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三座大山，你选哪座？

　　林慈悲瘫在椅子上，双目无神。

　　她输了。

　　在事实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她引以为傲的“慈悲理论”，被她亲手“感化”的魔头，用最残忍、最直接的方式，撕成了碎片。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被自己信奉的神明，当众扇了一百个耳光。

　　疼。

　　火辣辣的疼。

　　但，她还没有彻底崩溃。

　　因为，她还有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颤抖和委屈。

　　“我的本意是好的！我是想拯救他，我不想再有杀戮了……我有什么错？！”

　　“对，我没错！”

　　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猛地拔高。

　　“错的是他！是他辜负了我的信任！是他的兽性未泯！罪孽在他，不在我！”

　　“我，只是太善良了！”

　　这番经典的甩锅言论，让直播间的观众们，血压瞬间拉满。

　　【“卧槽！这都能洗？这脸皮是城墙做的吧？”】

　　【“‘我只是太善良了’，呕！年度最恶心的话，没有之一！”】

　　【“本意是好的？高速公路上逆行的司机，本意还是想早点回家呢！”】

　　【“主播！别忍了！上刑！我付费！我今天就要看她破防！”】

　　观众的愤怒，江澈感同身受。

　　他看着还在那里自我催眠的林慈悲，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本意是好的？”

　　“彰显你的善良？”

　　他打了个响指，声音传遍整个直播间。

　　“家人们，看来被告的觉悟，还不够高啊。”

　　“现在，开启‘宇瓜系统’特色付费项目——【灵魂拷问】！”

　　“大家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想骂的，都可以通过打赏通道发出来！”

　　“打赏最高的三个问题，将会被本庭具现化，对被告进行……物理层面的灵魂拷问！”

　　江澈的话，如同在滚油里倒进了一瓢水。

　　直播间，瞬间沸腾！

　　【“来了来了！我最爱的环节！钱包，燃烧吧！”】

　　【“谁也别跟我抢！我第一个问题，已经编辑好了！”】

　　【“榜一大哥‘只想安静地看戏’送出‘宇宙飞船’x10！问题：你原谅他，经过那一万三千八百四十二个受害者同意了吗？！”】

　　【“‘裤衩超人’送出‘宇宙飞船’x20！问题：你一次又一次地替恶人求情，是不是只是为了彰显你比所有人都高尚、都慈悲，满足你那可悲的虚荣心？！”】

　　【“神秘用户‘VVIP’送出‘嘉年华’x100！问题：如果被屠的是你全家，你父母，你子女，你还愿意给他第二次机会吗？！”】

　　短短十几秒，打赏金额就破了纪录！

　　三个问题，被高高地悬挂在弹幕光幕的最顶端，每一个字，都闪烁着金色的、充满了愤怒的光芒！

　　江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群众的愤怒，我收到了。”

　　他的目光，转向了已经面无人色的林慈悲。

　　“被告，现在，请回答由我们伟大的观众，为你付费点播的三个问题。”

　　话音未落。

　　“轰隆！”

　　整个法庭，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第一座大山，从虚空中轰然降临！

　　那是一座由无数痛苦哀嚎的鬼脸组成的黑色山峰，山体上，用血色的大字，铭刻着第一个问题：

　　【你原谅他，经过受害者同意了吗？】

　　“不！”

　　林慈悲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她想逃，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死死地钉在原地。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座代表着“民意”的黑色大山，朝着她的灵魂，狠狠地压了下来！

　　“砰！”

　　一声闷响。

　　大山，并未将她压成粉末，而是如同一座实质性的枷锁，沉沉地压在了她的背上。

　　林慈悲 的灵魂，瞬间矮了一截。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背负了一座真正的山脉，每一个念头，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沉重。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我是在替他们原谅”，但在这座大山的重压下，这句虚伪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还没等她喘口气。

　　“轰隆！”

　　第二座大山，降临了！

　　这是一座由无数面目模糊的、充满了鄙夷和嘲讽的人脸构成的金色山峰，山体上，铭刻着第二个问题：

　　【你替他求情，是想彰显你比所有人都高尚吗？】

　　“砰！”

　　又是一声闷响。

　　第二座山，精准地叠在了第一座山的上面。

　　“咔嚓！”

　　林慈悲的灵魂，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她的腰，弯了。

　　她的双膝，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虚荣、伪善、自我感动……这些她一直不愿承认的阴暗念头，在这座山的逼视下，被无限放大，反复鞭笞着她的灵魂。

　　她想否认，但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轰隆隆！”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

　　第三座，也是最大、最沉重的一座大山，出现了！

　　那是一座血色的山峰，山上，没有文字。

　　有的，只是无数循环播放的、家破人亡的惨烈画面。

　　父母被虐杀，子女被吞食，爱人被凌辱……

　　那是她林慈悲，最亲近的家人，正在遭受她亲手放走的魔头，所施加的、最残忍的暴行！

　　【如果被屠的是你全家，你还愿意给他机会吗？】

　　这个问题，甚至不需要文字。

　　它直接，化为了最残酷的现实，摆在了她的面前！

　　“不……不……不要！！！”

　　林慈悲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光幕上，自己那白发苍苍的母亲，被魔头一爪撕成两半的画面，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她不能接受！

　　她绝对不能接受！

　　血色的山峰，带着无尽的因果与愤怒，轰然压下！

　　“砰！！！”

　　三山齐压！

　　林慈悲的灵魂，再也无法支撑。

　　她“噗通”一声，被压得双膝跪地，整个灵魂都扭曲变形，像一块被压路机碾过的烂泥。

　　她的七窍，流出了黑色的、代表着灵魂创伤的“血泪”。

　　她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被碾碎了。

　　林慈悲跪在地上。

　　三座由灵魂拷问具现化的大山，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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