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狼袭乌巢

　　五百飞狼营精锐，在张明远的亲自率领下，如同一群沉默的幽灵，悄然潜行在太行山与黄河故道之间的荒芜地带。

　　他们避开所有官道与村落，专拣人迹罕至的小径、干涸的河床行军。昼伏夜出，斥候前出十里，确保行踪绝对隐秘。所有士卒口中衔枚，马蹄包裹厚布，将一切声响降至最低。

　　张明远深知，此行成功的关键在于速度和隐蔽。他们必须在袁绍和曹操都未能预料到的时刻，出现在绝不该出现的地方。

　　沿途，他们遇到了几股袁军的巡逻队和小型辎重队。张明远严令，除非暴露，否则绝不接战，全军隐蔽，任由其通过。有两次，他们几乎是屏住呼吸，潜伏在齐腰深的草丛中，看着袁军士卒谈笑着从眼前不足百步的地方走过。

　　“校尉，为何不打？这些小股敌军，正好给弟兄们开开刃。”赵二狗有些按捺不住，低声问道。

　　张明远目光紧盯着远去的袁军，低声道：“我们的目标是乌巢，是让袁绍疼，而不是沿途捡这些芝麻。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赵二狗凛然，不再多言。

　　经过近十日的艰苦跋涉与潜行，乌巢那连绵的营寨轮廓，终于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时值黄昏，营中炊烟袅袅，隐约传来人喊马嘶之声，看似戒备森严，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哨塔上的士卒姿态松懈，营寨外围的鹿角、壕沟也并非无懈可击。

　　张明远潜伏在一处高坡的灌木丛后，借助夕阳的余晖，仔细观察着乌巢的布防。正如情报所言，主将淳于琼显然不认为会有人敢深入腹地袭击此地，防御外紧内松，核心的粮垛区更是只有简单的巡逻。

　　“王胡子，带一百人，从西面潜入，尽可能靠近粮垛，以火箭覆盖射击，制造最大混乱。”

　　“赵二狗，带你的人埋伏在北面这片林地，若袁军出营追击，以弓弩迟滞，不可恋战。”

　　“其余人，随我在此接应！以三支火箭为号，无论战果如何，立即撤退，按预定路线，向西北方向山林转移！”

　　命令被迅速而无声地传递下去。五百人如同精密的零件，迅速融入暮色，各就各位。

　　夜色渐深，乌巢大营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夜士卒的脚步声和更梆声偶尔响起。粮垛区更是寂静，只有草料和粮食特有的气味在夜风中弥漫。

　　子时刚过，正是人一天中最困倦的时刻。

　　突然！

　　“咻——啪！”

　　一支带着凄厉啸音的火箭，拖着赤红的尾焰，划破漆黑的夜空，如同信号，猛地扎进了一座巨大的粮垛之上！干燥的粮草瞬间被点燃，火苗“呼”地窜起！

　　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数十支火箭如同疾风骤雨，从西面黑暗中泼洒而来，精准地覆盖了数个巨大的粮垛！

　　“敌袭——！走水了！粮仓走水了！”凄厉的警报声瞬间撕破了夜的宁静。

　　乌巢大营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瞬间炸开！士卒们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地寻找兵器，呼喊声、救火声、军官的呵斥声乱成一团。冲天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惊恐失措的脸庞。

　　“不要乱！救火！快救火！”有军官声嘶力竭地大喊。

　　然而，混乱已然造成。火借风势，迅速蔓延，试图救火的士卒被浓烟和高温逼得连连后退。

　　“将军！将军！有敌军袭营，粮仓起火！”亲兵连滚爬爬地冲进中军大帐。

　　帐内酒气熏天，淳于琼醉眼朦胧地被惊醒，听闻粮仓起火，惊得魂飞魄散，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嘶吼道：“快！快派人灭火！骑兵！骑兵出营，给老子把那些鼠辈揪出来碎尸万段！”

　　一队约三百人的骑兵仓促集结，打开营门，怒吼着冲向火箭来袭的方向。

　　然而，他们刚冲出不到一里，进入北面林地边缘，迎接他们的便是一阵精准而致命的弩箭！

　　“噗嗤！”“啊！”

　　冲在前面的骑兵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收割，瞬间人仰马翻十余人。林地里箭矢不断，专射马匹和军官，让这支骑兵队伍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进退维谷。

　　就在此时，三支耀眼的火箭接连升空，在夜空中炸开明亮的火花。

　　“撤！”

　　看到信号，王胡子、赵二狗毫不犹豫，立刻带领部下，凭借对黑暗和地形的熟悉，迅速脱离接触，向着张明远所在的接应点汇合。

　　张明远看着远处乌巢冲天的火光和陷入混乱的营寨，听着那里传来的喧嚣，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他毫不恋战，立刻下令：“全军撤退！快！”

　　五百飞狼营士卒，如同他们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汇入黑暗，沿着预定路线，迅速远遁，将混乱与恐惧留给了身后的乌巢。

　　当淳于琼勉强稳住营内局势，组织起有效的大规模追击时，袭击者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与复杂地形之中，无迹可寻。

　　此战，飞狼营无一伤亡，仅消耗箭矢若干。而乌巢粮草损失虽不致命，但那冲天的火光与神出鬼没的袭击，所带来的心理震撼，却远远超过了实际的物质损失。

　　消息传回官渡，曹操抚掌大笑：“张明远，真飞狼也！首功立矣！”

　　而袁绍大营，则因后方粮仓遇袭而蒙上了一层阴影，不得不分兵加强后方守备。

　　飞狼营的利爪，第一次真正撕开了袁绍看似强大的外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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