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阴山会盟

　　秋高马肥，正是草原会盟的时节。张明远站在逐鹿城头，远眺北方连绵的阴山，心中酝酿着一个大胆的计划。西线商路的成功打通，证明了怀柔与商贸的力量，现在，他要把这套策略用在北方的老对手身上。

　　“将军，轲比能新败，其麾下各部离心，正是分化瓦解的良机。”陈琛指着地图上阴山以北的广袤区域，“慕容、宇文、段部等鲜卑大姓，向来与轲比能貌合神离。”

　　张明远沉吟片刻：“传令下去，以度辽将军府名义，邀阴山以北各部首领，于朔日会猎于阴山南麓。就说...本将军新得西域美酒百坛，愿与诸部豪杰共饮。”

　　王胡子愕然：“将军要与那些鲜卑头人喝酒？他们去年还...”

　　“正是因为他们去年与我们刀兵相见，今日才更要请他们喝酒。”张明远打断道，“要让草原上的狼群为你所用，光靠刀剑是不够的。”

　　会盟的消息传出，草原震动。各部首领既惊疑于张明远的胆量，又对传闻中的西域美酒、中原珍宝心向往之。更关键的是，逐鹿城在西线商路的成功，让他们看到了与这个新兴势力合作的可能。

　　朔日清晨，阴山南麓的草地上支起了巨大的白色帐篷。张明远只带二百亲卫，轻装简从，早早在此等候。日上三竿时，远方烟尘滚滚，各部首领陆续率卫队抵达。

　　慕容部首领慕容涉第一个到来，这个精悍的中年汉子下马时目光锐利如鹰。紧接着是宇文部的宇文莫圭，段部的段务目尘...最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连素来与轲比能亲近的素利部首领素利狐也来了。

　　“张将军好胆色。”慕容涉环视四周，见张明远果真只带少量护卫，不禁赞叹，“就不怕我们这些人联合起来，将你留在这草原上？”

　　张明远大笑，亲自为众人斟酒：“若是连与朋友喝酒的胆量都没有，张某还有什么脸面做这个度辽将军？”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张明远命人抬上准备好的礼物：给慕容部的是一套精良的马具，给宇文部的是锋利的环首刀，给段部的则是光滑如镜的铜镜...每件礼物都恰到好处地投其所好。

　　“诸位，”张明远举杯起身，“去岁的战事，实非我所愿。今日请诸位来，就是要告诉大家：逐鹿城的城门，永远向朋友敞开。我们的商队，愿意用合理的价格收购各位的牛羊皮毛；我们的工匠，可以为诸位打造最精良的器具；我们的医者，可以救治各部的伤患。”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只要诸位承诺不南下侵扰，我以度辽将军的名义保证：你们的商队可以在逐鹿城自由交易，你们的子弟可以来我们的学堂读书，你们的战士甚至可以加入我们的商路护卫军，共同保护这条财富之路！”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篝火噼啪作响。这番话完全出乎首领们的意料——不是威胁，不是命令，而是合作。

　　素利狐突然开口：“将军说得动听，可我们怎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张明远拍了拍手，亲卫抬上几个木箱，打开后全是白花花的盐块，“这是第一批礼物。从今往后，各位可以用牛羊来逐鹿城换盐，价格只有以往的一半。”

　　盐！草原上最珍贵的物资！首领们的眼睛顿时亮了。

　　慕容涉第一个举起酒杯：“张将军以诚相待，我慕容部愿与将军结为盟友！”

　　“我宇文部也是！”

　　“段部愿与将军永结同好！”

　　就连素利狐也缓缓举杯：“既然将军如此大方，我素利部也愿化干戈为玉帛。”

　　夜幕降临时，会盟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张明远与各部首领交换信物，约定互不侵犯，互通商贸。

　　回城的路上，王胡子忍不住问：“将军，他们真会守信吗？”

　　“短期内会的。”张明远望着满天星斗，“当我们能给他们的，比抢掠得到的更多时，他们自然会选择合作。记住，要让狼群听话，光靠鞭子不够，还要让它们知道，跟着你有肉吃。”

　　阴山会盟的消息传开，北疆格局为之一变。越来越多的部落派使者来到逐鹿城，请求通商、求学甚至联姻。张明远来者不拒，但坚持一个原则：所有合作必须遵守《逐鹿律》，各族平等，违律必究。

　　这个秋天，逐鹿城的市集比往年更加热闹。鲜卑人的皮毛、匈奴人的骏马、汉人的丝绸瓷器在这里交汇，书声琅琅的学堂里坐着各族子弟，甚至连军中也开始出现各族混编的百人队。

　　站在城头眺望，张明远知道，一条比长城更坚固的防线正在形成——那是用共同利益编织的纽带。而这条纽带的中心，正是这座日益繁荣的逐鹿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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