机就多了重保障。”

　　情报部门负责人立刻起身领命。

　　会议结束后，Q市领导独自留在会议室。

　　情报负责人送来的文件上，只有神秘人提供情报的时间地点，别无他物。

　　“扩大范围查，别放过任何线索。”Q市领导叮嘱，他预感这个神秘人会左右未来局势。

　　南方偏远城市的高楼顶，穿黑色风衣的少将陈砚看着远处灰幕，平板电脑上跳动着各地灾情与战事数据。

　　“终于停火了。”他喃喃自语。

　　回到住所，他接入加密频道：“盯紧首都动向，查‘自由联盟’的损失与计划，有情况立刻汇报。”

　　频道那头传来低沉回应：“是，少将同志。”

　　此时的Q市安全区，赵卫国正指挥士兵清理火山灰，防护服与防毒面具遮不住众人的干劲。

　　“找到未污染水源了，够喝一个月。”

　　刚安排好水源分配，通讯兵送来首都电报，命令他守好安全区，救助灾民，救援队与物资已在路上。

　　赵卫国攥紧电报，激动得声音发颤。而‘自由联盟’营地，疯狗接到总部命令，率部向西南转移汇合。

　　他虽不甘，却只能咬牙收拾物资，Q市已是绝境。

　　李家村的四合院里，江映月将物资归置整齐，靠在煤炉边烤火取暖。

　　火山灰仍在落，砸在屋顶的声音渐沉。

　　合上书，透过缝隙望见几只鸟在灰幕中艰难飞行。

　　次日清晨，火山灰暂时停了。地面覆盖着厚达半尺的灰白粉末，世界像被重新粉刷过。

　　江映月戴上防毒面具，开始清理院子。

　　Q市安全区的防御工事上，新兵周明的手指冻得发僵，却死死攥着步枪的枪管。火山灰像细密的盐粒，落在他的防毒面具上，顺着镜片边缘堆积，让原本就模糊的视野更加浑浊。

　　他刚从新兵连结业就赶上了‘自由联盟’的总攻，跟着队伍在百货大楼的断墙后躲了三天，现在枪声停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火山灰落下的“沙沙”声。

　　“周明，别愣着，把这袋消毒粉送到三号水源点。”班长王强的声音从防毒面具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沙哑。

　　王强的防毒面具滤盒已经发黑，按规定早该更换，可后勤库里的滤盒已经见底，只能省着用。

　　周明应了一声，扛起二十斤重的消毒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水源点走。

　　火山灰没到脚踝，每一步都像踩在松软的棉花上，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路上遇到一队抬着担架的医疗兵，担架上的士兵脸色青紫，防毒面具歪在一边，嘴角挂着灰白色的痰迹。

　　“这是？”

　　“吸入火山灰引发的急性肺水肿。”一个护士擦着额角的汗对周明说。

　　“已经送过来十几个了，药品快不够用了。”周明看着担架远去的背影，心里发沉。

　　他想起昨天在战壕里，和他一起吃压缩饼干的战友小李，今天早上就因为偷偷摘下防毒面具透气，被紧急送进了医疗站。

　　三号水源点设在一个废弃的水库旁，几个工兵正在用帆布搭建过滤棚。水库的水泛着诡异的灰色，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火山灰形成的薄膜。

　　“那个新兵，把消毒粉倒进去。”工兵班长喊道，手里的搅拌棍在水里划动，激起一圈圈灰黑色的涟漪。

　　周明解开麻袋口，消毒粉遇水泛起白色泡沫，可水的颜色依旧没有明显变化。

　　“这水还得过滤三次才能喝，就这样还得限量供应。”

　　工兵班长叹了口气，又想到火山灰把地下水都污染了，这水库是周边最后一个能勉强用的水源。

　　刚帮着搭好半块帆布，远处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

　　周明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穿着破烂衣服的流民正朝着水源点跑来，手里拿着水桶、水盆，甚至还有铁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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